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贺寒吹的衣袋里唯一需要打码的东西就是那截肩带,其实不瞎联想的话不打码也可,所以刚才她才大大方方地让岑耀看,甚至还能借此嘲讽他两句。然而现在看过来的是岑行,手里的衣袋突然烫手起来,她不确定他有没有看见,当场调整位置太过欲盖弥彰,只能迅速把手背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衣袋。
    她双手往后一背,肩上的布料受力,勾勒出单薄的肩头和往下的起伏,还有打底衫正常状态下也能掐出的腰线,从上到下的曲线柔媚而略显稚嫩,有如将开的春花。
    岑行迅速移开视线,看着墙角的瓷砖缝,指腹紧紧压在杯子上。
    ……淦,果然是看见了吧。
    贺寒吹脑内悲凉地冒出一行字,干巴巴地说:“我要洗澡了……那啥啦,你弟弟好像跑出去了,大半夜的……你要不要出去找找他?”
    “啊……嗯。”岑行胡乱地点点头,没敢再看贺寒吹一眼,转头往楼梯走。
    等下楼的脚步声消失,贺寒吹长长地舒了口气,把两只手从背后绕回原位。她低头看了看衣袋,忽然脸上一红,使劲把内衣往衣袋里塞,塞进睡衣的缝隙里。
    按完,她又发现这个动作其实毫无意义。贺寒吹傻愣愣地在原地僵了一会儿,懊恼地一把捂住了脸。
    **
    这片儿都是临山自建房,修的路灯隔得相当远,岑耀跑出去的时候是憋着一口气,一路跑到山道上,距离最近的路灯至少两百米,四面摇晃的树影像是一幢幢的鬼影,他才觉得害怕。上山容易下山难,心里一慌,连转头回去都不敢,茫然地站在原地,耳边夜风呼啦啦地吹,惊得他起了半身鸡皮疙瘩,后背全是冷汗。
    过了会儿,背后忽然响起脚步声,轻轻的,一脚一脚地踩在落叶上,窸窸窣窣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岑耀脑内全是各种鬼故事,激发恐惧度最低的也得是条蜿蜒的蛇。
    他刚想尖叫,身后突然打过来一道白光,一道过来的是岑行的声音:“你跑得还挺快。”
    岑耀肩膀一僵,吞咽一下,忍住不去想那种模仿熟人声音的妖魔鬼怪,小心翼翼地一点点转身。运气还行,和他隔了一截山道的不是什么奇行种,确实是岑行,虽然脸让手机手电筒的白光打得略显苍白,但脚下一道长长的影子拖出去,显然是个活人。
    岑耀松了口气,从生死线上下来,刚才家里的事儿就又想起来,他盯着岑行:“你……你真要和那个女的在一起?”
    “……不要用‘那个女的’这种词指代某位女性。太不礼貌了。”岑行回避话题。
    岑耀不依不饶:“你说啊,你为什么和她在一起?”
    “我不想讨论这个,你也不应该和我讨论这类话题。”岑行继续回避,语气平静,“山上不安全,回去吧。”
    他稍稍侧身,让出位置,示意岑耀先往下走,披了件校服外套的大男孩却杵在原地,固执地重复:“她哪儿好了?长得一般,身材也不行,我听妈说了,她还没爸妈,你到底看中她什么了?”
    岑行陷入沉默,看着隔了没多远的男孩,这个男孩在法律意义上是他的弟弟。
    但也仅此而已。
    让岑行这么盯着,岑耀其实有点怂,但他不想服输,梗着脖子盯回去。
    沉默很久以后,岑行开口:“我一直在想,母亲的教育是不是出了很大的问题。但我只是个……姑且算是过客吧,不该插手你们的事,所以一直没有提出异议。”
    岑耀没懂他为什么突然把自己撇出家庭,愣了半天,只吐出一个字:“你……”
    “先看外貌,再看家世,这种判断的方法,是她教你的吗?”岑行摇摇头,“不是的。爱情并不需要。我不需要恋人的美貌,也不需要显赫的家世,我看见的只是她而已。”
    他停顿一下,略微苦涩地说了根本不可能的事,“就像我平平无奇、畏首畏尾……一样有人爱我。”
    “你……”岑耀急了,自己都不知道在输出什么,“谁会爱你啊?!”
    岑行一愣。
    “她就是个外人!连你亲生爸妈都要把你扔了,都不爱你,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爱你?!”一句伤人的话出去,后边的话越说越顺畅,岑耀上头了,“你根本就不会被爱!”
    一顿输出完毕,岑耀忽然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什么,解释的话又说不出口,一口气堵在喉咙口,让他涨红了脸,一眨不眨地盯着岑行。
    然而岑行只是后退一步,垂下眼帘,轻轻地说:“你说得对。”
    ☆、野狐(6)
    岑耀没想到这话岑行都能接, 惊了:“你……”
    “没有人爱我。”岑行重复一遍岑耀的论述,接着说,“我也不配被爱。”
    他还是像之前那样站在那里, 身形修长笔直,仿佛衣服里贴着脊骨放了柄足够长的硬剑,但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和刚才截然不同。只是几句话的时间, 他像是一尊雕塑被风化,又像是突然衰老,老到可以坦然地接受一切, 懒于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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