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嫡妇 作者:rouwenwu

    来了之后,已经向邓老夫人和表姐,嫂嫂致以微笑,是以,章氏首先向她介绍黄夫人。

    章氏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虞,很快消失,再看时,依旧笑语盈盈,“这是姚家用花轿抬进门的妾室,也是福娘的姐姐,莫非,姚家没跟您说过吗?”

    “姐姐做了妹夫的妾室”这本来是一个笑话,现在章氏公然说了出来,小章氏一阵恼怒,笑着接过话茬,“姑妈,石姑娘沦落烟花之地,是妹夫遵守承诺,才救她出了苦海,也是妹夫央求,公婆才答应收地为义女,真正说起来,我们文家和石翠娘,一丝半点关系都没有。”

    小章氏又向众人解释道,:“妹夫和石小姐的兄长情同兄弟,石小姐兄长过世以后·······”

    “够了!章氏的脸有点黑,低声阻断小章氏;她这个侄女 ,一点都没有打算站在她这边,连同自己的儿媳妇,专门与自己作时。

    望着掩面而走的石翠娘,章氏心疼极了,顾不得面面相觑的众人,急急的追了上去,众人更是张大了嘴巴,把同情的目光给了福娘。

    福娘落落大方的一笑,招呼众人继续用餐。

    众人都为福娘不值,福娘但笑不语,看样子,并未把章氏的态度放在心上。

    邓老夫人沉着脸说道,“哪里有这样的婆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姚家宠妾灭妻未免做得太明显了!”

    老夫人站了起来,对福娘说道:“福娘,随我到前面去找你祖父老身要问个明白!”

    今日是老太爷的寿辰,福娘不愿将此事扩大化,石翠娘已经丢尽了脸面,章氏也因为突如其来的事件,将之前精心设计的一切,化为泡影,从今以后,她休想再福娘面前装腔作势,对福娘来说,这是好事,她现在对章氏连敷衍都懒得做了,有一件事,她很想知道,下毒的事情,章氏有没有参与?

    福娘拦住邓老夫人,在她耳边低语道:“您别着急,这件事,妾身自有主张,您觉得我是那种吃亏的人吗?”今天是老太爷的寿辰,妾身不想让他老人家扫兴。

    邓老夫人拍拍福娘的手背,叹了一口气,复又坐下来,福娘笑着让玉燕给众人倒酒。

    众人喝茶的时候,章氏还是没有回来,莺儿来禀报,戏班子已经准备好,马上就要开锣了,福娘微笑着请众人去戏楼看戏。

    姚家没有戏楼,是临时搭建的戏台,但是戏台下面的大栅搭建的很不错,遮阳挡雨,并备齐了各种茶点,果子,零嘴儿。

    诸位夫人很快把视线放在了戏曲上,福娘陪在那老夫人身边坐了一会儿,跟众位夫人打过招呼,便离开了戏台。

    福娘一走,众人便开始小声议论,这些人,都是各家的当家主母,自然是最容不得妾室上位,章氏所作所为,令她们非常不齿,之前风传福娘不愿回家,基本上都是向着章氏的,现在,风向调转,众人在心里都十分同情福娘,觉得她不回家住是对的,换做是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婆婆,也不愿回家住。

    送完客人,福娘跟着兄嫂一起回了城北的宅子;章氏也再没露面,福娘也懒得问,对待这样的极品婆婆,她真的很无语。

    回到家,福娘吐了一口气,姚家的气氛十分的压抑,今天的事情更让她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那个家,脑海中闪过一句话,让福娘笑了起来“不自由,毋宁死。”

    小章氏看她突然笑了,深感奇怪,刚刚在马车上,她把后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文士光,若非她拦着,文士光就让车夫掉转马头,回去找章氏算账。

    出了这样的事情,小姑应该很伤心才对,可她脸上一直带着笑,而且绝对不是伪装,她相信自己没有看错。

    为什么?小章氏百思不得其解。

    小章氏决定问问玉燕,她和福娘最为亲近,想必福娘会告诉地吧。

    洗漱后,小章氏让玉叶叫进了玉燕,夫妻俩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她,“福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玉燕想了想,谨慎的说道:“小姐似乎不是很想和姑爷在一起,奴婢想,小姐怕是迟早都得离开姚家,她心里很有主意。”

    若是之前,文士光是不会支持妹妹离开姚家的,但现在不同了,有个章氏那样的婆婆,福娘的人生将是一场噩梦,他最疼爱的小妹,怎么可以过噩梦一般的人生。

    文士光内心的打算,第一次不准备告诉自己的妻子,因为他们毕竟是姑侄关系,他不想自己的妻子难做。

    翌日清晨,福娘起来,发现二哥在她门外不远处徘徊,愣了一下迎上前去,笑道“二哥,你怎么在这儿?”

