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杨林审问何顾的地方。
    何顾躺在地上,手脚抽搐,惨叫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旁人连忙将他制住,何顾痛苦不堪,“把我杀了,快,把我杀了。”
    一会儿又换了一句话,“药,给我药。给我药。”
    翻来覆去小半个时辰,大夫匆忙赶来,替他施针,方才将他的症状控制下来。
    年易安翻过他的眼睑,眼睑下方有黄色斑点。
    “你在看什么?”何重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来。
    年易安收回了手,面色不改,“没什么。”
    何重又看了他两眼,“他这是羊疯病,偶尔会这般手脚抽搐,我从前见过他发作,不过何将军手中有药,给他服下后,他片刻便能好。”
    那大夫站在一旁,有些欲言又止,到底是医者仁心,“草民有一句话,此人并不像是羊疯病,倒有些像中了毒。”
    说到这儿,大夫有些后怕,“滇西同南诏国接壤,南诏国多擅蛊毒之术。但是草民并不擅长此术,若他真是中了毒,我也看不出来是哪种毒。”
    “当然,这些都是草民猜测的。”
    “没事,你下去吧。”
    何重吩咐了一声,那大夫如释重负,匆忙离开。
    “你怎么看?”何重又问年易安。
    “既然是下毒,为何这毒跟了何顾这么多年,何将军既然知道此事却不声张,为何还对外宣称他这是羊疯病?”
    年易安等他说完,方才抬头看他,“这并不是卑职应该过问之事,大人不如前去同杨大人商议,告辞。”
    说完这话,他也转身出了何顾暂住的房间。
    “这小子。”何重摇了摇头,走上前也翻开何顾的眼睑看了看。
    天黑之后,年易安按照记忆之中的地址,去了一个地方。
    那是个不起眼的农户,里头正有个老头儿就着油灯挑选草药。
    他声音放的很轻,却还是被那老头儿察觉到了,老头儿头都没有抬一下,“有门不敲,看来阁下是位贼了。不过不巧,我这儿没有值钱的东西,你还是走吧。”
    “霍老先生,晚辈深夜拜访,还请您原谅。”年易安走到他跟前,躬身行礼道。
    老头儿这才抬起头来,来了些许的兴趣,“你认识我?”
    老头儿又拿起油灯凑近了去看,也不怕他真是贼人,“看着你倒有些面善。”
    “晚辈母亲姓沈,名长笙。”
    霍老头儿面色一变,“你是她儿子?”
    “出去,我不认识她。”
    年易安从怀中取出母亲遗物,是一方白色手帕,上头什么花纹都没有。
    “我娘多年前因生我难产去了,唯独留下两方手帕和一本手札。上面记载,她的师父师娘居住在滇西,望我能代她前来向请安赔罪。”
    霍老头儿神情木然,“我知道她死了,你不用特意来告诉我。”
    “赔罪不赔罪,我也不在乎,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那混账犯下的错已经带到棺材里去了,等我也下了黄泉,叫她亲自给我赔礼就是。”霍老头儿手一挥,不知何处蹿出一条三角头型的黑蛇来,直立着,冲着他的脖子就要咬下去。
    年易安站着没动,那蛇的牙尖儿已经碰到他的肌肤,他都不曾动过一下。霍老头儿眼中有过赞许,不管转瞬即逝。
    不过刹那间,黑色却像是闻见了什么让它难受的味道一般,迅速朝后撤去,回到霍老头儿身旁盘成一团。
    “瞧你这点儿出息,闻着一点儿味道就躲起来。”霍老头儿轻轻踹了踹黑蛇,他胸前起伏不定,呼吸急促,情绪实在难以平定,“你来做什么!”
    “十五年前,你娘死了就死了,十五年后,你来做什么?”
    “我自当从没收过这么个徒弟,你我不必攀亲戚,滚出去。”霍老头儿低下头,又开始挑选着药材。
    年易安有些无奈,母亲曾在手札中记载,她的师父是位脾气有些古怪的老头儿,但是师娘却是极其温柔善良,她犯了错,从来都是护着她,霍老头儿向来惧内,只要师娘一开口,霍老头儿说什么都会依的。
    想到此,年易安声音就大了些,“还请老先生能够受晚辈一拜。”
    果不其然,屋中亮了灯,有一道慈祥的声音从屋中传来,“当家的,你在和谁说话?”
    霍老头儿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谁叫你大声说话的,还不快些离去?”
    年易安跪了下来,这一跪,是代当年不懂事,非要跟着年平知北上而伤了老人家心的沈长笙跪的。
    霍老头儿拿他无法,走进屋中,“外头没人,我一个人自言自语打发时间呢,你快些躺下歇着。”
    “我明明就听见有人在说话,我要去瞧瞧。”
    霍老头儿又劝了两句,却是没劝动,屋中响起了穿衣裳穿鞋走动的声音。
    不出片刻,屋中走出来两位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其中那位妇人,面色苍白带着几分病气,浑身却散发着柔和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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