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嫡妇 作者:rouwenwu

    不一样,你先出去,我自然会想办法证明你是无罪的。

    福娘不依,“侯爷,那样,会被人说妾身是因为权势而获释,在没有抓到真正的凶手之前,妾身绝对不会出去,许大人正大光明的抓了我,那就得正大光明的放了我。”

    福娘屈身行礼后,退回到床边上,坐下来后,再不肯发一言。

    许县令此时冒了一身冷汗,福娘如此强硬的态度,并不是因为侯爷的到来,直觉告诉他,福娘真的没有参与此事。

    许县令一躬到地,“姚文氏,是下官错了,您还是出去吧。”

    福娘闪到一旁,摆摆手,“许大人的礼,妾身可受不起,妾身今天绝对不会出去,若许大人想要破案,还文氏一个清白,那就请大人现在回到现场,把事情还原一遍,现在天气炎热,很多东西很容易腐朽,若是不抓紧时间,怕是这一生都难以证明我是无辜的。”

    顿了顿,福娘看向侯爷,“侯爷,谢谢您能来,既然您来了妾身想让您做个见证,不知可否?”

    “没问题。”曹谦居饶有兴起的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子,笑着点头答应,他没有帮错人,福娘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许县令领路,带着众人离开女牢。

    许县令命衙差们重新回到邓家外宅,再次勘验现场。

    路上,福娘道:“大人,妾身想请一个人也去勘验现场。”

    “你说。

    “那个人是庆都城有名的艾郎中,不知大人可否听说过此人?”

    “艾郎中,就是善治眼疾的那个郎中?”许县令感到奇怪为什么要请此人勘验现场。

    福娘点点头,侯爷在场,当然她说什么都好,许县令命人去请艾郎中,然后到邓家外宅会合。

    庆都城异常的静谧,此时,城内已经宵某,街上空无一人。

    玉燕和玉环拥着福娘,曹谦居走在他们前面,听着主仆三人压低声音的对话,不由弯起了嘴角,这个丫头,还真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刚一进院,永春就从里面冲了出来,看到福娘的时候,他热泪盈眶,母亲,您回来了。

    “永春,为何还不睡觉?”

    “我想母亲,想去大牢看您,可是他们不让我出去。”永春又哭又笑的拉着福娘的手,在他有记忆以来,对他最好,最亲近的人,就是福娘了,小孩子,总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喜欢一个人,疏远一个人的。

    曹谦居悠悠道:“许大人,看到这一幕,有何感想,若是她真想杀人,还会有真情流露吗?即便是做给人看,也不会如此逼真吧?”

    许县令尴尬的点点头,他只是急于破案,只是害怕此案全抹杀他所有的政绩,若是夫人没有打断他,此时,送信的衙差已经快马前往府衙的路上。

    曹谦居进了书房,一张一张查看笔录,越看眉头眉头皱的越紧。前段时间,文士光说,他的妹妹被人下了毒,幸好及时发现,才得以生还。

    兄妹二人查遍了身边人,都没有能找到内j,可令人奇怪的是每次他妹妹出门,对方都能很快的知道,若是没有眼线;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事情明摆着,这是姚家人做的,但是,种种证据摆在眼前,对福娘极为不利,因为点心是在这里做的,点心也是这里的丫鬟的送的,而点心是放在永春的房间。

    很显然,翠儿是整个事情的突破口。

    艾老先生很快到了,曹谦居请他进来之后,许县令道:“侯爷 ,人已经到齐了,可以开始吗?”

    曹谦居看向福娘,福娘道:“侯爷,艾老先生和仵作查验尸身的时侯,妾身想把整个事件还原一遍,所以,还请大人把翠儿等人带来。”

    很快,姚家人全到了,看到侯爷的时候,姚之胤等人大喜过望,文福娘有些强硬的靠山,想必一定平安无事了。

    章氏咬牙切齿的看着福娘,她深信是文福娘害死了自己的孙子,文福娘就是一个天煞孤星,她的到来,让姚家落败,令儿子远走,身边的儿子也跟她不亲,夫君等同于无,现在,她的孙子又被文福娘害死了,虽然她对孩子没有感情,但那毕竟是他们姚家的血脉,若是日后儿子回来,得知儿子惨死,肯定会怨恨她这个做母亲的。

    福娘淡然的看着章氏等人,章氏的恨,她看得很清楚,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心里一阵轻松,或许,章氏和此事无关,她是嫂嫂的族姑,若她真的参与了此事,章家的名声一定受损,在这个社会,女子德行有了,人们不会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而是看她的父兄,她的家族,还有她的丈夫。