    “福娘,二哥等你,是有事跟你说,我们到衙上走走?”

    院子里空无一人,想来他们都知道文士光找福娘的事情,故而回避了。

    兄妹俩走出院子,福娘笑道:“二哥,有话在家里说,不是更好吗?”

    文士光摇摇头,笑道:“二哥以前经常带你翻墙出去下馆子,你还记得吗?”

    那是另一个福娘,真正的福娘,福娘有些惭愧,他心里的小妹妹,早已不知去向,但是,在她出嫁前的日子里,文士光是对她最宠爱的,文士光并不知道这具身休已经换了主人,在他的心里,最心疼的始终是他的小妹妹。

    “二哥,我们要甩开嫂嫂去吃饭吗?”

    “嗯,听说宋家的莲花烧麦很好吃,二哥喜欢吃羊肉你二嫂不喜欢,所以我们两个去。”

    “原来是二嫂不想去才带我去的。福娘嘟着嘴跟哥哥撒娇,文士光心里一酸,脸上却浮现浅浅的笑容,宠漪的说道:“福娘,二哥只是想带你出去转转,散散心,另外,二哥是想告诉你,无论你做了什么选择 , 二哥都支持你,我和大哥不会介意家里多一双筷子,家里每一个人都不会介意的。”

    福娘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张张口;却没说出话来,再抬头 , 已经泪盈于睫。

    文士光伸手直接给她擦去眼泪,轻声道:“傻妹妹,这是在街上就算是穿了男儿装,也不能随便掉眼泪啊。

    福娘笑道:“哥哥,一会儿你要请我,我要吃一笼。”

    “好,我请客,吃到撑,好吧。”文士光的语气十分的温柔,对小妹妹,他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地,绝对不会发火。

    两人来到宋记门口,文士光仰头看了一下招牌,笑道 :还和我小时候一摸一样,六七岁的时候,爹爹带我来过一次,后来再也没来吃过。”

    “二哥真是够馋的,这么多年还记着,也真难为你了。”

    二人推门进去,文士光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熟人,曹兄你怎么在这儿?

    曹谦居看到兄妹二人,也是一笑,“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太巧了,那就一块坐吧。”

    两人坐下,这个时候,曹谦居是不愿暴露身份的,所以,文士光世不点破,叫小二上了烧麦和鸡蛋汤,大家一起吃起来。

    曹谦居只看了一眼福娘,微微颔首,便不再说话,福娘对曹谦居的印象并不太好,他不说话,福娘也懒得开口。

    吃过饭,兄妹二人站起来告辞,曹谦居挥挥手,我住在邓家客栈,晚上去找我。

    文士光点点头,带着妹妹出了宋家烧麦店。

    兄妹俩又在街上买了一大堆早点回来,永春最高兴,他喜欢吃林家的肉饼,喜欢喝王家的老豆腐,母亲全都给他买了。

    得知文士光夫妻暂时不走,邓老夫人便让管家亲自来请,希望他们夫妻带着福娘到家里吃一顿便饭。

    回去送信的人还没有回来,文士光也无事可做,便带着妻子和妹妹去了邓家。

    三个孩子不好带着去,福娘让莺儿和秋儿帮忙照顾他们,秋儿写得一手好字,三个孩子跟着她学写字,最好不过。

    福娘他们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石翠娘带着翠儿过来了。

    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情,石翠娘还能过来,众人真是有些佩服她的厚脸皮了。

    秋儿面无表情的说福娘不在家,石翠娘很惊讶的问她去哪儿了?

    莺儿已经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她终于彻底明白小姐之前说的话是何含义了,莺儿恨恨的瞪了一眼秀儿,冷笑道:“我们小姐去哪儿,关你们什么事,这是邓家,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秀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妹妹,你这是怎么说话呢?”

