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转奇 作者:肉色屋

    也时时送膳,奴才想着……”

    高无庸的话突然被皇帝截断:“这个逆子!”

    然后重重的喘息了几声,才又道:“看来这整个禁宫已经在他手里了。”

    然后大怒道:“好你个丰升额!我委你重任,尔竟敢叛我。”

    说的,又重重的喘息起来,高无庸急忙上前揉胸拍背。

    皇帝喝了一盏茶,才稳下来说:“绵恩,你想办法出现,立即到忠勇公府上,找福康安,让他快马加鞭送信给福隆安,叫他率大军回京。”

    绵恩待应声而去,皇帝又说:“你拿着我的圣旨,立即去健锐营,不,等等,你直接去丰台大营,让石赫德率军进京。然后再叫石赫德许你兵马,你再到健锐营,传我的旨意,叫他们不得妄动。”

    皇帝的话异常,绵恩反而没有刚听到叫他出去那样急切了,他现在在想他要怎么出去?

    皇帝这一边已经在高无庸和永琰等的侍候下,动起了笔墨。

    皇帝写完了以后,没有直接将东西给绵恩,却叫高无庸替绵恩藏在绵恩的帽子中。

    然后对绵恩说:“你是领侍卫大臣,又是前锋营的统领,被逆子和朕一起困在这里,可见他对你防范的很。所以,你不要存有侥幸心理,你的那些熟人想必都已经不得用,如果正得用,此人也必不可信。”

    绵恩心中刚刚想到的主意就这样被皇帝无情的浇灭了。

    皇帝又说:“朕叫高无庸送你出去。你出去以后,立奔忠勇公府,记住务必让福康安镇定,让自己去找福隆安,不要假手他人。”

    绵恩在皇帝说话中间看了高无庸一眼,等皇帝说完了以后,才点头应诺。

    皇帝拉起他的手:“成败在此一举,你可明白?”

    绵恩点头。

    皇帝又说:“你去吧。如若我有不侧,你可将我交予你的旨意广示天下,万不可让大清落到逆子手中。”

    绵恩被皇帝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心中热血激荡,皇上这是让我做皇帝了啊。

    178两手

    绵恩怀揣着激荡,脚下生风的跟着高无庸去了。

    永琰的心中不是不黯然,只是这个时刻,他又怎敢表露万分。因而,他在这个时候终于对皇帝说:“皇阿玛,定王此去必能马到成功。皇阿玛保重身体要紧。”

    这话说到一半,皇帝的双眼已经紧紧盯着永琰,若是平时永琰不定在皇帝的威压下就不把话说完了,可是如今,一切都没有了指望,永琰心里也坚定了一回。

    但是,皇帝的威压对永琰来说实在日积月累形成的深刻影响,永琰虽然顶了一会儿,但是终于还是觉得力不从心了,正要将这个说话的势头缩回来,却发现,皇帝突然的收回了压力。

    只听皇帝道:“你还是太年轻了。”

    这一句话虽然普通,但是皇帝的语气绝不普通,永琰能够听明白皇帝声音带着的淡淡的失望之意和恨铁不成钢的许些怒意。

    永琰真心觉得这是一个不能错失的机会,所以他立即跪下了:“儿子虽然年幼无知,可是儿子对皇阿玛历来都是崇敬万分,仰慕非常,皇阿玛对儿子说的每一句话,儿子都牢牢记在心中,皇阿玛对儿子的每一次教诲,儿子莫不用心聆听、以此为鉴,皇阿玛赐给儿子的每一样物品,儿子都是奉若珍宝,皇阿玛指派给儿子的每一件差事,儿子都是全心全意的去做。只要皇阿玛一句话,儿子赴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皇帝的目光随着永琰的话渐渐的温暖起来,而永琰也随着皇帝的目光而益发的铿锵有力,所以等到永琰说完。

    皇帝已经到了永琰面前,扶起他:“你一直是个好儿子。朕心里明白着呢。”顿了一下又说:“只是这几年,你搬出去以后,我们父子之间不若从前那样熟稔了。”一面又说:“你可还记得在永寿宫的时候,那时候我们父子多少亲密。”

    最后皇帝说:“还有你额娘,你记得吗?”

    永琰的眼睛已经随着皇帝的话慢慢的湿润了。

    皇帝明白自己打感情牌打的非常成功。虽然他已经将大赌注压在了绵恩身上,可又怎会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所以皇帝绝不放弃眼前的永琰和永璘两兄弟。

    皇帝温和的看着永琰,又对永璘说:“永璘,你过来。你们额娘是我最爱的女子,你们两兄弟便是我最疼爱的儿子,你们可知?”