    妻子触犯律法,作为丈夫,也要受到株连的。

    福娘拉着永春的手,温柔道:“永春,母亲想请你帮一个忙,把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重演一遍,好不好。”

    “好。”

    石翠娘听了一哆嗦,看向身边的翠儿,翠儿早已经脸色惨白,两人目光对视半刻,石翠娘貌似不经意的举了举手中的帕子,翠儿咬着嘴唇,微微颌首。

    石翠娘的嘴角掠过一抹微笑,神色恢复淡然。

    邓春发家的开始讲述翠儿到厨房的过程,“奴婢正在准备食材,翠儿姑娘来了,点名要吃雪苓糕,大人有所不知,邓家非常注重养生,我们厨房所做的点心,会随着时令的变化而变化,那雪苓糕,是春分时节进补所用,现在吃,就适得其反了,当初,翠儿姑娘还特意跟奴婢认真学过点心的做法,说是孝敬姚家夫人和石小姐,奴婢也没多想,便教给了她,但邓家的点心,有两三味东西是不传之秘,所以,奴婢做的时候,没有把那些东西告诉她,今天翠儿来找奴婢的时候,奴婢觉得很是诧异,因为雪苓糕不适合夏季食用,可她说点心是给石小姐吃的,一定要做,否则石小姐会打她,奴婢只好做给她了,但里面的材料,奴婢换成了适合现在进补的莲叶粉,做好以后,奴婢便让鲜儿送了过去。”

    许县令怒道 :“狡请的奴才,之前的笔录立面,为何没有这么多?”

    “之前奴婢想说,可是您问的时候,只容得奴婢说了一句点心是奴婢做的,便被人带了下去·····”

    曹谦居咳了一声,看向许县令;“许大人,莫要生气么,怪不得文福娘执意还原现场,果真有问题。”

    许县令还未说话,曹谦居一拍桌子,喝道:“贱婢,为何执意要厨房做这份点心,听说你们来的时候,是带了点心的,是也不是!”

    翠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何曾见过这种阵仗,眼见得文福娘有侯爷撑腰不说,县太爷似乎也改变了口风,这次出手,实际上损失惨重的是她自己,把自已儿子的命都搭进去了,这是她和姚之麟之间的纽带,若是姚之麟知道他参与了此事,永远不可能有机会和姚之麟在一起了,令她心痛如绞的是,幸存的儿子永深也成了哑巴,他是庶子,又不受父亲待见,现在成了哑巴,以后该怎么生活下去。

    翠儿泪流满面,这是报应,谁让她存了害人之心,所以,害人终害己,身边的石翠娘微微动了动,翠儿一凛,嘴角几乎咬出了血,虽然永深变成了哑巴,毕竟还有一条命在。

    姚之麟对母亲的孝顺,这些年她看得最清楚,始终,他都要听母亲的,届时,姚家的女主人不可能是福娘,从古至今,父母之命大于天,母亲开口,做儿子的若是不听,便是忤逆,章氏若是逼迫姚之麟休掉妻子,最终的结果,一定是章氏赢,石翠娘说得时,姚之麟之所以现在不休她,是因为出远门,没人打理生意,等到姚之麟回来,文福娘在这个家里定然没有立足之地。

    文福娘冷冷道:“石翠娘,你给我出去!”

    曹谦居挥挥手,两名衙差将石翠娘请了出去,石翠娘幽怨的看了一眼曹谦居,曹谦居撇撇嘴,一个搔首弄姿的粉头罢了,姚之麟的母亲怎么会爱若至宝!

    在他眼里,这样的女人不过是玩物罢了,他的丫鬟随便拎出一个都比她好看。

    福娘拉着永春的手,来到翠儿面前,一字一顿缓缓道:“永春,把翠儿今天跟你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永春看着翠儿,一字不落的把今天翠儿与永深兄弟俩的对话说了出来,翠儿几乎要晕过去,这个孩子只有四岁多一点,却有如此好的记忆力,实在令人难以置估。

    许县令的脸色最为难看,这一大套话,让他现场编排,肯定是编不出来的,只能说,这孩子记忆力好,把事情全都记下来了。

    明摆着,这是妻妾之事,妾室暗中陷害主母。

    冷不防,姚之胤冲了上来,一脚踹在翠儿身上,“你这贱人;竟然毒杀自己的亲骨肉,还是人么?”