    “妹妹,谁是你妹妹,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女儿,告诉你,以后不许再叫我妹妹,否则别怪我跟你不客气,”莺儿阴沉着一张脸,都不肯正眼看她们这里每一个人的眼睛似乎都在说,这里不欢迎你。

    翠儿正和永深说话,永深早上吃的是锅贴和鸡汤馄饨,他最喜欢吃的就是鸡汤馄饨,所以,翠儿来了之后,他就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没了。

    眼见着他们起了冲突,翠儿有些尴尬的起身相劝,若是莺儿再说出什么话来,难受的是她,因为回到姚家之后,石翠娘无处发泄,一定会打她,她是石翠娘的出气筒,只不过石翠娘从来都是在看不到的地方掐她,拧她,所以,即便是伤的再多,也无人看得到。

    前两天,因为手上的伤太多,端着托盘走路的时候一个没拿稳,把托盘里的杯盘全都搏碎了,就因为这个,夫人罚了她一个月的工钱,还勒令她一天不许吃饭,以前自己嚣张跋扈惯了,这次受罚没有人同情她,翠儿在老太太走后,终于明白了何谓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莺儿看了一眼拽着她袖子的永深,吁出一口长气;伸手拉起永深的手,“小少爷,我们走。”

    莺儿再次看向秀儿,“你们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莺儿,你不过是一个丫鬟,怎么能对小姐这样说话,以下犯上,不怕夫人怪罪吗?”

    莺儿冷笑,“夫人?”真是笑话,哪家的夫人那,这是邓家,邓家的夫人是我们小姐的亲表姐,怎么会罚我,别自命清高了,不过是那种地方出来的罢了。

    翠儿哀求的看向秋儿,秋儿叹了一口气,上前劝道“好了,石小姐,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去吧,若是有话转告少奶奶,但说无妨。”

    “算了,没事了。石翠娘心中暗恼,被卖入青楼,非她所愿,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她也曾誓死抗争过,但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如果你没有手腕,只能被别人玩死,她只是喜欢姚之麟,只是想做姚家的少奶奶,这有什么错,文福娘不就是比自己命好一点吗?人生不过刚刚开始十几年,谁能说得准,以后是贫是富,是坎坷还是坦途?

    一瞬间,石翠娘下定了决心,这次地要拼死一搏。

    一朝嫁作新人妇:第五十四回 【婆媳过招 22】

    五月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正在收小麦的时候,福娘到田庄里巡视,今年风调雨顺,是个丰收年,无论是佃农还是姚家,都很高兴。

    前两天,姚之胤想着今年生意好,庄稼的收成也好,便商量着想再买些田地,他们家儿子多,这些田地,日后根本不够分的,说起来,一个小康之家也能有百亩良田的。姚家经过皇上责罚和分家以后,元气大伤,若是不买些田地,过不了两年,或许就彻底败落了。

    福娘也同意,银子她有,即便是生意不赚钱,她也不担心,姚之麟给她的留的银子,足够买上几千亩良田。

    她想,给他们几兄弟每人买上百亩良田,应该其是尽了责任吧, 作为长兄,他是有责任照顾兄弟姐妹的,谁让这个年代的小三都是合法的呢?

    福娘让田庄里婆子们熬了很多绿豆水,还从城里带了白糖过来,放在绿豆水中,并亲自和田庄管事送到田间地头。

    佃农们因此感激涕零,干起活来更加卖力,福娘却觉得很悲哀,只是给他们一点点恩惠,他们就激动成这个样子。

    她不是伟大的人,她没有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她所能做到的就是让身边人尽量生活的有尊严,物质上不会短缺,仅此而已。

    现代社会,农业基本实现了机械化,绝不会像现在这么累看到漫天的扬尘下,挥汗如而的农民,福娘只能庆幸自己落到了一个好人家,否则她的人生有可能会这样,甚至更惨。

    收小麦之后就要种王米,一连串的事情,忙得众人团团转,福娘统计完今年的收成,便带着众人回来了。

    福娘带了许多甜瓜给老太爷,回来以后,便亲自送到了府上,老太爷看她微黑的脸庞,笑道:“你这丫头,不去也不会有人敢亏我们,看看你晒成小黑人了,以后还是少出门的好。”

    福娘莞尔一笑,“祖父有所不知,原来孙媳从来没有去过田地,看农人收割,非常有成就感,一眼望不到边的麦田,就像金色的海浪,真是美极了。”

    “一辈子不去那种地方,我都不会想,多热啊。”老太爷笑道年轻的时候,去过几次,你曾祖父逼着我去,结果啊,每次去都会大病一场。连着三年,年年如此,你曾祖父直骂我是个败家的命,果然如此,”老太爷唏嘘道,这一生,他没有光耀门眉,也没有守住家业,真应了父亲的话,他就是一个败家的命。

    福娘看到老太爷泪光盈盈,急忙岔开了话题,坐了一会儿,老太爷就催着她回去了,这孩子,一路辛苦,连口水都没喝就来看他,比那个每天用小心思的儿媳妇,孝顺多了。

    福娘回到家的时候,三个孩子正在吃甜瓜,永深吃着一块,手边还有两块,不过,福娘一进来,他就站了起来,“母亲,我给您留了两块。”

    福娘摸摸他的头,温柔的一笑,“谢谢,母亲不吃,好不好吃?”