    永琰和永璘眼里的泪水随着这句话流了出来。

    皇帝却又说:“还像小时候一样。”

    二人的眼泪流的更急了。

    皇帝又说:“快把眼泪擦一擦,现在还不是流泪的时候。况且,你我父子之情必能比从前更甚,是不是?所以,这也不是该流眼泪的事情。”

    永琰用袖子用力擦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是,皇阿玛金口玉言。”

    皇帝等二人收拾好了情绪,才又开口:“刚刚我叫绵恩办的事情,你们也听到了。”

    二人点头。

    皇帝又说:“你们却不知这只是其中的一件事情。我这里,还有很重要的要你们去办。”

    永琰立即来了精神,这样建功立业的机会,怎能错过第二次!

    皇帝看着永琰发亮的眼睛,声音愈加稳定:“绵恩所办之事都需要大量的时间,但是,实际上每一刻我们都不能等。我们不能只是在这里坐以待毙。你想,如果那个逆子发现了,我们会如何?”

    死!

    这个字在永琰的心里大大的涌现了出来。

    皇帝接着又说:“所以我们必须行动起来。我们不能等着一个渺茫的希望回来。”

    行动起来。这个永琰懂。但是渺茫?在永琰看来绵恩肯定会回来,会谁放弃这样的机会?

    皇帝却沉声说:“如果绵恩等着逆子篡位,才在外面公布我给的旨意……”

    皇帝的话虽然只有半句,但是永琰已经恍然大悟,这样一来,绵恩便有了公然和永璂叫板的资本,他仍然可以做皇帝。皇阿玛已经想到了这一层,那么为什么还要叫绵恩去并给了他这样的旨意?

    皇帝想是知道永琰的想法一样:“这些事情是必须有一个人去办的。”

    皇帝目光深沉的看着永琰:“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会让你这个时候离开我,独自去涉险?”

    永琰的目光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亮过,永琰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清明过,他在心里暗暗叫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皇阿玛心中我才是那个真正的人选。

    皇帝看着眼前自己年轻而幼稚的儿子,真心欣慰的笑了。永琰如此,而外面那个逆子不过是比永琰虚长了几岁,多办了几件差事而已,他能有多少能耐?

    不过这个逆子竟然能在平常装出一副平静和顺的样子,搏得了他的青睐,也算是有能耐了。

    只可惜,皇帝心里想到,这样的年轻人多是心高气傲,眼高手低,况且那个逆子一向又是顺风顺水、平坦如意,只怕更是色厉内荏而已。

    想到这里,皇帝几乎已经看到了等事情败露之后,那个逆子跪在他面前苦苦求饶的样子。

    皇帝继续对永琰和颜悦色的说:“你跟我来。”

    永琰几乎是飘着跟在皇帝了身后,知道皇帝写完了旨意,亲手折了交给他,他才醒了过来,双脚重新落地。

    皇帝说:“丰升额虽然已是逆贼,但是步军却并不一定都是听他的。这步军中有许多是阿桂使出来的人。你拿着我的旨意去找他,他看了便知。只要他出现在禁宫之中,何人敢阻拦于他。如此一来,危难顷刻便解。”

    永琰却犹豫道:“如果阿桂将军也已叛变?”

    皇帝眉峰一凛。

    虽然他有九成把握,可是毕竟还是有一层变数在。

    如果阿桂已经被那逆子降服,永琰这么一去,此事就要毫无回转之地了。

    皇帝立即有了新的主意,他和颜悦色的说:“你这一着担心不无道理。我们方要先去个人试探一番。”

    皇帝起笔另写一道旨意,递给永琰:“你先去永寿宫找你额娘用过的一个老人,金三儿。他会带你出宫。然后你去找和珅。他素来机敏过人,又一向对我忠心耿耿,况且他又身无长物,料那逆子也不会费心思拉拢他。”

    旨意正要递过来,皇帝却有缩回了手,他看了永琰一眼:“和珅看了我的旨意便知如何办事。然后你不必耽搁,直接去找梁国治。他是汉人,又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是可信的,你叫他明天一定想办法来见我。倘使见不到,叫他将事情闹大了。”

    说罢,皇帝又深深的看了永琰一眼:“你不必和他在一起,免得露了痕迹,让那逆子对你不利。”

    永琰被皇帝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心中一热,对皇帝重重的磕了头,二话不说的去了。

    永琰去了以后,养心殿内只留下皇帝和永璘两父子,皇帝问他:“倘使这时候有人要逼宫,你待如何?”