    “小叔,且慢,你先不要打,我还有话要问。”

    福娘俯视着翠儿,冷冷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点心是你们偷梁换柱了,对吗?”

    翠儿想到石翠娘的威胁,想到自已的儿子,心情复杂,她应该怎么办?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做了天底下最愚蠢的一件事,与虎谋皮,“翠儿,虎毒不食子,你帮人杀死自己的骨肉,难道就不怕上天报应吗?你还闭得上眼睛吗,你可听见永明在喊你,你可知永深有可能永远不会再说话,你怎么能如此歹毒。”

    福娘咄咄的目光冷冷的逼视着翠儿,“你若是说出下的何种毒,便是倾家荡产,我也会将永深医好,若是你偏执于自己的想法,我也无话可说。”

    一字一字,如寒光闪闪的尖刀,戳在翠儿的心口上,若是她现在在看不清形势,那她就是傻子了。

    她不敢看福娘的目光,偷粱换柱的点心,是为了嫁祸文福娘的,只要姚永春吃了点心,文福娘虚假伪善的面具就会被人揭下来,因为她更相信石翠娘的分析,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会对妾室生的孩子真心的好,福娘这样做,是为了把控制孩子,要挟姚家。

    一个人的内心是阴暗面占得多,还是善良多一些,很大原因取决于他生存的环境,像她们这些妾室,不仅妾室之间有争斗,还要跟主母动心思,又要防着有美貌的丫鬟上位,上上下下的环境,几乎都是要阴谋,谁是强者,谁能占掘上风,完企要看谁的手段高,看谁手中的筹码厉害。

    翠儿原先伺候的小曲是嫡母所生,翠儿从小伺候小姐,眼见着主母和妾室们斗得你死我活,可以说,她时时刻刻都在提防别人。

    所以,石翠娘在向她提出用她做的点心换掉邓春发家的做的点心,然后送给姚永春的时候,她没有犹豫,很痛快的答应了。

    姚之麟早晚都会有嫡子,自己的儿子不得宠,姚家日盖败落,他日姚之麟有可能不会关照自己的孩子。

    但若是永春没了,她的儿子就会成为庶长子,庶长子的地位虽不能及嫡子,却比其他庶子要好多了。

    所以,明知其中有问题,她还是答应了。

    回去以后,她紧绷的神经在踏进房门以后,突然松弛了下来,然后瘫软在床上。

    这时候,石翠娘走进来,威胁她,若是露出风声,那么,她会让章氏卖掉她,至于两个孩子,在文福娘刚下之后,肯定是章氏来抚养,石翠娘在章氏面前的地位,尽人皆知,所以,她不敢冒险。

    在得知儿子死后,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扑上去,掐死石翠娘,可是石翠娘却先她一步,低声在她耳边说,官府肯定会抓走文福娘,以后的事情让她看着办,她另一个儿子的生死,捏在了石翠娘的手里。

    相对比较来说,她更恨文福娘,她的到来,姚家的命运就被改变了,若是她没有把孩子带出来,怎么会让石翠娘有可乘之机。

    石翠娘说,若真是出了事,切不可把事情说出来,只要文福娘完蛋了,她就把两个孩子送回给她养,他日,当地做了当家主女,也会分一份田产给兄弟俩,让他们母子一生衣食无忧。

    石翠娘说,章氏已经答应,把自已存下来的嫁妆送给她,等她拿到这笔嫁妆,一定会给母子三人最好的安排。

    福娘的语气越来越冰寒,“翠儿,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要,那····”

    “我要!”情急之下,翠儿慌忙说出口了。

    福娘看了一眼许县令,许县令红着脸咳了一声,沉声问道: “ 翠儿 , 何人指使你所为,给孩子下的何种毒药?”

    翠儿摇摇头,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毒,做点心的时候,并没有人在身边一路上,冰盒就在她身边,石翠娘碰都没有触碰。

    倏然间,翠儿的心跌倒了谷底,口说无凭,石翠娘给她设的陷阱,可以说完美无缺,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原来,她一直都不是别人的对手。

    翠儿不说话,让许县令有点着急,他催促道:“快快如实招来。”

    翠儿苦笑,看向文福娘,“少奶奶,点心的确是奴婢做的。可是,自始至终,奴婢都没有人接近过点心盒子,少奶奶,奴婢真的没有在点心里面下毒,您也知道,奴婢最多走到这里来看两位小少爷,一来一回都有人跟着,伺候小姐的时候,也不可能有时间出来,而且,奴婢也没有银子去买毒药·····”

    翠儿慌乱的解释着,她醒悟的太晚了,明知道其中有陷阱,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

    福娘点点头,“可是,在你们做点心,在石翠娘让你换点心的时候,你是知道点心有问题的,对么?”