    “好吃,很甜口。”

    “嗯,你们不要吃得太多,”福娘回了房间,刚才在老太爷那边,玉燕轻声告诉她,章氏和石翠娘去上香了,具体去哪儿,不知道。

    当是福娘心里一咯噔,她最怕章氏去找老太太;不管是找麻烦还是求和,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老太太的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作为姚之麟的母亲,她这样做,无疑是在拖儿子的后腿,若是当今皇上知晓 ,大是不妙因此,她不敢坐下去,悄悄让玉燕去庙中看个究竟,如果真让她不幸言中,章氏真是自取灭亡了。

    皇上会赦免姚家,是因为姚之麟,但这个赦免;是有前提的章氏不知内情的再次涉入,若是皇上知晓;怕是有十个姚之麟;也保不住她了。

    有那么一瞬间,福娘很是为姚之麟感到悲哀,这一对极品父母,居然养出这样一个儿子,只能说是上天的造化,姚家祖坟上冒青烟。

    玉燕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福娘心里一冷,看来,不幸被地言中了。

    福娘挥了挥手,众人退下,房间内只留下主仆二人,玉燕低声道:“她是去见柏氏了,打了一顿柏氏,不知又说了此什么,而后就得意洋洋的走了。”

    “柏氏脸上可有伤?”

    玉燕摇摇头,“小姐,大宅门里的事情,您还不知道吗?”女人与女人之间相斗,肯定都是这样,看得见伤,那是男人之间才做的事情。”

    福娘叹了一口气,章氏被压抑了十几年,一朝拥身,已经彻底变态。

    秋儿把这段时间的账目拿给福娘看,福娘看着看着,皱起了眉头,”秋儿,府里的开支怎么这么大?”

    “夫人说,这段时间天气热,要买冰,要买新布料,要买很多东西,所以,一再的支取银两,听说,光是石翠娘就做了十几套新衣服儿,”秋儿滔滔不绝,说了差不多一刻钟,才把事情交代清楚。

    福娘冷笑,“这么说,饭庄的盈利,还不够她的支出?我本打其再买些土地,看来,是不可能了。”

    “小姐,依奴婢看,还是等姑爷回来再说吧,西洋虽然很远,但也有回来的时候。

    “去着人请二少爷过来,”福娘想了想,吩咐道。

    姚之胤听说嫂嫂见他,赶紧过来。

    福娘坐在堂上,看了一眼姚之胤,不由的心底发出一声叹息,这孩子也挺不容易得,自己走了不过半个月,居然瘦了这么多,看来他的超级难稿老娘,让他受了不少罪,“之胤,我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怎么就花掉了差不多三百两银子,你知不知道,这是饭庄一个月的盈利了,若是这般花销····等不到你兄长回来,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之胤,就算是母亲要求,你也应该量力而行,听之任之,明白吗?”

    姚之胤羞愧的站起来,恭敬的行礼道,“之胤错了,嫂嫂,之胤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福娘叹息道:“算了,你这段时间也很累,怎么半月不见就瘦了这么多,婆婆就没让人给你炖些补品吗?”

    姚之胤垂下头,默不作声。

    福娘想,其实他也只是个刚成年的大孩子而已,一直缺少家人的关爱,所以他的性格,是真正的羸弱,而非姚之麟那种伪装。

    “算了,你今天就在这儿吃饭吧,不多说了。”福娘吩咐玉燕让厨房多做几样菜,招待姚之胤,并让他以后有时间就过来陪着三个孩子吃饭。

    姚之胤心中波澜起伏,吃饭的时候,不是抬眼偷看一下福娘这段时间,章氏为他托媒人说亲,可惜,高门大户的看不上他,小门小户的,章氐又看不上,一直是高不成低不就,即便是长得五树临风又能怎样,真正的闺门女子,是看不上他的。

    吃过饭,姚之胤回到家中,刚进门,迎春就说道:“二少爷 ,夫人找您,都派人来过好几次了。”

    姚之胤嗯了一声,换过衣服,去了章氏那边。

    不出意外,石翠娘和章氏正在吃饭,章氏看到儿子进门,笑道:“之胤,你吃饭了没有,在娘这里吃饭吧,你嫂嫂今天做了一桌子好菜。”

