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嫡妇 作者:rouwenwu

    小小要求,不知大人可否答应?”

    “你说。”许县令心中疑惑,文氏虽然面色哀伤,眼神却很冷静,面对着等场面,寻常妇人早就吓得昏死过去,就算是胆子大一些的,也不敢看现场,而这个文氏,一边流眼泪,一边观察现场,好像比他身边的仵作更加专业。

    联想到死者的祖母那悲痛欲绝的样子,徐大人更是疑云重重。

    “妾身只是想用冰块镇住小儿的尸首,他的父亲,远渡海外去经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民妇想用冰块镇住保全尸首,留待他父亲回来再行下葬。”

    福娘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着,曾经,她也看过一桩灭门惨案,因为男人包养小三,媳妇忍受不了对方的毒打,杀死公婆,儿女和丈夫以及小三,然后去了公安局自首,虽然看到的只是照片和视频,文福娘当时还是有半个月的时间不敢睡觉。

    今天,历史再次重演,而且,还是身边的人,早上走的时候,永明还说,希望文福娘给他买一个蹴鞠回来,他喜欢踢蹴鞠。

    许县令对她的请求有些意外,若文福娘是凶手,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掩埋罪证,如何会想办法保全尸首,《大正法典》的确有说若是死者的亲人提出要求,不一定非要焚化,除非是染上疫病身亡的人。

    许县令点点头,答应了福娘。

    福娘对齐白说道,“齐白,你马上去我姐姐家把他们家的冰块全部拿来,放在地窖,之胤,你去给他们置办最好的棺木,不要心疼银两。

    姚之胤抹去眼泪,点点头离去,他不相信嫂嫂会杀害自己的侄儿,因为每个有眼睛的人都会看得到,文福娘对待庶子是真心实意的好。

    忤作把收集到的物证一一装好,放在纸袋里。

    玉环过来告诉她,永深醒过来了。

    许县令一直就等着永深醒来,他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若是他能开口讲话,这件案子,就很简单了。

    一朝嫁作新人妇:第五十六回 【婆媳过招 24】

    福娘被衙差拦住,永深暂时安置在了永春的房间,许县令独自去了永春的房间。

    福娘明白,自己暂时看不到永深,永深醒来,已经莫大的幸运,现在院子已经被衙差团团包围,院子里的主仆暂时被隔开,许县令决定问过永深之后,再讯问众人。

    福娘略略心安,这个许县令虽然年轻,却并不糊涂,最起码没有挥手让人把院子里的全部抓走。

    这等大事,是要上报朝廷的,皇上会亲自过问此事。

    福娘暂且压下悲伤,细细思量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奉望从中偻出一丝头绪,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知道的,并不比其他人多,而且她身边的玉环和玉燕不能随意走动,去哪里都有衙差跟着,这么多的衙差,整个县衙几乎是倾巢出动了。

    孰料,不过盏茶时间,许县令就从房里出来了;福娘站在廊下 ,身体无力的靠在玉燕身上,看到许县令出来,她扶着玉燕站好,许县令一言不发的走到她的面前,“姚文氏,姚永深已经无法说话了。”

    福娘惊愕的问道:“大人何意?”

    “他现在哑巴了,性命无忧。”许县令犀利的眼神射向文福娘。

    福娘闭了闭眼,心如刀绞,三个孩子,最爱说话的就是永深,每天永深一睁眼,两片小嘴就开始吧嗒吧嗒说个不停。

    “大人,妾身能去看看他吗?”

    “可以。”许县令跟在福娘身后,进了永春的房间。

    永春从一出事,就被莺儿抱走了,房间内只有床上躺着的永深,福娘坐在永深的身边,强忍着眼泪,伸手模着永深的小脸,永深两手抓住福娘的手臂,不停的张嘴,就是发不出声音,福娘抽出一只手,为他拭去眼泪,哽咽的说道 :“永深,母亲一定会为你找最好的大夫,一定会让你再会说话的。”

    许县令就站在母子面前,细心观察着福娘,一个人的情绪是伪装还是发自内心,是可以判断的出来的。

    “好了,姚文氏,你可以出去了,本官还有话问你。”

    福娘点点头,安抚着永深,永深拉着她不肯放手,福娘牵强的一笑,“永深,母亲马上就回来。”