    翠儿已经面无血色,双眼失神的点点头;无论怎样,她都难逃干系,无论作为妾室,还是丫鬟,她都是贱命一条,像她们这种弑主的行为,按照律法,应当是处以极刑,绞刑。

    福娘《大正法典》,深知翠儿这次难逃法网,这是她的悲哀,也是她咎由自取,只可伦了永深;以后的人生中,亲生母亲带来的阴影,将永远留在他的心中。

    问到这里,案情几近明朗,却又重新陷入僵局,因为没有证据此事与石翠娘相关。

    许县令看了一眼曹谦居,欲言又止,曹谦居冷哼一声,“许大人,您打算怎么办?”

    “侯爷,下官也不知道下一步如何处理了。”他头上冷汗直流,幸好今天来了,否则,一旦定案,他将陷入万劫不复。

    他原来只是一个闭门家中的书生,若不是岳父的提拔,不会有今天的他,自从上任以来,顺风顺水的他,主要是因为岳父给他骋请的幕僚,久在官场熟悉官场现则,相对来说,读书容易,做官难。

    “酒囊饭袋,”曹谦居不屑的低声说了一句,转向文福娘,文家妹妹,你可有好计策?

    福娘正在低头沉思间,忽闻曹谦居嘻她,抬起头,秀眉紧蹙,双眼却如寒夜的银星,璀璨夺目而又深不可测。

    “侯爷,妾身想去看看艾郎中那边怎样了。”

    “好。”

    不等他们去看艾郎中,艾郎中和仵作已经进来了。

    福娘问道: “艾先生,如何?”

    艾老先生摇摇头,一小媳妇,老朽在孩子的嘴里抠出一块没咽进去的点心,这点心应该是没毒的。

    仵作端着盘子,盘子里有一块点心,旁边还有一根银针。

    用银针验毒,是通用的方法。

    “不过,老朽可以确定,他们的确是中毒而死,因为孩子的牙齿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福娘一惊,这毒药还真是烈性,居然把人的牙齿都染黑了。

    “许大人,我们去看一看如何?”

    许县令只能苦笑着点头,这个时候,发号施令的是福娘,他只能言听计从。

    看到永明的时候,福娘还是忍不住落泪了,永明双眼紧闭,身体冷气森森,艾老先生飞快地拦住福娘,不让她接触尸体:“丫头,干万不可摸他,炎炎烈日,他的尸身竟然没有腐坏迹象,足以说明其身含有剧毒。”

    艾老先生戴上手套,用银板撬开永明的嘴,灯光照得很清楚,众人也看得很清楚,永明的牙齿不仅黑了,而且还黑的发亮,就像是打磨过的黑铁,闪着幽幽的光,看起来十分恐怖。

    “艾先生,为何他的身休没有变色,只是牙齿变了?”

    艾老先生摇摇头,他行医多年,采过的药材无数,也其是尝遍百草,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狠辣的毒药,若是查不出来,最多也只是将翠儿治罪,如此轻易的饶过石苹娘,福娘不甘心,此次事件,让她明白,她生活的环境,是弱肉强食,容不得半点心软的世界,对别人的宽容,很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经此一事,福娘想,她以后不会轻易再给别人机会了。

    沉吟片刻,福娘问道:“艾先生,您可查过装点心的冰盒9”

    “冰盒?”艾老先生心中一动,问道:“冰盒在哪心?”

    冰盒已经封存在衙门,许县令命人快马取来,艾老先生拿来冰盒,一打开,里面干干净净,一无所有,里面的冰块,早就被人扔掉了。

    艾老先生把冰盒放在桌上,俯下身,仔细的辨闻,盏茶之后,他站了起来,福娘紧张的看着他,艾老先生摇摇头,“稍等一会儿,稍等一会儿·····”

    老人家一边说着,一边风驰电掣的跑了出去,出门走了几步,又回来,众人目瞪口呆之际,他抢过一个衙差手里的灯笼,撒腿就跑,我很快就回来!”