    姚之胤看了一眼石翠娘,石翠娘今天穿了一身新衣服,珠翠满头,俨然大家小姐,他又想起了嫂嫂,文福娘才是真正的大家小姐,无论气度,才干,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当家主母,一个女子的高贵,不在于她是否穿金戴银,姚之胤嘲讽的想,就算是石翠娘站在金山上,她也成不了姚家的当家主母,这个家,母亲说了不算。

    “她不是我的嫂嫂,哥哥说了,她只是妹妹。”姚之胤黑着脸说道。

    章氏啪的一声,把筷子扔在桌上,“这是谁教给你的混账话,在娘的眼里,她就是你嫂嫂,而且,她会取代文福娘,成为你大哥的正室。”

    姚之胤也站了起来,沉声道,“母亲,大嫂不是您想换就能换的,我们姚家绝对不会要一个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做当家主母,还有,母亲,以后每个月只有五十两银子,多一毫都没有,孩儿已经吃饱了,暂且回去休息了。”

    不等章氏说完,姚之胤已经拂袖而去。

    姚之胤刚走到门口,一只碗碎在他的脚下,章氏时着他的背影,失声痛哭,姚之胤踌躇了一下,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他的心里非常难过,为自己,为哥哥,也为嫂嫂。

    翌日清晨,姚之胤给母亲来请安的时候,木槿将他拦在了门外,歉意的轻声道“二少爷,夫人生气了,说是让您今天不必清安了。”

    姚之胤点点头,转身往外走,木槿有些吃惊的看着二少爷的背影,若是以往,二少爷肯定会诚惶诚恐的向夫人道歉,直到把夫人哄高兴为止。

    想了想,木槿追了上去,“二少爷。”

    姚之胤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木槿,木槿苦涩的一笑:“二少爷 ,您怎么不去哄一哄夫人,自从顾妈妈一走,夫人再也听不进奴婢们的话,若是二少爷也不肯搭理夫人,那夫人的脾气只会越来越坏,您也知道,老爷他····”

    姚广政最近经常去一家名叫珍香楼的妓院,并包下了一名叫做红香的女子,姚广政没钱,可是他儿子有钱,姚广政不付钱,老妈子也不催,偶尔拿来银子,她还劝姚广政省着点花,一来二去,已经欠下五百两银子,前两天,老鸨子派了大茶壶,找到姚之胤,把欠茶拿给他,让他还银子,老子的债务,儿子自然应该还。

    姚之胤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动用这么大笔钱,是要经过文福娘同意才可以的。

    一定是姚广政认为文福娘不在家,儿子不敢忤逆他,才让老妈子找他来要钱,孰料,竟然吃了闭门羹。

    姚之胤发愁应该如何跟嫂嫂说清楚这件事,太丢人了,他实在无法启齿。

    他从来没有埋怨过嫂嫂搬出去,是爹娘做得太过分了,若是能够逃避,他也愿意远走,再也不回这个家。

    姚之胤不知道,在他发愁的时候,文福娘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因为老鸨子亲自上门了。

    文福娘看着满脸堆笑的老鸨子,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来要钱的。”

    老鸭子谄媚的点点头。

    福娘笑道:“那妾身的公爹是不是在你家?”

    老妈子又是一点头。

    “好吧,妾身跟你一起去,总要对质一下,不能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老鸭子一愣,她素知文福娘的厉害,文福娘的精明,在庆都城都是有名的,但她手里有姚广政这个王牌,不怕文福娘不给钱。

    文福娘换了一身男辈,带着玉环,玉燕和齐白,直奔珍香楼。

    老鸨子毕恭毕敬的领着文福娘进了珍香楼的院子,珍香楼是在柳絮巷的深处,柳絮巷一到春天,漫天的柳絮如飞雪一般,充满着诗情画意,很多酸秀才都喜欢到柳絮巷,喜欢到珍香楼,听上一支曲子,做上几首歪诗。

    姚广政虽然丢了功名,但还是放不下酸腐文人的架子,在华氏走了之后,他就又回到了珍香楼,珍香楼的头脾姑娘爱香,他不敢兢觎,据说那是一名贵公子包下了,爱着深居简出,很少露面的。

    姚广政正在后花园的闻香亭,拥着美人饮酒作诗,听说儿媳妇来了,吓得脸都白了,自己是长辈,家中的情形本来就不是太好;本想让儿子解决这件事,难道儿子他告诉了儿媳?