    许县令的脑筋飞快的旋转着,这个女子,不过是十五六岁年纪,即便是再会伪装,也不可能到这一步,换句话说,她现在是真情流露。

    来的路上,他的幕僚易天安把姚家的情况大略的叙说了一遍,对于姚家,官场上的人都很敏感,因为皇上的圣旨是直接由北镇抚司直接办理的,县衙,府衙事先没有得到半点消息,最为惊奇的是,姚家人并未因此获罪,只有几个女人被送进了庙中。

    北镇抚司向来不会心慈手软,而这一次,却让人大为费解,久在官场混迹的人,大多都会猜到,姚家人有可能有后台。

    这也是姚家虽然落败,官府并未落井下石的主要原因。

    许县令是泸州知府的乘龙快婿,泸州知府曾经在庆都县做过一任知县,因此,在女婿上任之初,他就把庆都城的情况详细的介绍给了许县令。

    庆都县距离京城不远,若是快马,两天就能打个来回;所以;庆都县若走出事,皇上很快就可以知道。

    许县令看她休力不支,淡淡道:“姚文氏,坐下答话吧。”

    福娘谢过许县令,坐在锦凳上,安静的看着许县令,许县令咳了一声问道:“姚文氏,为何要搬出来住?”

    “大人来的路上,想必都已经知道了吧,恕民妇无礼,大人还是不要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妾身不是凶手,而且,妾身比任何人都希望抓到凶手。”

    福娘握紧了拳头,她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但具体的,还不得而知,她好恨自己养虎为患。

    许县令脸色一沉,眼底射出一道冷芒,“姚文氏,你只需回答本官的问话。”

    “婆媳不和。”福娘对许县令很是失望,这个人看起来很是精明,却不料是个绣花枕头。

    许县令把福娘唇角飞快的闪过一缘嘲弄看在眼内,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这是忤逆不孝。”

    福娘蹙起了眉头,站起身行礼道:“大人,忤逆不孝的帽子,可不是随便扣的,大人可以问一问妾身的祖父,公公以及小叔,还有姚家上上下下的奴仆,文氏自幼受父母教导,绝对不敢也不会做出辱及父母的事情。”

    许县令微微顾首,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那为何你婆婆和妾室见到你之后,都扑了上来。”

    提到章氏,福娘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她咬了咬嘴唇,把眼泪刚了回去“大人,若是妾身想杀人,会有一千个,一万个办法不让人知晓,岂会笨到大白天杀人,闹得世人皆知。”在她心里,认定了章氏与杀人有关,文福娘倒下,石翠娘就能上位么?”

    “本官要将你们奴仆暂时收押,你可有意见?”

    福娘摇头,“大人,您无凭无据,怎可将民妇关押,若真是妾身所为,便是斩立决,妾身也绝对不会喊一声冤狂。”

    “可人是死在你的家中。

    福娘冷笑,静默片刻,缓缓道:“大人若是将妾身关押,最好有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否则,妾身就是拼着一条性命,也要换个清白名声。”

    外边有衙差禀报,许县令让其进来,那人在许县令身边低语了几句,许县令喝道:“姚文氏,你还有何话说!”

    福娘错愕。

    许县令道:“姚永春已经说出真相,他们几人,是吃了厨房做的点心身亡,没有你的命令,厨娘怎么敢下毒,分明是你看庶子不顺眼,欲杀之而后快,好个歹毒的女子!”

    “点心?”福娘不能掩柿的震惊的表情,愕然的看着许县令,这句话让福娘受到了深刻的冲击,脑海里飞快的转过之前翠儿学做点心的事情,他们这条线,放得可真也······许县令点头道:“点心还有到余,等会儿牵茶狗过来试吃,看你还有何话说!”

    福娘此时反倒平静了,邓春发家的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点心极大的可能是偷梁换柱了。

    “大人,妾身想见一见姚永春和做点心的厨娘。”

    “可以。”

    许县令命人把永春先带进来。

    永春的眼睛红肿,看到福娘,扑了上来,“母亲,弟弟他们····”永春放声大哭,自从福娘出砚,他就再也没有和弟弟们站在对立面上,母亲告诉他,他们是有着血缘的亲兄弟,他们身体里都流着和父亲同样的血液,等他们长大了,一定会比父亲更优秀。

    母亲告诉他,兄弟如手足,不可轻易弃之,要贫贱富贵与共,作为长兄,一定要友爱兄弟,以和为贵。

    因此,有好东西,他总是和兄弟们共享。

    今天翠儿把点心放到她房里以后,永明跑了过来,想要吃那些点心,永春本来就不想吃,便让丫鬟棒着走了。

    却想不到,刚拿走点心不久,弟弟就再也回不来了。

    福娘抱他在怀里,为他拭去泪水,温柔道:“永春,你是哥哥应该坚强,母亲若是不在家的时候,你应该学会照顾弟弟,明白吗?”