    很快,他的声音消失在风中。

    福娘知道,这种偏执于研究某种学问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怪癖,艾老先生肯定是想到了什么,这才什么都不说就跑了。

    众人只好等着艾老先生回来,曹谦居让两名衙差去路上迎接艾老先生,天黑路滑,老先生若是有个好歹,希望就落空了,他们现在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艾老先生身上了。

    大约一炷香时间,艾老先生才回来,他怀里抱着一大堆书籍, 身后的两名衙差也是怀抱书籍,大致算一下,三个人抱着的有三四十本书。

    艾老先生卜心贝翼的把书藉放在桌上,气喘吁吁的说道:“过来,帮我找一找,年纪大了,忘性也大了,不记得是哪本书了······”

    福娘听得心里着急,忙打断他问道:“艾先生;找什么?”

    “千叶霜,邪风骨。”

    曹谦居脱口道:“这是北地的药材!”

    艾老先生一怔,抬起头问道:“你见过?”

    曹谦居摇头,“本侯家中有一本伊列名医阿列莫夫所着的《伊列本草》

    ,闲来无事时,本侯曾经看过几眼·······”曹谦居突然不说话了,愣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艾老先生的意思是?”

    “没错,侯爷心中所想,正是老朽想要的答案。”

    福娘焦急的说道:“艾先生,侯爷,不要再打哑谜了。”

    其实,福娘心里还有一个疑问,这药材是从何而来,大晋很少进口伊列的药品,因为伊列对药品控制的极为严格,所有药材的采灼销售权,都掌握在朝廷手里,所有药铺需要的药材,必须直接向朝廷的医药署采购,各地的医药署,权力极大。

    他们家生药铺的伊列药材,都是伊列的百姓冒着生命危险卖给边境的商人的,伊列的药材,最着名的就是治疗跌打掼伤的一些草药,福娘这段时间掌管生药铺的生意,对此中门道了解了不少。

    “千叶霜生长在极寒之地,邪风骨生长在水边,两味药材,是反药,却拥有一个共性,极易溶于水,若是两味药材放在一起,那······”

    “可是翠儿为何没事?”

    “这两味药材还有一个共同的克星,那就是醋,只要喝了醋,就不会有事。”

    福娘惊愕的看着艾老先生,这世界真是太神奇了,喝醋就能解了毒。

    福娘忙说道:“只要问一问翠儿,她有没有喝醋,谁让她喝的醋,就知道下毒之人了,对否?”

    艾老先生点点头,“丫头,知道了病因,我就能医好那个孩子,你找个人跟我一起把孩子抱回去,三天以后,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

    艾老先生已经迫不及待的跟侯爷和许县令告辞,侯爷都不说什么,自然许县令也不会张口拦阻,艾老先生算是救了他一命吧。

    福娘让齐白送艾老先生回去,并让他留在艾家,等到孩子痊愈以后再回来。

    众人出了房间,回到厅堂,衙差押上翠儿,许县令生怕别人抢在他前面,翠儿还未跪下,他就急不可耐的问道:“翠儿,你昨天白天跟着小姐第一次来外宅之前,可是喝了醋?

    翠儿惊诧的抬头看了一眼许县令,茫然的点点头,“小姐说奴婢做得好,就赏了奴婢几个包子,并让奴婢多蘸一点醋。”

    谁是凶手,不言自明,房中所有人都在看着许县令,想知道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此时,福娘却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药材不是生药铺的,哪里来的?

    石翠娘如何得到伊列的珍贵药材,这其中,和老太太他们有没有什么关联?

    莫非,北镇抚司没有将他们一网打尽?不可能啊若真是如此,姚之麟在伊列可就危险了!

    曹谦居和许县令都在观察福娘的神色,以为她是在沉思,殊不知,大小姐此时正在神游天外,根本不是在想当前的事情。

    许县令问道:“姚文氏,姚文氏······”

    连唤了几声,福娘的魂儿才被拉回来,下意识的啊了一声,问许县令有何吩咐?

    许县令对她的态度颇感奇怪,但还是拿耐着性子问她,这件事如何处理?

    福娘道:“大人何来问我一个小妇人,大人只需到地的住处搜寻一遍,再审问一下她贴身的丫鬟,自然会寻到蛛丝马迹。”

    许县令茅塞顿开,这么简单的事情,只因侯爷在面前,就忘得一塌糊涂,不知道侯爷会时自己怎么看,要知道,青州府的齐王时自己的官职也有罢免权。

    许县令命捕头带着几名衙差去拨查石翠娘的住所,然后又命人将石苹娘带了上来,石翠娘神色淡然的走上来,被衙差一脚踢例,“还不跪下!”

    石翠娘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不胜娇怯的啊了一声,跪在地上,珠泪盈盈的抬头问道:“大人,民女又没有犯罪,因何将民女视若罪犯一般看待?