    永璘大声说:“儿臣誓死保护皇阿玛。”

    皇帝看着他一笑:“好,你也是好孩子。”

    正待慢慢的饮一盏茶,门就被毫无预兆的推开了,他口中的逆子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皇帝先是一惊,然后放松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胤禛。

    胤禛给皇帝打千,然后笑着对皇帝说:“皇上好兴致。竟在和永璘秉烛夜谈。”

    皇帝却说:“你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胤禛依旧笑着说:“并没有什么事情。皇上请放心,在此安心养病要紧。”

    皇帝虽然被胤禛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可是表面仍然十分待定,反而是永璘待冲上前去,似要与胤禛相拼。

    皇帝立即用眼神喝止了永璘,又说:“即然无事,你就退下吧。”

    胤禛却说:“怎不见永琰和绵恩?皇上这里怎么之余永璘一个人侍候?高无庸那个奴才呢?”

    皇帝听了胤禛这样说,心里更加警惕:“他们几个日日侍候朕,身子乏的很,朕叫他们歇着了。”

    胤禛又说:“这倒是我疏忽了。不若明天叫八哥和十一哥来侍疾?好让他们三人歇一歇?”

    皇帝咬牙,只装淡定的说:“无事便出去。朕要歇息了。”

    胤禛告退。

    胤禛走后,皇帝变的不笃定起来。

    这个逆子太镇定了。

    皇帝觉得自己刚刚释放的威压足够多足够重,可是逆子竟然毫无反应。

    整个过程,皇帝没有从胤禛身上看到一丝的不安、心虚,更不见一点慌乱,他即没有强壮镇定,也没有虚张声势,他一如平常,步子平稳,呼吸自如,声音自然,神情泰然。

    如果不是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过于特殊,引起了自己的警觉,单凭逆子刚刚的表现,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在背地里竟然干着这样的事情。

    179有无

    皇帝一面想一面骂,此子果然狼子野心,不顾人伦,不念君臣父子,干下这等谋逆大事竟然还如此老神在在,气定神闲。一面又想到从前多受他蒙蔽,对他宠爱有加,一面又深恨自己,整日打鹰,不想今日竟被一只雏鹰啄瞎了眼。一面又忧虑逆子如此镇定难道是已经有了十成把握,一面又担心绵恩和永琰是否能够成功。

    而与此同时,在常年没有一宫主位而差点废弃的永寿宫内,胤禛正看着永琰,神色泰然。反而是永琰心慌意乱,几欲夺路而逃。

    终于,胤禛说:“十五弟怎么深夜出现在永寿宫内?虽然这从前是皇贵妃的居所,可是现在居住在这里的人却是皇上的贵人们,十五弟出现在这里意欲何为?”

    永琰听到这样是非颠倒的话,浑身发抖,一口心头血几欲喷洒。

    胤禛却又接着说:“十五弟,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皇上对的厚爱和看重?皇太后的灵堂的蜡烛未灭,你作为她血脉延续的后人,竟在此时作出这等苟且之事?你可配做我们爱新觉罗的子孙?”

    胤禛言词虽然锋利,但是口吻却甚为温和,而眼神中却实实在在的透露着十分的嘲笑和讥讽。

    永琰虽然一向才智并非出众,但是在这个时候却也有几分急智,他的脑子快速的转着,耳朵把胤禛的话听的一句不漏,等胤禛说完了,他也反应了过来,看来胤禛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计划,只是认为他□宫廷而已。虽然后一个罪名放在平时也是非常可怕的,可是现在这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永琰想通了这一层后,心跳慢慢平复下来:“我不过是因为在深夜无眠,出来走走,不想光线辉煌,加之因为皇太后去世所以精神恍惚,不知不觉走到了永寿宫内。”

    胤禛依然老神在在。

    永琰继续说:“十二哥哥若是不相信我,我们自到皇阿玛面前详细分说。我意欲如何,是否犯错,自有皇阿玛定夺。十二哥哥又何必将我押解于此?”