    “母亲,您要走吗?不要走,母亲去哪儿;永春就去哪儿口。”

    福娘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永春,母亲只是打个比方,以后母亲在哪儿,一定会带着你们。

    许县令尽量和颜悦色的打断母子俩,半蹲着身子问永春知不知道弟弟们是怎么一回事。

    正如福娘所猜测,几人正是吃了点心身亡的,而那些点心是厨娘邓春发家的做的。

    永春一直拽着福娘的手,他怕下一刻,母亲就走了,隐隐的直觉告诉他,母亲若是走了,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了。

    许县令一边问话,一边观察母子间的互动,两人之间很自然和谐绝非演出来的,装出来的那种做作感。

    许县令心有疑惑,声色不动的让厨娘进来。

    邓春发家的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她已经吓昏过去两次,那些点心,是出自她之手,若是追究起来,她肯定难逃一死,要知道,其中一人,是姚家的庶子。

    福娘知道,此事肯定与她无关,便尽量温和的说道:邓嫂,你尽管把今天做点心的时的前后经过详细的说出来,让徐大人听个明自。”

    邓春发家的便把翠儿怎么找她,怎么做点心,当时都谁在房中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末了,她说道:“大人,女婢出自邓家,是邓家的家生子,五代人都是词候邓家主人,绝无半点害人之心,邓家的点心,都是按照时令制作这味点心,本应该是春分时节进补所实用,若非翠儿姑娘要求奴婢是肯定不会做的。

    福娘听得脊背生寒,这点心,分明是翠儿受人指使,陷害她的,只是即便是知道是翠儿,也是无计可施,因为点心没有拿出府,翠儿从头到尾也没有陪着做点心,永明他们吃点心的时候,翠儿他们已经离开了。

    许县令也觉得这里面有不对的地方,好端端的,翠儿怎么会要求邓春发家的做点心,更何况,这点心做好之后,她没打算让自己的儿子吃。

    唤了翠儿近来对质,翠儿一进来就跪在到地,大喊着让县令大人做主,为她儿子报仇雪恨。

    福娘对她仅有的一点好印象在得知是真相之后,便失之殆尽了。俗话说,善恶终有报,翠儿究竟出于何种目的,身为人母,她怎么就下得去手,难道她就没有想到,这一切会报应在她儿子身上。

    “行了,你先起来,回答本官的问问题。

    “大人请讲。”翠儿抽噎着,眼睛里射出冲天的怒焰,这一切都是因为文福娘而起。

    许县令淡淡道:“为何会让厨娘做点心,还强调需一模一样?”

    “是奴婢想起前些日子,吃过几次邓厨娘做的点心;很好吃所以奴婢斗胆请邓厨娘再做一些。”

    “那因何不带走,却送给姚永春?”

    “只因小姐说,永春少爷喜欢吃甜食,故而送给了永春少爷,奴婢只是一个下人,焉敢不听小姐的吩咐。”

    “那为何不给两个小少爷,还叮嘱他们不要吃点心?”

    翠儿脸色一白,咬了咬嘴唇,“这两个孩子是奴婢所生,奴婢若是说让他们吃点心的话,怕被他人误会徇私,所以才给了永春小少爷。”

    许县令还想再问的时候,幕僚易天安在门口向他使个眼色,许丢令缓步出来,易天安在他耳边低语道:“大人,邓家来人了。”

    还未赴任之前,岳丈已经再三提醒他,邓家不同于别家乡绅,一定要恭敬对待。

    邓家的当家主母是姚文氏的表姐,现在这所宅子,就是邓家的宅院,那家得知消息,不足为奇,关键是,邓家持的什么态度。

    许县令命人把他们几人分开,并着重派两个人看住文福娘。

    许县令来到前厅,看到来人,笑着拱手道:“原来是少卿兄,想必是为了令妹而来,请坐。”

    邓少聊笑道:“给大人添麻烦了。”

    许县令敛起笑容,叹了一口气,“少卿兄,这件事很麻烦,种种迹象表明,令表妹参与了此事,而且,做点心的是你们邓家的厨娘。”

    “大人,少卿以邓家的列祖列宗起誓,这件事,邓家绝对没有参与,而且,表妹文氏也不是那种心肠歹毒的女子。”

    许县令摇头,“可这凶案,就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如何能逃将脱干系?”

