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的狂风暴雨向我袭来。
    “果然是你!”
    我歪着头,表情无辜。
    “怎么了?”
    棠鹤生怒极生笑,重重冷嗤一声,拽着我,逆着人流,向街那头走去。
    我趔趔趄趄地才跟上他。
    街那头,停着他的车。
    棠鹤生扯着我,把我扔进车里。
    他动作迅速地上了车,然后锁了车门。
    钥匙插入,启动车辆。
    他一脚油门踩到底,车疾驰。
    我面色苍苍地坐在车后座。
    车在警局门口停下。
    他一甩车门,动作粗鲁地扯着我下来,然后拽着我进警局。
    警察厅里,不少的讯案的警察。
    棠鹤生带我进了最里间的那间审讯室。
    那间审讯室,空空荡荡的,仅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没有录案的机械设备和文字记录员。
    仅有我,和棠鹤生。
    面对面。
    他扯着我坐下,然后走到门边,上了锁。
    他大步地走回到我身边。
    桌子上台灯突然亮起,直直地照着我,刺目的明锐。
    我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棠鹤生攥着我的衣领,提起我。
    “八年前,你在哪儿?”
    我眯着眼睛都能看清他骇人的眼底里涛生的怒气。
    之后,我别过眼,不去直视他。
    “不知道。”
    棠鹤生手指攥紧了我的衣襟领,用力到指骨发白。
    “我查过你的所有记录,只有八年前,没有任何记录,甚至一笔消费账单也没有。直到五年前,你工作了才开始又有记录了。”
    像是被谁刻意抹去般。
    人间蒸发般,消失了三年后又再次出现。
    棠鹤生松开了手指,他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沓纸。
    “八年前,你最后一笔消费记录是在医院,妇产科做孕检。”
    “孕检结果,你已有了三个星期的妊娠期。”
    棠鹤生将一沓纸重重甩在桌面上,“那之后,你去了哪?”
    我看见,那纸上的日期,八年前,十月末。
    我阖上了眼。
    脑袋里仍旧一片空白。
    可是,莫名地在害怕。
    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不敢深想,害怕会发掘出什么。
    害怕医院,害怕见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
    突然,害怕起丢失的那段记忆。
    手指落在纸上打印出的黑白图片。
    细细描摹出图片里的胚胎形状。
    小小的胚胎,孩子的雏形。
    孩子。
    我机械地眨着眼,眼眶里有液体滚落。
    记忆深处里,依稀零碎的场景。
    阿远高兴地抱着我,眉眼弯弯,笑得像个孩子。
    液体砸在纸页上,晕染一团。
    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
    曾经的,我和阿远的,孩子。
    平整的纸张被攥出褶皱,像难以平合的旧伤疤。
    那段被刻意藏在记忆深处的,带着痛楚回忆的过去,被人发现,像将要愈合的伤口,慢慢地被人撕裂开。
    流出脓,参杂着污血。
    那段记忆,我一直忘记的,不敢去想的记忆,兼怀了很多人的秘密。
    我的,阿远的,其他人的。
    想一想,连回忆都带着血腥。
    我阖上眼,液体从脸颊滑落。
    溅在心尖,晕染开,默默地,无声地。
    我扯动苍白干裂的唇瓣,嘶哑着声音,“你不是在找我之前吗?我告诉你。”
    “那片后山上,藏有你要的秘密。”
    “当年,所有人的秘密。”
    ☆、Third.
    后山。
    高大的乔木向阳生长,常年遮挡阳光。
    茫茫雾气笼罩下,环境潮湿阴冷,路径泥泞难行。
    明亮的手电筒灯光散射在雾气里,东南角的后山亮如昼。
    那里,有警察牵着狗,慢慢行在灌丛里,时不时用电棍扫一下周围灌木丛,发现是否存在异样。
    偌大后山,绵延百里,却无人敢向深处走去。
    人皆知,这片后山,藏着许多人的秘密。
    因为每棵树上,都曾吊死过一个被剜了心的女人。
    多少棵生长的树,多少颗被剜去的心。
    搜寻几个小时的警队返回,每个警员都配备武器,全副武装。
    每个人都手持电棍,牵着条警犬。
    “队长,并未发现其他情况。”
    听着队员的回报,棠鹤生深深地皱着眉,望着那片后山,目若寒潭。
    他手一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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