    胤禛看着永琰:“皇上病体未康,十五弟怎忍心将这样的事情在皇上面前分说?难道十五弟是想把皇上气的一病不起?难道十五弟就是这样做皇上的好儿子的?十五弟,你敢这样气皇上,我还却不能让你这样做。至于你深夜孤身一人到永寿宫到底干了什么事情,日后自会分明。你放心,我绝不会冤枉好人,到时候必是人证物证俱在。只是委屈十五弟,你如今这样是在不能去侍候皇上了,免得皇上看到了你悲愤又伤心,累皇上的病更加重了。”

    永琰的表情随着胤禛的话已是越来越凌厉,到了最后眼睛都突出来,并不断的挣扎,口里也大声叫道:“我要见皇阿玛,我要见皇阿玛。皇阿玛会相信我的。我不过是深夜信步走到这里,我什么也没有干。”

    胤禛冷冷的打断永琰的话:“十五弟,你还是轻声一些吧。你这样大声嚷嚷,被人听见了,这件事情只怕就要压不下去了,到时候不说皇上脸上无光,不说祖宗蒙羞,就是你额娘的清誉也会被玷污,还有你自己、你的家人难道你要让这样的名声伴随一生一世吗?”

    永琰兀自挣扎:“我说了我不过是信步走到这里,并没有干什么事情。十二哥,若是不信我,我们且去皇阿玛面前分辨。”

    胤禛一派耐心:“十五弟放心,我自然信你。只是如今事情未清,这□宫廷可是大罪,所以少不得委屈弟弟几天,事情辨明了,我再向十五弟道歉。十五弟还是先去长春宫的偏殿,住上几天,那里清净的很。”

    胤禛这话一说,永琰立即又要大声说话。

    胤禛立时说:“我劝十五弟还是轻声些,事情闹大了,就算你是皇上的儿子,到时候只怕皇上也保不住你。”

    永琰静了下来。

    胤禛垂下眼睛。

    押着永琰的人在永琰有进一步动作之前,已经一个手刀过去将永琰劈晕了过去。

    领头的侍卫对胤禛行了礼,一行人就去了。

    永寿宫的太监王长贵讨好的对胤禛说:“王爷对十五贝勒真是手足情深,发生这样的事情还使力替他遮掩。十五贝勒有王爷这样的兄长不知道是几辈子休来的福气。”

    胤禛淡淡的说:“这件事情还多亏了你,早早的将事情压下了,不然闹将出去,我也无力回天了。”

    王长贵继续讨好的说:“奴才为王爷办事那不是应该的吗?”

    胤禛一笑:“后面那个,你好好的处理了吧。”

    王长贵看了金三儿一眼,才笑着说:“奴才领会得。”

    胤禛皱着眉头回到慈宁宫的灵堂,永璇和永瑆看着这样的胤禛不免面面相觑。

    最近这个弟弟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愈发的强了,做事情也愈发的让人琢磨不透,使得他们两兄弟面对他常常就有点儿不知所措。

    虽然如此,他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还是不常见的,永瑆比永璇更加明白一点,就在想,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胤禛装样子上了一柱香以后,也不管他二人,转身就去了灵堂边上另辟出来的静室。

    那里胤禩正坐着等他。

    胤禛看到胤禩的时候,眉头上一丝波澜也无,反而是眼睛里透露出坚定的火光来。

    胤禩递了一杯茶给胤禛,胤禛一口饮尽。

    然后胤禛才开口:“他知道了。”

    胤禩的眉毛挑了起来:“毕竟为帝多年,这点警觉心还是有的。”

    然后才问:“你待如何?”

    胤禛便说:“在永寿宫捉了永琰。”

    胤禩嘴角微牵,□宫廷,这罪名真是够了,而且还是重孝期。

    胤禛又说:“让绵恩去丰台大营,让福康安去陕西,宫中皇帝尚在,他们就这样谋逆,天理难容。”

    太毒了!

    胤禩心里叫道。

    不过真是好计。

    难道胤禛对丰台大营毫不准备,因为它是特意留给敌人用来夺命出逃的那条路?

    胤禩又问:“接下去如何?”

    胤禛就说:“什么也不做,等。”

    等丰台大营叛乱的消息传来?等皇帝被永琰□宫廷的消息刺激的病体沉疴?等宗亲大臣们一致推举胤禛为帝?

    是不是还要来个三举三让,万不得已才称帝?

    胤禩在心里嘲讽的想。

    胤禛原来你也看重你的名声。

    难道你前世有了那个恶心到让人吐的《大义觉迷录》。

    胤禩咽下嘲讽,反而问道:“皇帝不合作呢?”

    胤禛说:“能见皇帝的不过是几人。这些人中自然不能缺少军机处的首辅于敏中,自然也有九门提督丰升额,宗亲之中,又怎可缺了管着宗人府的永瑺呢?”

    胤禩却想,皇帝即使合作了,到时候大军依然压境又怎办?

    胤禩总觉何必多此一举放走绵恩和福康安呢?