    许县令脸色一沉,手摸到桌子上,扑了一空;这才想起,这不是在大堂上,犹豫了一下;厉声喝道:“石翠娘,五条人命死在你的手上,你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在说什么?杀人者不是姚文氏吗?民女从小胆子就小,就是一只蚂蚁都不曾踩死过,又怎么敢杀人?”石翠娘委屈的哭了起来。

    福娘想,她是不是那个臭名昭着的爱哭的明星转世啊,怎么一说就哭啊,只可惜,没有会因为她的流泪而同情地,因为魔鬼的眼泪,是有毒的。

    “那千叶霜和邪风骨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您说的妾身听不懂。”石翠娘瞪大了眸子,闪亮亮的眸子,无事而又茫然,福娘笑了,真是会演戏啊,做过表子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福娘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章氏,章氏低着头,没有人看得见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得知县衙来人把石翠娘带走以后,她就跟着儿子匆匆赶来了。

    无可否认,她对石翠娘是真心地疼爱,就像是对亲生女儿一般,究其原因,是因为这个丫头很会讲话吧。

    儿子跟他不亲,夫君跟他不近,所以,她就像是一个潜在水中的人,临死之前,紧紧的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希望藉此来获得自己想要失去的东西。

    千算万算,前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文福娘会嫁祸于人,石翠娘和文福娘二选一的话,地坚定的选择站在石翠娘这边。

    章氏站了出来,跪在许县令面前,“大人,民妇有话要说。”

    “讲!”

    “若是她二人之中有一个是杀人凶手的话,那个人一定是文福娘,她忤逆不孝,巧舌如簧,绝非善类!”

    “本官要的是凭据!你既然认定儿媳妇是凶手,可有人证,物证?”

    章氏狰狞的眼神看向文福娘,似乎是在自我解嘲,“大人可听说过有谁家儿媳在公婆在堂的时候就舍家而去,不照顾老人的,更何况她的夫君不在家,她单独居住,说不定就是为了会什么j夫!大人切不可被她的言语所蒙蔽!”

    福娘彻底的寒心了,不明白章氏为何处处针对她,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嫁进姚家之后,姚家很快落败所致吗?

    姚家的落败,与她何干?

    福娘渐渐气愤起来,她没有想过自己的付出得到高额的回报,她要的不多,若是姚广政和章氏但凡对她好一点,也许她也想不到争取自由, 面对这样的公公婆婆,她不放弃,还在等什么!

    她逼视着章氏的眼睛,冷然的说道:“婆婆认为妾身这个儿媳妇不合格,妾身也觉得自己不合格,既然相看两厌,还请天人主持公道,让小女子自请下堂吧!”

    “你以为我姚家稀罕你这样歹毒的女人么?”章氐勃然大怒,指着福娘的鼻子骂道。

    福娘怒极反笑,“好啊,那就请大人做主,让小女子与姚家和离。”

    “和离!”章氐提高了音量,“你休想,你害死了我的孙儿,想一走了之吗?文福娘,哪怕是告到京城,我也不会放过你!”

    福娘冷笑,“大人,那就请您做主吧,若是杀人凶手不是妾身,还请大人做个见证,文福娘要和离,若妾身是杀人凶手,情愿承受剐罪!”

    章氏一怔,她竟让敢发毒誓!

    看到这一幕幕,曹谦居最先明白过来,怕是这个丫头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到嫁入姚家,后来嫁给姚家,还能坦然搬出来,怕也是没有想和姚之麟过一辈子。

    不知道何等男子才能配得上地,这个丫头,堪称女中豪杰。

    许县令一直在等着捕头他们回来,若是能拿到相关的证据,这桩案子,就可告破了,他的乌纱,也就能保住了。

    虽说今年的政绩可能会受到影响,但破了大案,怎么也能跟上峰交代了。

    他很沮丧的想,若是时间能够刚回去,说不定,他会找个地方做馆, 而不是走向仕途,这条路,是人生中最难的一条路。

    其实,光宗耀祖,远不如安闲自在的人生来的惬意畅然。

    许县令听到福娘的毒誓,颇为震惊,这个女子行为做事,张张不按理出牌。让人摸不到头脑,可是,他却不得不佩服,福娘的头脑,不比男人差。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本官怎么可能为你做主,除非····除非你公婆答应和离。许县令把这张牌的主动权有角回了章氏手上。

    幸氏深吸了一口气,复又跪在地上,“那就请大人做主,让他们夫妻和离,民妇情愿损失此钱财,也不愿意留一个扫帚星在家中。”

    “你夫君可同意否?”