    老鸨子笑着说道:“少奶奶,您瞧,那就是姚老爷和我们红香姑娘。”

    福娘眼睛一眯,笑了笑,老鸭子加快脚步,招呼姚广政,姚广政赶紧椎开坐在他腿上的红香,红香若不是扶着石桌,险此搏倒在地。

    等她站稳了之后,福娘已经走到面前,老鸭子赶紧招呼红香:“红香,快来见过少奶奶。”

    福娘冷笑,“父亲,这红香姑娘还不如我们姚家的丫鬟漂亮,竟然能让您花掉几百两银子,买一个头牌回家,也不用几百两吧。”

    姚广政呐呐的说不出话来,红着脸低下头,看也不敢看福娘一眼。

    福娘淡淡道:“老鸭子,红香需要多少银两?”

    “您是要买下来?”

    “嗯,多少银子,老鸨子,你可不要漫天要价。”

    “哪能呢?”老鸨子隐隐觉得不好,小心翼翼的看着福娘的脸色伸出左手,“这个数。”

    福娘笑了起来,“和我估计的差不多,玉燕,给老妈子五两银子。”

    老妈子怔了一下,随即满脸堆笑的说道:“少奶奶,您还真走会开玩笑,五两银子顶多在人市买个丫鬟,我们红香姑娘虽然不是头牌,可也是珍香楼数一数二的姑娘,没有五百两银子,您可领不走人。”

    “一斤猪肉也不过七八文钱,红香姑娘顶多也就五十斤吧,五两银子我还是多给了呢。”福娘冷笑着看向老鸨子,眼光却扫向了姚广政,姚广政本想抬头,待接触到福娘的目光,赶紧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老妈手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暗起来,此时她方才醒悟过来;文福娘那里是来还钱的,分明是来找茬的,怪不得庆都城的人都说她是一个悍妇。

    “少奶奶,五百两银子,不二价。老鸨子的语气很生硬,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老鸨子,你领会错了,这五两银子是今天妾身的父亲在这里清费的酒钱,至于红香姑娘,我们就带走了,以后也不必占着你们珍香楼的地方了。”

    福娘一努嘴,玉燕上前开始拽人,老鸨子一看,福娘这是要明抢,就算是她再厉害,总也得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吧。

    老鸨子一声大叫,很快,有几个穿着黑衣的打手出现在他们面前。

    福娘反倒坐了下来,镇定从容的一笑,“老鸨子,你让他们动我一手指头试试。”

    “先把红香给我抢过来,”老鸨子心中有所依仗,加上之前觉得已经给了福娘面子,现在变成这等局面,她也没有顾忌了,挥手让众打手上前抢人齐白笑道 :“玉燕姑娘,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且退下,保护好小姐。”

    齐白刚一拉开架势,众打手就涌了上来,齐白大喝一声,一个连环腿过去,众人倒下了一半。

    齐白用手抹了抹胡子,做个手势,“来吧,一起上。”

    话音未落,齐白又进了人群,七八个打手一拥而上,齐白并不畏惧,还告诉玉环,玉燕,只管保护好小姐。

    福娘在玉环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玉环笑着点点头,走出几步,抄起一根支着花木木棍,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见东西就砸,一时间,后花园里看热闹的妓女和客人都跑了,人人都怕打着自己。

    老鸨子咬牙跺脚的大骂打手们是一样废物,并让其余的打手上前支援,齐白好久没有动真格的了,越打越上瘾,口中还大喊着不痛快,气得老鸨子差点吐了血。

    姚广政苦苦哀求福娘赶紧罢手,每个青楼背后,肯走都有强有力的后台撑腰,珍香楼也如是,现如今他们姚家已经落败,若是再出点什么事情,那可就全完了。

    福娘悠然的看着姚广政,笑道:“公公,若是现在住了手,您下次还得来,告诉您吧,这只是开始,以后您去哪一家,儿媳就去砸哪一家,若是谁家不怕砸,尽管招呼您,还有,若是再有上门要银子的,儿媳不但不会给一文钱,有可能还会把人的腿打折了!”

    福娘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好让老鸨子听个正着;老鸨子心里一哆嗦急忙喊打手们住手,她算是服了,却原来这个女子打的是这个主意。

    匆匆赶来的大茶壶在老鸨子耳边低语了几句,老妈子脸都白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少奶奶,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无意中得罪了少奶奶;就请少奶奶大人有大量,原谅小人吧,姚老爷欠下的银两,也一笔勾销,保证以后再也不提。”

    福娘惊异于她的转变,笑道:“是被我打怕了吗””

    老鸨子苦笑着点点头,当场撕碎了欠条,来到姚老爷面前说道:“姚老爷,您以后还是不要来我们这儿了,您就是当是可怜我们,赏我们一口饭吃,行吗?”