    所以,胤禩说:“到时候大军依然压境,且待如何?依我说,不如将绵恩和福康安顺势拿下,何必冒放虎归山的风险。”

    胤禛却说:“这二人就是在京中也必是要闹腾的,所以不如让他们闹的不明不白。”

    胤禩却又想到:“绵恩真能指挥的动丰台大营?”

    这个才是关键吧?

    胤禛只笑不语,胤禩想胤禛果然是留了一手。

    过了一会儿,胤禛却说:“总有一部分热血男儿,或想建功立业,或想出人头地,会跟从与他。”

    是啊,总有这样的人。不过你忘记说另一种人了吧,总也有一部分不是你这边的。

    现在等着他们一暴动,你正好在后面跟着收拾了他们,然后丰台大营就是你的禁脔了。再然后,即使福康安夹着大军前来,你也不怕了。自然健锐营有什么异动你也不惧了。

    胤禩不得不再次的赞赏胤禛:“此役结束,丰台大营就是王爷的囊中之物了。”

    胤禛含笑看着胤禩,和胤禩说话永远都不费力。

    胤禩接着说:“今夜过后,十五贝勒夜闯永寿宫,意欲□宫廷的谣言也该慢慢的出来了。皇帝听了只怕要大怒,王爷还是备好御医吧。”

    胤禛却说:“此事体大,我们自然要严厉压制这样的谣言,务求不让皇帝知晓。不想,一小太监多嘴,皇帝仍然知道了,只是此事太过突然,太医们竟然没有立时出现在养心殿,这一拖,皇帝的病真的更重了。”

    胤禩想,行,你都安排好了,我不操心了。

    胤禩心里有点而小遗憾,怎么别人夺宫都是鲜血淋漓的,到了他们这里,怎么就变成温水煮青蛙了啊。

    胤禩刚想了这一句,那边胤禛问了:“宫闱之内,是否还是以庆贵妃为首?”

    胤禩知道胤禛的意思,便说:“你放心,有儿子的嫔妃都已过身,剩下的这些不会为了别人的儿子去闹个你死我活的。”

    胤禛点头。

    虽然起不了什么波澜,但是闹腾起来总归不好看。

    说了这些话,二人之间一时静默了。

    180暗棋

    最后,还是胤禩看了一眼胤禛,先问了:“可是还要回军机处?”

    军机处现在见人极方便。所以胤禛很多时候都是在那里驻点的。

    胤禛便说:“今天不用。我叫高从云在那里听信。有什么事情再来报我。”

    胤禩听了就说:“那你在这里好好歇一下。外面的人我替你挡着。”

    胤禛听了,握住胤禩的手:“要不你也在这里歇一下?”

    胤禩眼睛都瞪大了。

    虽然我们已经将宫里团团围住,但是很多时候声音和谣言是围不住的啊。

    这种关键时刻,可不能出这样的不利言论。(八爷,你想多了哇)

    胤禛却说:“我看你眼圈都青了,不若你在这里歇着,我另找他处也就是了。”

    胤禩却说:“何必这样麻烦。你歇着就是了。我还支撑的住。”

    胤禛还握着胤禩的手:“那你陪我一会儿。”

    胤禩看着两只握在一起的手,终于点点头。

    胤禛顺势就靠在了炕上的大迎枕上,真正意义上的歪着了。

    胤禩看着胤禛眼下淡淡的青黑,看来铁人也累了。又想起这几天映在镜子里自己青白的脸色。

    实实在在的希望事情能够早点结束,他们能够早点大权在握。

    只是事情当真就能如他们计划好的那样发生吗?

    胤禛这边和胤禩计划的好好的,可是皇帝在养心殿却也是运筹帷幄。

    这一天天亮以后,皇帝就起了,他等着和珅和梁国治的求见。

    虽然皇帝虽然也知道胤禛必定是要阻拦的,可是,如果他阻拦太过,事情就会闹大。

    皇帝很有信心,不管是宗亲还是大臣们,他们的心必定是在他这一边的。

    只是一直到了晚膳时分,皇帝到底还是没有等到和珅和梁国治,就是连胤禛也没有露过一次面,整个养心殿也像前几日那样静谧。

    只是今天这种静谧已经不是对皇帝的体贴,而是对他的最狠厉的嘲笑了。

    皇帝本来已经焦虑了一天心终于控制不住,皇帝想自己走出去,可是几步跨出去,还没有到门边,门就开了,高无庸上进来了。

    皇帝立即问:“如何?”

    高无庸低声说:“回主子,养心殿今日太平的很。几位军机大臣都在军机处办理公务。”

    皇帝的眉头彻底的皱了起来。

    是哪里出了错?

