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小船瞬间游出一里多远,出了渡口,沿着河道向下,拐过一道河湾,便不见了踪影。

    等船影消失在视野里,沈天青微微抬肩,身上剑气勃发,缚灵索应声而断。

    他望着滚滚东流而去的河水,终究,没有御剑跟上去。

    那个小姑娘说得对。

    今日太极观中的审问,的确疑点重重。

    洛小家主先问这小姑娘的身份,似是为了引导众人,将此人打成萧氏余孽。

    仙门百家对萧氏余孽既畏惧,又痛恨,这么一来,不管这个小姑娘之后再如何辩白,仙门中人只怕也不肯相信。

    更何况柳悦容已自认徐家家主是他所杀,他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必要说谎。

    沈天青想到这里,袍袖一震,转身往来路上走去。

    恐怕云冲道君的死,真的另有隐情。

    很快,仙门百家于太极观中围杀萧氏余孽的消息就传遍了江南江北。各家均往家中传了风信符,加强家族所在地界的巡逻盘查,势必要将出逃的三人捉拿归来。

    这消息自然很快也传回了碧游观。

    留守在碧游观的三娘子一听说这个消息,当即就病倒了。

    她是个刚强的女人,嫁到谢家多年,罕见得病。这一染病,整个人便如玉山倾倒,烧得人事不知,直到一天一夜后才退了烧,清醒过来。

    醒过来后,便见谢三爷靠坐在床边,背倚着床头的柜子,一只手抓着她的手,闭眼假寐,她稍微动了下,就将他惊醒。

    谢三爷立刻弯腰将她半扶起来,提起床

    边的茶壶,倒了杯温水给她。

    “渴吗?先喝点水。”

    三娘子接过来喝了一口,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道:“是我不好,年初之时,若非我有事走不开身,若是我亲自到南疆段家去接阿芜,是不是阿芜就不会出事,就不会被人夺舍?”

    谢三爷劝道:“三娘,我们现在连此人是谁,是何时夺舍了阿芜也不知道,你实在无须如此怨怪自己。”

    三娘子环住丈夫的腰身,靠在他怀中哽咽道:“二嫂与我情如姐妹,她临终前,曾托付我照顾好这一双儿女。七年前在金陵,我便没有看顾好阿芜,七年后……我如何有颜面面对二嫂?”

    谢三爷抚摸着三娘子柔顺的长发,说道:“大哥他们已经在到处寻人了。我们终归会将人捉回来问个清楚。”

    谢三爷劝了三娘子许久,又亲自给三娘子喂了退烧的药,药力发散之后,三娘子便觉得精神不济,很快又重新睡去。

    昏睡之时,她抓着谢三爷的手,昏昏沉沉地唤道:“三哥,三哥你别走,你再陪陪我……”

    谢三爷便任由她抓着手,抽出帕子,轻柔地为她擦干脸上的泪痕。等到她沉沉睡去,谢三爷才抽手离开。

    门外侍立的小弟子听见屋内传唤,推门而入,轻手轻脚地将谢三爷搬上轮椅,推了出去。

    出了门,谢三爷说:“有些气闷,推我到大殿后面的那片花圃逛逛。”

    小弟子便推着轮椅出看客院,绕到大殿后的花圃,寻了个有花有水有树荫的地方,谢三爷摆摆手,说道:“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小弟子应声退下。

    今日风和日丽,风声中传来隐隐的蝉鸣声。

    谢三爷从袖中抽出刚刚给三娘子拭泪的帕子,嫌恶地看了眼,将帕子丢进花圃中。

    接着他又抬起自己的双手,对着阳光细看,眼神中流露出几许疑惑,接着,眸色转深,变得晦暗不明,谋虑重重。

    轮椅的扶手里忽然传出“笃笃”的奇怪响声。

    谢三爷在扶手上按了一下,扶手前端忽然弹起,露出一个中空的空间。一条拇指粗的黑色蚯蚓从那空间里爬了出来,落到地上,在泥土里钻过几遍,才冒出头来,弓起前半段身体,掐着嘶哑的嗓子对谢三爷说道:“主上方才心神乱了,难道这谢玉郎又出来了吗?”

    谢三爷说道:“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蚯蚓奴颜卑微地讨好道:“主上身体安康,奴才便放心了。”

    “接下来怎么办?谢荀他们逃了,看来不再添把柴,这火一时半会未必能烧起来。”

    谢三爷道:“所以轮到你出场了。”

    蚯蚓摇身一变,变作一个褐衣矮子,拱手下拜:“奴才遵命。”

    说罢直起身,两只鼠目般的眼睛精光乱闪,“可那谢荀修为甚高,属下只是个修为低微的小妖,怕是拿他没有办法。”

    谢三爷嘴角噙着一丝笑,这笑不似平时叫人见之如沐春风,反而显出几分阴冷。

    “你是在和我讨要东西?”

    蚯蚓精一听,吓得一下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声道:“不敢,属下不敢!”

    谢三爷望着徐徐拂过水面的柳条,“答应你的东西,时间到了,我自然有办法给你。你应该听说过我的行事作风,我从来不叫自己人吃亏。”

    “桃源里那只灵猴身上的罗刹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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