    顿了顿,许县令说道:“适才刚进来的时候;姚家的老太爷和姚广政均已向本官力证,姚文氏不会是凶手,可人证物证俱在;即便是众人都说她无辜,本官也不能因为众人的说辞放过她,除非抓到真正的凶手否则······,”

    邓少卿一躬到地,“大人,这件事,尚未查清楚,文氏若真是凶手,岂敢青天白日在府中杀人,若是想杀人,一千几百个借口都找的出来,何须如此蠢笨,文氏知书达理,聪慧善良,绝非凶手,还请大人明察。”

    “ 邓少卿心里在想,他是要银子么?”许县令上任不到半年并未看出此人是个贪婪之辈,当初上任之后,他招待众乡绅的时候,也是一个温和谦恭之人,尤其是对他们邓家,更是礼貌有加,历任官员,从不会为难他们邓家。

    这件事,即便是他不知道始末,也能猜得出凶手是谁,只是想不到她们如此凶狠歹毒,更想不到他们胆大包天,竟然一下子害死五六各人命,现如今,宅子外边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许县令就算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也会尽快找出一个凶手顶罪,否则他这乌纱难保。

    一时间,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救福娘,可自己的妻子在家已经哭昏过去两次,爹娘也是跟着落泪,福娘是个心思缜密,透着玲珑心的女子,说句让人脸红的话,若是先遇到福娘,他一定不会选择现在的妻子,和福娘生活在,人生的乐趣,远比现在要幸福的多。

    来之前,他已经让人快马赶去定阳,姚老爷做过县承,对于衙门中的事情,比他们更熟悉,大家一起想办法,总比他一个人强多了。

    说来也是蹊跷,文士光刚走半个月,姚家就出事了,他在的时候,姚家平静的像一湖死水。

    想来这件事已经谋划了很久,若是不知内情的人,定然会以为福娘容不得庶子,这等惊天大案,定然会速办速决,否则,将会激起极大的民怨。

    许县令扫了一眼邓少卿,咳道,“少卿兄,这件事很是棘手,本官只能先把她暂时收押,若真是能够证明她无罪,本官自会还她一个清白。这伴事许县令的态度很坚定,容不得别人半句瓣驳,那少聊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又道:“少聊兄,不但姚文氏要收押,做点心的厨娘,以及姚文氏身边的丫鬟,都要一起收押。”

    奴仆收押,那少聊侧还能够接受,只有福娘收押,让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如果将文福娘收押,表明许县令有一半是认同文福娘是个杀人犯的,虽然死的都是贱命,可六条人命,若轻判,实在难以堵住众人悠悠之口。

    衙差来报,姚家的族长求见。

    许县令一挑眉,姚家的族长都来了。

    只见老太爷父子二人扶着族长,亦步亦趋,走进厅堂口。

    他父子二人不见踪影,原来是去请族长了。

    三人给许县令跪下,许县令命他们起来,族长说道:“大人,且听小老儿把话说完,不知可否?”

    “说。”

    “小老儿身为姚家的一族之长,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呆了四十几年,这四十几年,我姚家的子子孙孙,着实让小老儿寒心不已,姚家在庆都城虽是大家族,却没有一个光耀门庭的子孙,后来,曾孙之麟娶了新妇,一开始 ,小老儿并不看好,新妇还未过门,就刁难长辈,小老儿心底里很是不高兴,俗话说,日久见人心,新娘子嫁进姚家已经大半年了,这大半年来,他们这一家,可谓是风风雨雨,坎坷重重,姚文氏自她夫君走后,独自撑起这个家不说,还要像男人一样兼顾外边的生意,谁让我姚家的子孙都不争气呢。大人高坐在衙门之内,想是不知外边的事情,别的不说,自从姚文氏掌家以来我们族中六十岁以上的孤寡,身有残疾无人养老者,少孤家井不能存活者,她每月都拿出固定的钱粮供给宗族,这半年来,姚氏族人受其恩惠者数不胜数·····大人,这是族中老小呈给大人的血书,姚氏一族愿意以全族性命担保,姚文氏绝对不会是杀人凶手!”