    是和珅和梁国治都已经被拿下?还是永琰已经被拿下了?

    皇帝便说:“将你知晓的事情都说一遍。”

    高无庸将打听的消息一一的说了,皇帝越听越皱眉。

    因为听起来整个帝国都运转良好,皇太后的葬礼井井有条,朝堂上百官们更是各守其位各尽其职。

    看来这个逆子倒也有些手段。

    皇帝略一想就说:“你随我去外面走走。”

    高无庸吃了一惊,难道皇帝这是准备硬闯了?又想皇帝历来不是鲁莽的性子,便将惊讶压下了。

    拿了皇帝披风,为皇帝披上了。

    皇帝稳步的走到寝殿外面,并不见一二侍卫,又走至门外,侍卫们对他行礼如常。

    只是看过去都是一些生面孔,皇帝倒也并不失望,这本是意料之中。

    皇帝又向外走了几步,身后的侍卫们就无言的跟上了。

    皇帝冷冷一瞥,看来逆子还是做足了功夫,将场面粉饰的如此正常。

    皇帝又走前几步,敏感的发生跟着的侍卫又多了几人,皇帝忍不住想,如果他就这样走出去,这些奴才是准备阻拦还是准备弑君?

    皇帝原地站了,看着前面的宫墙,好一会儿,才又下定决心,他转身往回走去。

    实在是走出去的结果无法预料,实在是走出去的风险无法承担,实在是不能和那逆子鱼死网破,所以皇帝宁愿往回走,回去再等一等,等一等永琰和绵恩的消息。

    不过,皇帝心里笃定的很,那逆子今天晚上必然是要来见他的。

    到时候他就能够用言语敲打他一二,或者能从中套取不少消息。

    可惜皇帝注定失望,这一天过去,胤禛都没有在养心殿露过面。

    第二天早上皇帝一睁眼,就问:“永璂来过了吗?”

    高无庸摇头。

    皇帝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这个逆子敢这样做只怕是因为有恃无恐了。

    这样看来绵恩和永琰只怕是凶多吉少。

    这样看来那逆子已经是知道了真相了。

    也罢。

    这样就明当当的来打一场。

    到时候看逆子如何在脚下痛哭流涕,哀哀求饶。

    皇帝睁开眼睛,对着高无庸说:“你去找个人来,到军机处去传我的旨意,即刻众位军机到养心殿来。”

    高无庸退下了,准备找他的徒弟高大捷。

    却不想碰到了神色激动的高来宝。

    高来宝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前天晚上定郡王就是穿着他的衣服出去的,也是他受了高无庸的命送定郡王出宫的,今天他又冒着生命危险回来了,因为他正有好消息要禀告。

    高来宝先大致的将事情对高无庸说了一遍,高无庸立即带他去见皇帝。

    高来宝一见皇帝就很激动的说:“皇上,奴才回来了。”

    皇帝其实在见到高来宝的时候,眼睛已经散发出光芒,因此立即问道:“事情可顺利?”

    高来宝立即开始说:“回皇上,奴才随着定王去了忠勇公府上,侍郎大人听说此事以后极是愤慨,眼见就要提剑进宫,定王勉力劝说,终于说动侍郎大人只身前往陕西。事后,定王才又直奔丰台大营去了。奴才白天没找着机会进来,今日早上终于托了皇上的鸿福找到了机会,才又得见皇上。”

    皇帝压低声音问道:“定王是一个人去的?”

    高来宝说道:“奴才从忠勇公府出来就和定王分开了。”

    皇帝又问:“定王可是看着福康安离开的?”

    高来宝:“定王和侍郎大人计较,说恐有人监视,所以定下侍郎大人最好乔装而行。然后奴才和定王就出来了。”

    皇帝听着高来宝话里的各种细节终于相信绵恩和福康安顺利成行了。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又问:“你从外面回来可有听到什么消息?”

    高来宝:“奴才一路上并不敢耽搁,因而并没有见到什么人?”