    章氏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若是你夫妻二人同意,本官就破倒做个见证,但本官要听你的夫君亲口说出来。”许县令很是诧异,石翠娘是个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居然会受到婆婆的青睐,而把正经的儿媳妇推拒门外,若是换位思考,说不定他也会选择和离,若是有一天自己的女儿嫁人后过不下去的话,他绝时不会拦阻。

    姚之胤急了,他跪在章氏后面,急促的说道:“大人,嫂嫂只是一时生气,他们夫妻感情一向很好,哥哥临走的时候,还一再叮嘱晚生,好生照料嫂嫂,他日哥哥回来,晚生如何跟苛哥哥交代?”

    章氏气急败坏的回头瞪了一眼儿子,急促的解释道:“大人,我儿并未与那文福娘圆房,大人找稳婆一验便知,我儿的意思,就是要休掉这个女人,现在和离,已经是我姚家的宽厚仁善。”

    福娘气得脸都红了,章氏真是不要脸至极,竟然当着满屋子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以后她还如何面对外界的目光!

    福娘捂着脸奔跑出去,出了屋,眼泪夺眶而出。

    玉环速度最快,拦住福娘,抱住她的肩膀,柔声的劝慰道:“小姐,不要哭,没事的,你还有我们·····”

    一直不曾开口的曹谦居缓缓道:“既是如此,就请许大人做个见证,让他们和离吧,不论文福娘有罪无罪,都与他们姚家再无关系!”这种事情他一个大男人,本来不想插手,可当他看到偏执的章氏对福娘所作的伤害,心中便开始愤愤不平,文士光是他的好兄弟,文福娘自然是他的妹妹,他不能眼睁睁的看到福娘受辱。

    侯爷发话,这件事几乎就定下来了。

    就在这时候,门外的衙差来见,文福娘的父兄到了。

    许县令挥手,让衙差请他们进来。

    文老爷步履蹦跚的走进来,一路上快马疾驰,他的身体着实有些吃不消。

    本来还可以早来一会儿,江氏听说女儿出事,昏了过去,耽搁了一会儿,路上,因为要等着他,他们路上歇了好几气,文士光想要自己过来,他不放心儿子,怕他莽撞行事,一路上连声呵斥,才得以将他拦住,他不想失去一个女儿,又失去一个儿子。

    福娘正在房中啼哭,听闻父兄来了,拭去泪水,奔了厅堂。

    文老爷看到女儿安然无恙,老泪纵横,一下子癫软在地上,文士光急忙扶住父亲,把他搀到椅子上坐下。

    文老爷曾经做过一任县丞,所以,可以不必跪拜许县令。

    侯爷曹谦居,更不是那多礼的人,文老爷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此时,他的眼里只有女儿,谁也不知道,他这一路上把自己早就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体无完肤。

    他恨自己瞎了眼,给女儿找了一门这样差劲的亲事,若是处理不好,就会把女儿陷入万劫不复,文老爷相信,他的女儿不会杀人,路上,他甚至想到了告御状。

    文老爷死死拽着福娘的手,好像他只要一松手,女儿就会消失在他眼前。

    许县令很尴尬的告诉他,福娘已经解除了嫌疑,谁是凶手,很快就见分晓。

    文老爷松了一口气,却听得福娘金着眼泪告诉他,自已要与姚之麟和离,曹谦居插话,他已经请许县令作见证,而且,章氏也是万分同意。

    若是过年的时候,文老爷一定不会同意,因为他答应了女婿,可今时不同往日,福娘所遭遇的种种,让他心疼不已,女儿就其是老死家中,总比在姚家让他担惊受怕强多了。

    文远光微一愣怔,压低声音劝爹爹考虑一下,文老爷哪有闲瑕左思右想,他只知道,得知福娘出事,江氏差点就死过去了,若福娘真走有事,他们家最少会走两口人。

    文士光是极为赞同的,妹妹花容月貌,还愁你不出去吗?

    就算嫁不出去,他们兄弟俩也能养得起她。

    文老爷接过女儿亲手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精神振奋的说道:女儿,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爹爹都支持你,我文家就是再多几个女儿,也养得起,和离,和离!”

    玉环的动作最快,众人说话间,她已经从书房取来了文房四宝,将纸张铺在桌上。

    许县令身边的书吏亲自执笔,写下了和离书。

    福娘和幸氏各摁了一个手印,两家的姻亲,就此画上了句号。

    这一切,快的就像是做梦一样,姚之胤放声大哭,嫂嫂一走,他如何跟哥哥交代!