    邓少卿走了几步,从族长手里接过摁满了血手印的纸张,双手捧给许县令。

    那少卿心里很高兴,福娘做的这些事,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充分说明,福娘不是一个流于表面的人,她是一个真正良善的女子。

    许县令看了一眼血书,小心翼翼的叠起来,皱了皱眉头,对众人说道“尔等先起来,本官会仔细斟酌此事,一定给死者一个公平,还民众一个真相。”

    邓少聊失望了,许县令这样说,无疑是在告诉众人,你们的意见我会考虑,但是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那少卿想,这是人命大案,不仅要通过府衙,还要逐级上报,刑部,皇上,都要知悉案情,而且,这等大案,皇上一走会有御批,如果许县令这边走不通,只能从上面想办法了,文家爱女如命,即便是倾家荡产,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女儿的性命吧,作为表姐夫,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大牢里的衙差,他基本上都认识,福娘若真是去了大牢,他先派人打点一下,不让她受罪就是,现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老太爷见县令态度坚决,心一横,把头磕的山响,厅堂的青石砖地面已经清晰地看到血清,姚广政犹豫了一下,也开始磕头,对于这个儿媳妇,他的心里是极其复杂的,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到来,给姚家常来了希望,有她在,姚家一定会比从前更加兴盛。

    父亲绝对不会让一个娼妓成为姚家的当家主女;他也不会同意;奈何现在在外掌家的是文福娘,在家中执掌一切的是章氏,一切都不是他说了算。

    对于三个孙儿,他谴不上什么感情,他也不相信福娘是凶手,自从知道凶信,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章氏有没有参与其中,那个女子,从新婚之夜开始,他就没有喜欢过她。

    犹记得新婚之夜,章氏看到房里丫鬟的时候,那凌厉的眼神,令他心中彻底生寒,即便是她在母亲面前表现得多么软弱,他也不曾忘了那眼神,成亲二十几年,他到章氏房中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不是一个有大出息,大本事的人,也不想做官,青春年少对,他最大的理想就是纵情于山水,但因他是长子,不能外出,所有的理想,都埋葬在了岁月中,现在,他只贪恋温柔乡。

    一朝嫁作新人妇:第五十七回 【婆媳过招 25】

    听说要带她走,福娘凛然道:“大人,若是妾身真犯了国法,便是斩立决,妾身也绝无二话,但是,妾身并未杀人,大人带走妾身,毫无道理。”

    许县令淡淡道:“任你巧舌如簧,也难逃法网,一条条人命就摆在那里,岂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

    许县令看了一眼地上的死狗,伸手一指,“姚文氏,看到了吗?这荼狗它死了,死了!”

    “把姚文氏和金氏,送点心的丫头样儿以及姚文氏身边的丫鬟,全都押回大牢。

    “妾身想跟表姐夫说一句话,”福娘看了一圈众人,唯一能够信任的可以帮到她的,只有邓少卿。

    许县金点点头,“可以。”

    “表姐夫,这件案子不是我做的;我也想找到凶手,表姐夫,帮我通知家人可以吗?”

    “表妹,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了定阳。”

    “谢谢表姐夫,还有一件事,就是请备必保住姚永明的尸身。”

    “好,我会派人盯住这里。” 因为到了麦收时节,家里太忙文老爷召回了文士光,文士光走的时候,再三叮嘱福娘,叮嘱她身边的人饮食上一定要小心。

    文士光还持意到邓家走了一趟,拜托表姐照顾地,岂料,防不胜防,他们还是在孩子身上找到了缺口,究其原因,是因为福娘虽然精明却太过善良,对待庶子的亲娘不能狠心决断,事实证明,奴才就是奴才,也只能把他们当做奴才看待。

    邓少聊暗下决心,回家以后,就把妾室全都卖掉,下贱的女人就是惹祸的根苗,文家现在和睦安乐,也是因为没有妾室的缘故。

    邓少卿口中答应着,又叮嘱福娘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自己会想办法救她出来。

    岂料,永春这个时候冲了上来,“母亲不会杀人的,大人若是带走母亲,就把我也抓走吧,点心是我送给弟弟吃的。”

    永春跪在地上,眸子里射出坚定的光芒,那样清亮亮的眼神,看得许县令心里直发虚,有种无处逍形之感。

    许县令一直不说话,永春说道,“大人,您不开口,代表是默许了吗?

    姚永春谢过大人,”永春站了起来,往门口跑,一边跑,一边减着福娘,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直至此时才反应过来,姚之胤追上前,要把他拉回来,福娘也劝他回去,永春抱着福娘的手不肯松开。

    族长老泪纵横,颤声道:“大人,这样的女子,她会杀自己的孩子吗?

    大人为何执意要把人抓起来!”

    许县令沉声道:“人命关天,本官不能因为一面之词就随意放走凶手。

    福娘此时刚走到影璧墙边上,听到许县令的话;冷笑道:“大人,在没有证据证明妾身是杀人犯之前,妾身充其量是嫌疑犯,大人如此黑白不分,妾身有理由怀疑,大人的官位是买来的吧!”