    皇帝又沉思了一会儿,才说:“你下去吧。”

    既然绵恩和福康安已经顺利成行,皇帝就准备多等几天。

    只是这几天中宫里内城之中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都道十五贝勒趁着给皇帝侍疾的时候,深夜出现在延禧宫中,欲行不轨之事,而皇帝也因为这件事情病情加重,再度的病倒了。

    所以现在朝廷上下,宫廷内外都由景王支撑着。幸而景王处事得当,才使得上下内外都井然有序。

    一时间,胤禛的人气极度高涨。

    胤禛和胤禩见了这等局面,心里极是安慰。

    但是这一天,胤禩却见到了一个本不该见到的人。

    胤禩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和珅,目光微冷。

    和珅是他埋下的以后用来对付胤禛的棋子,所以胤禩并没有在这一次事情中主动提及和珅。

    可是和珅却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所以胤禩对此刻的和珅并没有丝毫好感。

    何况,和珅开口就说:“奴才听闻福康安在三日前出了府,到现在还不知去向。”

    胤禩听了吃惊不小,如果和珅知道了,那岂不是其他人也知道了?因而语声更冷:“侍郎大人果真不知福康安去向?”

    和珅自然听得出胤禩语气中的冷意,想起自己的目的。

    其实和珅今日来告诉胤禩关于福康安的事情,虽然说本意仍然是向胤禩表明自己的忠心,但这一做法却也是因为他对当前局势的理解上。和珅作为这一年来皇帝最宠爱的臣子之一,对皇帝其实有着深刻的了解,所以在皇帝这么长时间称病不出以后,他敏感的感觉到一丝不寻常,在听说了永琰□宫廷的传闻后,和珅更是感觉到了不安和惶恐,所以他极度的想对胤禩证明自己的忠心。

    因而又犹豫着开口:“奴才不敢欺瞒主子,只是这个消息奴才也拿不准,因而不敢和主子说。”

    胤禩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才说:“不妨直说。”

    和珅这才道:“奴才听说福康安备夜出了府中,却不曾用自己的车马,而是混入一队奴仆之中,出城而去。奴才觉得此事蹊跷的很,因此才大着胆子来见主子。”

    胤禩听到这里确定了和珅的本意,才又问:“你因何知晓此事?”

    和珅听了又犹犹豫豫的说:“奴才和福康安之间的过节,主子是最清楚不过的,因而奴才在忠勇公府上按了人,打探福康安的动向。”

    胤禩听了好气又好笑,却原来是这么回事。正要对和珅说,叫他不要关注此事,突然心思一转,有了一个新主意。

    如果和珅能够趁此机会向胤禛效忠,事情可不正是一举两得么?

    作者有话要说:错别字什么的难免,大家原谅则个。

    最近俺家里事多,先是皇帝扭伤了脚,又是公主生病(险些住院,俺抗住了,交叉感染什么的最可怕了,所以奔波医院和家里之间)。然后工作上事情又多,周末还不得不和公主分开若干小时,前去加班,本周又有会议n个,都必须抽空参加。幸而公主痊愈,心情舒畅,又有从明日开始生活重新进入正常太,所以可以尽力保持隔日更,但是漏下那一更,估计要以后再补了。

    181前奏

    胤禩想到这里,心情大好,早前对和珅的怒气也就消散了。

    胤禩收敛的语气中的冷意:“你堂堂的军机大臣,缘何如此行事,尽打探其别人家里的家长里短了。”

    和珅听了面色赧然。

    但其实胤禩只是用这话做个引子,要知道,他自己在别人那里安下的人那可是以百计的,而且对比和珅他才是那个各种高手。

    所以,胤禩又接上说:“不过这一次你倒也是误打误撞了。”

    和珅面色稍霁。

    胤禩继续说:“如今景王因皇上之命暂理朝政,不想却有军机重臣无故缺朝,虽然说景王迟早是会知道的。只是侍郎大人和不现在就是找景王,将此事告知呢?”

    告诉了你不就是告诉景王了吗?

    和珅心里默默的想着,一面又尽力的控制自己不要露出怀疑的表情来。

    胤禩自然知道和珅的想法,所以他继续说:“这是侍郎大人难得的机会,经此以后,侍郎大人必能在景王心中占一席之地。如此一来岂不是跟着我更好一些?”

    和珅用心的听着胤禩的话,听了前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将感激之情表露,又被后面一句诛心之言吓住了。

    和珅连忙表白:“奴才对主子一片忠心可表日月。没有主子的提携,奴才哪里能到今日的位子,所以奴才万万不敢欺瞒主子,更不用说做一些背着主子的事情了。”

    胤禩听了轻轻一笑,这个和珅委实太聪明过了。

    胤禩便说:“让景王看重你正是我的意思,这样于你于我皆是好处多多。之前一直没有做,不过是因为锦上添花,人不稀罕罢了。而如今,虽然不到雪中送炭的境地,但是景王确实正需要人,所以你这一去,日后就好办了。”

    和珅听了胤禩最后几句话,心里简直是心惊肉跳,难道他事情真的像他料想的那样?

