更过分的什么来。
    他抬头跟宁衍对视了片刻,眼中似有无数挣扎和恳求,只是宁衍不敢心软,只能硬着心肠对其视而不见。
    片刻后,宁怀瑾垂下头,定定地思索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宁衍的肩膀垮下一个微小的弧度,他似有万般不舍地看着宁怀瑾的背影,重新叫住他的话已经滚到了舌尖,又被他自己狠狠地咬了回去。
    宁怀瑾前脚一走,何文庭后脚便上前来,心疼似地替宁衍收拾了桌上散乱的奏折。
    “陛下,您这是何苦呢。”何文庭小声劝道:“明明心里天天念着王爷,现下王爷好容易主动来了,您怎么又不肯好好跟他说话。”
    宁衍动作迟缓地摇了摇头。
    何文庭见他不想多说,便也不敢多劝,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将那副被宁怀瑾退回的画重新收了起来。
    宁衍本以为,宁怀瑾能来这一趟,八成已经用尽了所有勇气,碰了个软钉子回去之后必定不会再来自讨没趣,可谁知他不但来了,还来得比谁都快。
    现下是寒冬,宁衍身子不好,平日里甚少伤神,这日既画了工笔,又跟宁怀瑾见了一面,不到傍晚便有些乏了。
    他强撑着精神用了两口粥,便不耐烦地挥退了身边的内侍,自去歇息。
    然而短短一个时辰后,下午刚刚离宫的恭亲王便悄然趁着夜色去而复返。
    宁怀瑾这次来得比下午时还要匆忙,他似乎是知道宁衍不会这么轻易松口见他,必定有千万个理由等着,是以压根没叫人费心通传,而是干了件平生以来最大逆不道的一件事儿。
    他胆大包天,硬闯进了帝王寝殿。
    正文 “宁衍就是独一无二的。”
    宁衍本已经半睡半醒,结果宁怀瑾骤然闯进来,吓得外间的小内侍此起彼伏地惊呼了两三声。
    宁衍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随意地往外听了一耳朵,直到听外面的小内侍慌慌张张地叫了一声“恭亲王”,才猛然一个激灵,瞬间就从那种朦胧的入睡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他一把掀开身上的软被,拉起帷帐,紧忙唤了声来人。
    宁衍从小练武,耳力比寻常人好上许多。何文庭虽然伺候人多年,算得上耳聪目明,但到底还是差他一节,被唤起来时还是一头雾水。
    替他守夜的何文庭忙一股脑从床脚爬起来,问道:“陛下,怎么了?”
    然而还不能宁衍吩咐,何文庭就知道自己不用问了。
    ——因为宁怀瑾已经走进来了。
    他大概已经是回过王府了,现下换了一身墨色的外衫,身上的玉佩和香囊之类的小物件也拿掉了,一打眼看上去,整个人有些素净。
    宁怀瑾不知道身边到底有没有人伺候,他裹挟着一身寒气进门,身上也没披大氅,脸色冻的有些发白。
    宁衍震惊无比,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心疼好还是生气好。
    “皇叔?”宁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简直怀疑自己没睡醒:“你——”
    宁怀瑾脚步一顿,站在离他足有五六步远的地方,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宁衍跟他对视着,竟然莫名觉得从他脸上看到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是我睡糊涂了?宁衍不由得在想,不然宁怀瑾怎么敢干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儿。
    夜闯帝王寝宫,要是传出去,好点的,人家顶多说宁怀瑾不守规矩,仗着圣恩肆意妄为;若是传得厉害点,说他藐视皇权,窥伺帝踪,有不臣之心都不为过。
    平叛回来至今,宁衍觉得自己就已经够不谨慎的了,没想到宁怀瑾看着小心谨慎的一个人,居然攒了个这么大的。
    宁衍一时间又惊又怒又后怕,咬着牙唤道:“何文庭。”
    何文庭俨然已经从“看见恭亲王”这件事缓过了神来,晓得这时候什么更要紧,连忙急声道:“陛下放心,奴才这就去处理。”
    他说着躬身弯腰行了个礼,转过头匆匆出门去了。
    虽然往常宁衍也是一贯默许宁怀瑾随时随地出入他寝殿的,但宁怀瑾大多时间还是讲规矩不说,宁衍知道他要来,也会事先将内外伺候的人换成自己贴心的心腹,省得有什么风言风语流出,徒增麻烦。
    但“默许”和“硬闯”不同,一是宁衍这些日子以来已经说了要将宁怀瑾与旁人等同看待,二是宁衍根本不知道宁怀瑾会有这么一出,以至于连点准备都没做,里外伺候的人都没梳理清楚。
    宫外的禁军,宫内守夜的内侍,这一层层下来,虽然旁人皆碍于宁怀瑾的面子不敢真的拦他,但就算没真的“硬闯”,也容易给人留下话柄。
    宁衍只觉得额角突突地跳,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长长地叹了口气。
    宁怀瑾这手突然袭击搞得他措手不及,宁衍下午见到他时,心里还千丝万缕地缠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可现在被他这么一吓,顿时什么自厌自苦都吓没了。
    “皇叔怎么……”
    宁衍刚一开口就觉得说不下去了,不知道这话该怎么问。问宁怀瑾做什么大半夜的过来?还是问他到底知不知道不合规矩?
    但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宁衍自己其实清楚,问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宁衍只能又叹了口气,舌尖的话滚了几滚,最后只问了一句:“皇叔不冷吗?”
    他这一句话好像比什么仙丹妙药都管用,宁怀瑾本来冰雕似地站在那,听了他开口,反而像是放下心似的,迟疑地往前走了几步。
    宁衍倒不怕他如何,他虽然近来冷落宁怀瑾,但也不至于真的疑心他什么,于是只披了件外衫坐在床沿处,等着他走过来。
    他这久违的“默许”态度显然给了宁怀瑾点不清不楚的鼓舞,宁怀瑾抿了抿唇,脚步没停,径直走到了他面前,单膝跪了下去。
    “陛下不肯见我,也不肯听我说话,我只能出此下策了。”宁怀瑾低声说。
    宁怀瑾走近了,宁衍才发现他身上不同寻常的地方——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虽然已经换了衣衫又用香料熏过了,但还是能闻到一些。
    “你喝酒了?”宁衍问。
    宁怀瑾低低地嗯了一声。
    宁衍几乎要被他气笑了:“喝酒还出来吹冷风,你是觉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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