    福娘傲然的抬抬头,“大人,妾身一定会用事实证明,我并非杀人凶手,到那时,希望大人头上这顶乌纱还在。”

    福娘冷笑着被衙差押走了,永春一直不肯撇手,被姚之胤强行抱了回来,永春看着福娘的背影放声大哭。

    福娘不会害怕,因为这桩案子,必须经过皇上,案情重大刑部一定会来人勘验,虽然天气炎热,但若是有心保存证据,还是能保住的。

    到了县衙,已经天黑,但案情重大,需要立即升堂问案。

    三班衙役站定之后,喊过堂威,许县令便端坐大堂之上。

    福娘等人被押了上来,许县令一拍惊堂木,“姚文氏,快快从实招认你是如何毒杀五条人命的。

    文福娘冷笑,曾经,她也做过类似的位置,但是,她没有这样一上来就把别人定罪,这是两个世界最大的差别,若是米国人知道这里,一定不会再说人权问题。

    福娘跪的挺直,冷笑一声,朗朗道:“开大人,衙门口的圣愉牌坊上清清楚楚的刻着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默。就是到了皇上面前,也能堂堂正正的说,妾身不曾杀人。”

    许县令的脸色有些难看,此等大案,若是不尽快找个凶手出来,自己项上这顶乌纱帽,肯定保不住了。

    “姚文氏,本官看你是讨打,来啊,上刑具。”

    大堂上常用的刑具有板子,夹棍和栉子,最厉害的莫过于后两种,尤其是栉子,夹在手指上,略一用力,便会疼昏过去,所谓十指连心,福娘没有吃过苦,如何熬得住刑罚。

    福娘无所畏惧,头抬得更高,“大人是想屈打成招吗?莫忘了这桩案子,府衙,省按察司和刑部都要重审,纵然大人此时屈打成招,一旦到了府衙,省按察司和刑部,妾身一定会襄明冤情。”

    顿了顿,福娘道:“大人,今天就是文福娘的命留在这大堂上,也不会招认没做过的事情。”

    福娘声音清朗,掷地有声,堂外看审案的百姓齐声叫好。

    许县令恼羞成怒,拿起签子,手高高抬起,却听得屏风后面一声轻咳许县令只好放下签子,沉声道:“退堂,将一干人犯收押,明日再审。”

    众人有知内情的,绷住脸,眼睛里却抵不住笑意流露。

    福娘等人被押下,大牢位于县衙的东南,被押进女牢大门以后,两个女禁子迎了上来,做好交接,其中一个岁数猜大的女禁子笑道:“少奶奶, 别害怕,我是沈婆子,她是利婆子,邓家大少爷已经交代小人, 定然不会让您受委屈的,一看少奶奶这面相就知道是好人,少奶奶不会有事的。”

    福娘苦笑,“谢谢两位大嫂。”

    “少奶奶还没有吃饭吧,邓家大少爷派人送来的吃食都还热乎着呢。”

    女监和福娘在影视剧里面看到的不一样,一排南北向的低矮小房子,屋里又黑又臭,打开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福娘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微弱的灯光下,善于察言观色的婆子笑道:“少奶奶,女牢里面只能这样了我已经让人把里面打扫干净,您就先委屈一段时间吧。”

    福娘道声谢谢,和几个丫鬟走了进去。

    一灯如豆,忽闪忽闪着。

    女禁子客气了几句,就笑着锁上门出去了。

    福娘坐在木板床上,玉燕低声道:“小姐,先吃点东西吧。”

    福娘摇摇头,她怎么吃得下去,五条人命,永深还变成了哑巴,还有永春,那孩子·····福娘双手捂上脸,她不知道自己又没有希望活着出去,虽然她熟读《大正法典》,却根本派不上用场。

    且不说福娘如何悲伤,许县令回到后衙。

    后衙最好的院子就是他们夫妻的起居之所,两进的小院,住着他和妻子洪氏,他们只有一个三岁的女儿,洪氏身体不太好,结婚五年,只生下一个女儿,再无所出,曾经有一个通房丫鬟,被留在了老家。

    许县令和洪氏是指腹为婚,许县令的祖父也曾做过一任知府,奈何晚节不保,被皇上罢了官,那时候,他们已经和洪家订了亲,洪家碍于颜面,没有退亲。

    许县令的祖父母以及父母去世以后,老管家带着他投奔了洪家,洪家到也没有亏待他,给他找了当地的名儒,安绯在城外的别苑居住,洪夫人隐晦的告诉他,若是金金榜题名,就让他们完婚。