    可是这一切真的是太过突然了。

    看着珠帘后面的这个人,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语气也平稳如常,和珅的内心不仅更加的惶恐,这个人的城府到底有多深?这个人的内心到底有多强大?这个人的手段到底有多少?

    和珅默默的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说:“奴才都听主子的。”

    面对这样的人,面对这样的局势,和珅自问自己已经选择了最好的路。

    胤禩却另有嘱咐:“此后,你一切按着景王的吩咐行事就行了。景王和当今的性格完全不同,你万不要在景王面前玩弄手段,只一心一意办差,景王自然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和珅对胤禩的这一番话不敢不听,当下认认真真的应诺而去。

    胤禛此时正在军机处和丰升额一起饮茶,听闻和珅去而复返,眼睛就微微的眯了起来。

    丰升额正待避开,胤禛却说:“不妨,果毅公在此更好。”

    丰升额听了,便立到了胤禛的身后。

    和珅一进来就看到这一情形,心里立即明白,丰升额是胤禛的人了,同时也为自己的选择更加庆幸。

    所以和珅一跪到地,口中就说:“奴才不奉诏前来,实是大罪。只是奴才有要事要禀报,还请王爷听了以后再发落奴才。”

    胤禛平稳的说:“侍郎大人何必如此?侍郎大人即是军机重臣,自然能来这里。况且侍郎大人也说了,乃是有要事相告,所以侍郎大人何不起身说话。”

    和珅听到最后一句才起身,恭恭敬敬的立下了,才说明来意。

    其实这事情胤禛自然一早就知道了,而和珅这个时候来告诉他这件事情,他自然也明白原因,只是和珅这个人,胤禛却是一直好感不足。

    所以,在和珅的讲完以后,胤禛并没有马上说话。

    和珅在沉默的气氛中,站的更加的直了。一颗本来四平八稳的心,却急切的慌乱的跳了起来。

    看来景王的心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好打动。

    然后胤禛说话了,只是这话却不是向和珅说,胤禛转头问丰升额:“果毅公如何看待此事?”

    丰升额这才从胤禛后面出来,打千了以后,站起来说:“军机重臣无故缺朝离京,在本朝已是重罪了。只是,虽然福康安向来年少狂妄,一向行事又多跋扈,但这一次明知重罪还依然出行,只怕事出有因,王爷何不派人先探察一番,再做计较。”

    胤禛笑着说:“果毅公果然老臣持重,又皆之爱护小辈。”

    丰升额立时道:“王爷夸奖了。”

    胤禛抬头对和珅道:“一事不烦二主,还请侍郎大人查清此事吧。”

    既然有心要上他的船,就不能在三心二意频频回头了。

    和珅明白这是对他自己的考验了,答应道:“奴才这就去办。”

    胤禛又嘱咐:“没查清楚前,不要惊动他人。”

    和珅认真听了,也总算是向胤禛投了诚。

    和珅走后,丰升额立即说:“恭喜王爷,又下得一人。”

    胤禛却在想皇帝对和珅的荣宠之情,若是和珅出面,又想想,和珅还是太过年轻,能出面代表皇帝最好还是于敏中。但,听到丰升额这样讲,却也一笑:“不过是让人多一份信服罢了。”

    又脸色一肃道:“这些不过是虚的,最要紧的却还是你手中的人马,万万不能出错。”

    丰升额也立即正色说:“请主子放心,奴才万不敢妄自尊大,玩忽职守。”

    胤禛又说:“皇上如今还能安心的待在养心殿里,不过是因为他还对绵恩抱有希望,一方面又吃不准永琰的行踪,但是再过几天,就是皇太后的出殡的日子了,皇帝只怕要借机出来。”

    丰升额立时道:“主子,此时万万不可让皇上出现在人前。”

    胤禛说:“我自然知道。不过这么大的事情,皇帝不出现,必然是要有人来说明的。你看谁合适?”

    丰升额明白,只怕过了那一天,景王就准备将事情明朗化了,不过丰升额不敢接胤禛的话,而是说:“此事自有主子乾纲独断。”过后才又补充说:“若是庄亲王在,他倒是一个在合适不过的人选。”

    胤禛又如何不知。

    只是永瑺已去了健锐营了。

    不过胤禛对丰升额的话倒也并不反感,刚刚也不过是试探之言,实际上这人选,他早已和胤禩敲定,能代表宗亲的自然是郑亲王积哈纳和醇郡王弘景,而军机大臣这边自然有需要于敏中出面,现在还可加上和珅,真是大妙。

    所以胤禛便说:“你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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