    姚老爷还能说什么,不舍得看了一眼红香,老鸨子赶紧说道:“来人,把红香姑娘的衣服首饰都拿上,让红香姑娘跟着姚老爷走吧。”

    姚老爷的脸上闪过一抹喜色,迅即灰暗下来,儿媳妇肯定不会同意的。

    果然,文福娘淡淡道:“算了,老鸨子,已经让你损失了许多,红香姑娘就留下了。”

    姚广政不敢说话,心中叹息一声,跟着文福娘出了珍香楼,老鸨子点头哈腰的把福娘送出了珍香楼,看着福娘一行远去,老鸨子抹了一把汗,哀叹着说道:“这姚家的儿媳妇果然是惹不起,一春,去告诉各家的妈妈,以后千万不要接待姚家大老爷。

    大茶壶领命离去,老鸨子扶着墙,想着院子里的损失,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姚广政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一连三天,都没出书房半步,除非要去茅厕,才肯踏出房门,这次,他丢人丢大了,现在出去,肯定是全城的笑柄。

    得知此事以后,章氏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带着石翠娘和幸儿去了一趟福娘住的地方,不过,那是等福娘不在的时候去的,她给三个孩子带了点心和大白杏。

    福娘确定这府中有了内j,否则不会他们一出门,石翠娘和章氏很快就到了,这一来一回,正好是他们到的时间,掐时的极为准确。

    说到内j,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三个小少爷身边的人,具体是谁,不得而知,福娘只是让他们暗中观察。

    不管石翠娘和章氏来不来,这些日子,三人的点心都会准时送到,有时候是一些瓜果,反正,每天都会有吃的,因而三个小孩子很是期盼祖母过来。

    一朝嫁作新人妇:第五十五回 【婆媳过招 23】

    这日,福娘前脚刚走,石翠娘和翠儿就到了。

    翠儿和孩子玩了一会儿,便来到了厨房,寻找邓春发家的,“邓家嫂嫂,妾身想吃第一次来的时候吃到的点心,要和原来的一模一样。”

    最后四个字,说的特别重。

    邓春发家的心中一凛,疑云陡升,姚家这些人,没一个好的, 当然,这不包括他们表小姐。

    她陡然想起翠儿曾经跟地学过做这味点心;而且,莺儿还持意叮嘱过她,思及此,邓春发家的一笑,“行,没有问题,一会儿做好了我就让丫头给你送过去。

    翠儿道声谢谢,很不自然的笑笑,转身走了。

    邓春发家的回头瞪了一眼翠儿,暗暗呸了一声,骂道:“喂不饱的狼!

    点心做好以后,厨房的小丫鬟样儿送了点心过来。

    石翠娘捏起一块点心,“永春,你喜不喜欢吃这种点心?”

    永春扫了一眼,摇摇头,“我刚吃饱饭,母亲说 , 吃饱以后就算是琼浆玉液,也不能再吃。”

    “没关系,你若喜欢,放到你房里几块,我们带了冰块过来放在箱子里,等你想吃的时候,又冰又凉,香香甜甜,很好吃的。”

    永春点点头,永深也炒嚷道:“我也要。”

    翠儿低声道:“你是弟弟,要知道谦让,还记得孔融让梨的故事吗?”

    “记得。”

    犹豫了一下,永深低声道,“那我不要了”

    翠儿温柔的一笑,“记住,你们两个都要让着哥哥。”

    兄弟二人很是不情愿的点点头,和翠儿玩了一会儿,两兄弟有些犯困,翠儿便带着兄弟二人去睡觉。

    随后,石翠娘带着翠儿离开。

    下午忙完,福娘觉得有点不舒服,便回了家中。

    三个孩子都不在屋里,福娘觉得有些冷清,便问秋儿:“为何三个孩子不在?”

    秋儿笑道:“他们玩得累了,可能还在午睡。”

    “把他们叫起来,我们切个西瓜吃。”福娘笑道。

    秋儿转身出了房间,不过片刻,就听得她在院子里大叫起来:“小姐,不好了!”她声嘶力蝎的大喊着,“出人命了!”