    福娘的心情,也没有想象的那样轻松,自由到手了,为何高兴不起来呢?她不是应该非常非常高兴的吗?

    文老爷见到女儿脸色苍白,温和的劝慰她,“女儿,不要紧,有爹爹在,断不会让你吃苦。”

    福娘苦笑着谢过父亲,被玉燕扶着坐到了一旁,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不知道捕头他们搜寻的怎样了,但愿能够找到石翠娘犯罪的证据,将她绳之以法,即便她现在不是姚家人了,也不会放过这个杀人的恶魔!

    她相信自己的判断,石翠娘就是杀人凶手,只不过她总觉得石翠娘背后,还有一只隐藏的黑手。

    一朝嫁作新人妇:第五十九回 【婆媳过招 27】

    捕头回来,去的几个人手里都拎了东西,秀儿也被捆了进来。

    看到秀儿,文士光气不打一处来,不顾县令在场,一脚踢了过去,文老爷想要制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秀儿疼得大叫一声,侧在地上,福娘甚至听到了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福娘告诉自己不要心软,就如雷阵所说,对待朋友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般残酷。

    福娘问曹谦居,认不认识千叶霜,邪风骨?

    曹谦居摇头,再说,就茸有,也不可能是整株的,只有一个办法请艾老先生过来辨别。

    时间太晚,许县令打算明天一早着人去请艾老先生,侯爷和文士光和许县令一起查看搜查来的物品,捕头还算是有些经验,搜来的东西,确有可疑之处。

    曹谦居和文士光见多识广,两人几乎走同时从包袱里拿出一样金光闪闪的东西。

    石翠娘脸色遽变,饶是她会演戏,也无法掩饰眼底里蔓延开来的震惊和惧怕,福娘等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曹谦居把东西拿在手中,疾步走到石翠娘面前,冷戾的问道“这是何物?”

    “这是妾身在花园中捡到的。”

    曹谦居一个巴掌上去,怒道:“贱人,你好大的胆子,还不说实话!”

    石翠娘跌坐在地,捂着脸,惊恐得看向曹谦居,曹谦居再次问道:“ 还不从实招来!”

    “妾身····妾身····”石翠娘不连贯的说着,内心已经掀起滔天海浪她知道,自己完了。

    福娘走到曹谦居身边,冷冷道:“石翠娘,我若没有猜错,你这东西应该是伊列的紫金青誓,这可是伊列王公贵族才可拥有的东西!”福娘之所以认得,是因为文士光送给她的嫁妆里面就有一件这样的东西,这件东西,据说是文士光的一个江湖朋友从伊列偷回来的,因为样式新颖,且独具特色,所以,很多大户人家都竞相高价购买,据说,光是一颗紫金青暮上的宝石,就可在京城买一座小院,或者在扬州买一个不猎的瘦马。

    石翠娘心一横,定定的说道:“这是妾身拾来的!”

    福娘冷笑,“石翠娘,你的运气可真好,别人不知,我可是清楚得很,姚家负责打扫的婆子每日要打扫三遍,那么多负责打扫的人都没有就看到,偏偏是你看到了,而且还是伊列的东西,你这么说,是不是想告诉大人,姚家里通外国?”

    这个帽子可不走随便扣的,在场的姚之胤和章氏顿时大惊失色,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否认,章氏恨恨的看着文福娘,刚刚写了和离书,这个女人就开始作怪了!

    福娘退后一步,对石翠娘说道:“姚家世代忠于湘廷,绝对不会有人背叛大晋,石翠娘,你若是现在招认,还能给你一个全尸,否则,被大人查出真相,那就什么都晚了!”

    石翠娘凄然的一笑,那双眼睛,泛起了粼粼波光,更显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可在座的男人,没有一个动心的,这样心如蛇蝎的女子,纵然走倾国倾城,也没有男人愿意对她倾心。

    “文福娘,你总是技高一筹,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输给你?我不甘心。

    人不我杀的,我没有杀人,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石翠娘反复念叨着,眼神迷茫的看着文福娘,隐隐的,都是无法发泄出来的恨,她的眼睛,她的心,除了恨,再无其他。

    福娘为她悲哀,这个人的一生,注定是个悲剧,她跟本抓不住生活的重心,或者说,她是一个盲目的人,没有目标的活着,和行尸走?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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