    许县令考了三年又三年,方才考中了举人,岳父花了一些银子让他做了庆都县的县令,庆都县没有定阳那么大,但是庆都县平静,更何况他岳父曾经在此地为官九年,毕竟有一些人脉在这里,所以许县令也就坦然接受了。

    洪氏是长女,母亲身体不好,她一直代为掌家,所以洪氏在夫君面前,也是一副强人模样,许县令念着岳父的知遇之恩,一直对洪氏宠爱备至,即便是通房丫头,都是岳母安排的,从不曾想过纳妾。

    时间久了,或许是习惯,或许是宠爱,开县令变得有些惧内,家里家外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洪氏说了算,若是有人打官司或者办事机灵的从不找许县令,只要洪氏高兴了,怎么都好。

    邓少卿走了之后,邓老太爷就让老夫人传话,让儿媳妇去找洪氏。

    夙玉和洪氏有过两面之缘,第一次是开县令到任的时候,众乡坤携家春宴请老爷太太。

    第二次,是洪氏带着女儿在邓家的绸缎庄。

    夙玉也是一个干脆的人,听了公公的点拨,立即精神起来,带上礼物,直奔县衙。

    洪氏听说夙王来访,已然心中有数,接了拜帖,命人带她进来。

    后衙是另外有门的,小巷深处,罕有人至,没有人愿意接近县衙给自己招事。

    福娘的名字,洪氏是听过的,姚家的生药铺,在庆都县都很有名价格公平,不缺斤短两,不掺假。

    姚家的当铺,不欺生,不蒙不骗。

    姚家的饭庄,隔三差五会有新等式出来,伙计热情,掌柜的周到,即便是乞丐到了门上,也会舍一碗粥,绝对不会仗势欺负人。

    不过,福娘最大的声名不走这个,是她的强势,姚家婆媳不和,新媳妇独自住在表姐家的外宅,庆都城的人怎么会不议论。

    夙王进来,行了礼,洪氏请地坐下,夙玉面有难色洪氏笑着挥手让众人退下,房间内只剩下两人,夙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口称冤枉。

    洪氏故作不知,笑着请她起来,夙玉哪里肯起来,眼含着泪请洪氏做主,洪氏始终面带微笑,请她起来说话,却不肯做任何承诺。

    夙玉心中有数,跪在地上,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洪氏也听着掉了眼泪,为福娘,还是为自己,她也说不清楚了。

    趁着洪氏拭泪的功夫,凤玉悄悄的放在桌上一个精美的盒子,洪氏也只做不见,一边拭泪一边说,“邓家奶奶,说起来,我们女人不该干涉堂上的事情,可是听邓家奶奶一说,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发酸,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一定尽力。”

    言尽于此,夙玉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便起身告辞回了家中。

    于是,就有了大堂上那一幕的出现。

    许县令问洪氏,是不是有事,洪氏请他坐下,淡淡道:“夫君,妾身想问,你这县令,还打算做下去吗?”

    “夫人何出此言”

    “夫君初涉官场,很多事情想必是记不住,妾身想问夫君,可知道文福娘是什么人?”

    “她是什么人?”许县令听的一头雾水,他虽然知道夫人肯定是为了文福娘的事情唤他,却不明白夫人为何有些一问?

    “文家老爷做过一任县承,不足为外人道也,重要的是文家二少爷文士光,大概夫君不知道,文士光是侯爷的至交好友,这次姚家出事,有几个女人受到了牵连,妾身也跟夫君提过醒,难道夫君就忘了吗?官场本来就是一张牢不可破的关系网,夫君若是想单独织一张网怕走不可能。”洪氏叹了一口气,“夫君若是急于求成,糊里糊涂的破了此案莫说头上这顶乌纱,我们一家三口的项上人头能否保住,也未可知。”

    “夫人有所不知,这次死者虽然都是奴仆, 却足足有五条人命,还有一个孩子变成了哑巴,这等大案,抹杀了我半年来所有的政绩,若是不尽快了结此案,我怕夜长梦多啊!”