    福娘大吃一惊,疾步奔出房间。

    “怎么回事!”玉燕比她快了一步,已经到了秋儿面前,秋儿瘫软在地上,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玉燕随着秋儿的目光看向房间里面,重重纱幕遮挡她,没有看出哪里不妥,再往里去,玉燕也是双腿一软。

    地上躺着||乳|娘巢氏和丁氏,以及两个丫鬟燕儿和杏儿,床上躺着的同样口吐白沫的永明和永深,永明的情况严重一些,脸色青紫似乎已经停止了呼吸。

    福娘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什么毒?竟然会要了六条人命,而且,没有听到他们挣扎的声音,这种毒药的性质,堪比现代的氰化钾了。

    还是玉燕最为清醒,“小姐,快找郎中,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救?另外,通知里甲,这是大事。”

    众人分别去忙,福娘已经双眼模糊,半跪在永深面前恸哭失声。

    刚刚她已经做过催吐处理,几个人都没有效果,看样子情形最轻的是永深,可是,催吐过后的永深,依然僵硬不动,脸上的青紫已经慢慢变成了黑紫色,这是生命逐渐逝去的征兆。

    里甲最先赶到,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也腿软了,几十岁的人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惨烈的一幕,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郎中赶到以后,挨个号脉,连连摇头之后,很明确的告诉福娘,除了永深,其他人都死了。

    福娘胸口一滞,只觉得眼前一黑,昏倒在地,在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郎中摇摇头,说了一句,快取冷水来!”

    福娘被玉燕抱起来,并让玉环抱着永深,离开了厢房,一会儿官府的人就会赶到,现场不能被破坏。

    福娘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永深如何了?”

    玉燕咬了咬嘴唇,“小姐,他还没有醒过来,官府的人已经到了。老太爷还有老爷,夫人他们都到了。”

    福娘挣扎着坐起来,玉燕扶着她来到院子里,章氏和翠儿看到她, 马上扑了上来,大哭道:“你还我的丽子(儿子)来!”

    玉燕一把推开他们,怒斥道:“此事与我们小姐无关!不要胡说八道。”

    福娘刚刚醒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脸色苍白,伤心写满了脸庞,对三个孩子,她已经有了感情,永明不太爱说话,但是,他很懂事,无论什么事情,他只会默默的做出来,绝不会为了一两句夸奖而做出一些事情,故意惹人注目,其实,他最像姚之麟,真正的姚之麟。

    县令大人是今年年初刚刚到任的许县令,朝廷有规定,发生盗案,命案,县令必须亲自到场,主持验尸。

    到场的每一个人都很震惊,因为自有县志记录以来,除非战争,庆都县还是第一次发生如此惨烈的命案。

    负责现场勘验的仵作对着永明的尸休拜了一拜,口中还说着逗趣的话,这是仵作的现矩,对待童尸一定要耐心呵护,因为小童亡魂比较固执,如果仵作处理不当,就很容易弄至运程下降,因此,验尸开始之前,都要说一些令他开心的话,哄一哄他。

    毋庸置疑,他们都是中毒而死,但是,如何中毒,还要勘验之后才能知晓,得知仵作要剖开永明的腹部,章氏不顾一切的拦住了仵作。

    “大人那,妾身的孙儿已经惨死,为何还要让他这小小孩童承受分尸之苦,请大人开恩,给妾身的孙儿留一个全尸吧。”

    福娘此时已经心如明镜,她知道,这件事,章氏脱不了干系,但是,出事的时候,章氏不在现场,这个时代,没有任何高科技的勘验工具,所以,如何断案,完全是县令大人说了算,如果他是一个贪官·····福娘不敢想下去,一瞬间,她只觉得遍体生寒,如坠冰窖。

    不容她多想,章氏已经跪在地上,头磕的山响,“大人那,事实不走摆的很清楚吗,定是文福娘容不得妾身的孙儿,将他们一起毒害,我可怜的孙儿那····”

    倏忽间,章氏没了声音,因为情绪太激烈,昏了过去。

    许县令挥手,命姚家人先把她抬到房间里去。

    忤作勘验几个人的尸休之后,得出结论;“启禀大人,初步判断几个人是中了一种毒,瞬间毙命,甚至来不及喊叫;具体是何种毒药还需要进一步勘验,请大人给小的一段时日。

    许县令也是眉头紧饷,发生这样大命案,今年他的政债肯定是全部被抹杀掉了。

    天气炎热,尸休肯定是放不住,既然已经勘验完毕,那下一步,就应该是焚化尸休,福娘却知,如果几个人的尸首全都焚化掉,那将死无对证,现在章氏一门心思指认自己是凶手,县令大人一言不发,探究自己的眼神就像当初她在庭上看犯罪嫌疑人一模一样。

    福娘强忍住悲伤,尽量让自己冷静,上前两步,福身行礼道:大人,妾身想请教您,将如何放置他们的尸首。”

    许县令冷冷道:“自然是按照《大正法典》,焚化他们的尸首。”

    整部《大正法典》,福娘早就烂熟于胸,“大人,民妇有个小?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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