    洪氏柳眉一竖,矫叱道:“夫君,你好糊涂,若是草草结了此案,莫说政绩,就是脑袋都保不住了,夫君去过现场;难道就没有寻到蛛丝马迹,那姚文氏心地纯良,扶危济困,这样的好人,怎么会事杀人凶犯,一个庶子,对她根本构不成威胁,她为何要杀人,还选在白天,你不觉得蹊跷吗?”洪氏越说越有气,声音也高了八成,夫君若是向上呈报结了此案,府衙和省按察司一定会来人重审,到那时,夫君休想再有翻身之地,趁着现场还在,妾身劝夫君赶紧带着有经验的衙差和仵作,再找上一两个当地有名的郎中,重新勘验现场,这件事,绝不简单。”

    “启禀老爷,东川侯来了。”

    一朝嫁作新人妇:第五十八回 【婆媳过招 26】

    夫妻俩相视一眼,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侯爷的消息未免太快了,莫非他一直就在庆都城?

    “夫君,万事小心。”

    “嗯,我先去看看,”许县令迈步走出去,心中忐忑不安,侯爷来做什么,不言自明。

    曹谦居端坐在厅堂的椅子上,一旁是满面怒容的齐白,冷然看着许县令一步一步走过来。

    文士光走之前,曾经跟齐白说过,若是有事来不及找他,可以找侯爷,侯爷这段时间经常在庆都县城里住着,并把地址告诉了齐白。

    不希望有这么一天,却还是来了,齐白去了文士光告知的地址去找侯爷,侯爷虽在庆都城,却不在城里,等他找到曹谦居,福娘已经进了大牢。

    许县令行礼后,曹谦居很随意的摆按手,“坐下吧。”

    许县令诚惶诚恐的坐下,曹谦居晚了他一眼,淡淡道:“知道本侯因何而来吧?”

    “侯爷是为了姚文氏,”许县令小心翼翼的作答,却不敢抬眼看曹谦居“嗯。” 曹谦居站了起来,围着忤县令转了一困,伸手点点他的脑袋嘲讽道:“本侯想知道你这脑袋里装的是牲糊还是稻草,竟然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真假不断!本侯知道,你岳丈也曾做过此地县令,他可比你强多了。”

    许县令像个木偶,站在地上,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

    “走吧,还杵在这儿,你既然知道本侯来做什么,就快点行动啊,”曹谦居倒背着双手,冷冷的看着许县令。

    “侯爷,这不行吧,不合朝廷的法度。”

    曹谦居一皱眉,彻底变脸,他已经够给许县令面子了,想不到这人不但蠢,而且愚,这个时候竟然还跟他提律法,朝廷的律法,他焉能不知但是,他更相信文福娘没有杀人。

    断断续续的,跟这个丫头产生交集已经快三年了,只要看到文士光,文士光的话题不是妻子就是妹妹,尤其是对他的妹妹,真是赞赏有加。

    文士光疼爱妹妹,在他们朋友圈子里,那是出了名的,否则,文士光不会厚着脸皮去求齐白夫妻帮她。

    他还真没看出,一个刁钻古怪的丫头,能够收服桀骜不驯的齐白,还能像男人一样,把生意搞得红红火火,令旁人交口称赞。

    福娘的传闻,在庆都城最多最热闹,他多少也听说了一些,每次都走笑过了事,无论别人时她怎样评价,他对福娘的印象,总是停留在那不屑的回眸中,那对晶亮璀璨的眸子,好像特别看不起他。

    齐白找到他的时候,他还真不相信是文福娘杀人了;几个贱民有什么可嫉妒的,他不相信文福娘会为了几个贱人异送自己性命。

    “出了事,本侯一力承担!”若是按他以前的棒气,许县令今天肯定会挨揍,自从他承袭了侯爷之位,很多事情不一样了,外公一直都在说他应该谨言慎行,约束自己。

    许县令还想再说此什么,就听得屏风后面一声轻咳,许县令神色一暗跟着曹谦居走了出去。

    来至女牢,禁子诧异的看着许县令,许县令沉着脸说道:“去开门。”

    禁子虽然不认识侯爷,但看到许县令对他恭恭敬敬,不敢造次,提了钥匙带着许县令他们去开门。

    门打开,福娘抬起头,看到曹谦居,一时错愕,“侯爷?”

    “嗯,文福娘,起来跟我走吧。”

    “走?”福娘却不是这样想的。

    许县令尴尬的咳了咳,“姚文氏,本官暂时先放你回家。”

    福娘站了起来,冷笑道:“暂时放妾身回家?“福娘摇头,妾身谢过侯爷,但是,在县令大人没有还我清白声名之前,妾身绝不踏出一步。

    “文福娘,你又没有真的杀人,在哪儿等着不一样,

章节目录

极恶嫡妇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凡人书只为原作者rouwenwu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rouwenwu并收藏极恶嫡妇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