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蘅君顺着说话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身形纤细的清秀少年,一双明亮干净的眸子格外引人注目。
    聂蘅君道:“想必你就是传言中谷烟的那根小尾巴,沈叶花了。”接着露出一点温柔笑容,“果然如此。”
    “晚辈不太明白聂师叔的意思。”
    “我常听一些弟子道,谷烟身边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一个叫沈叶花的小师弟,又听他们道这个小师弟对谷烟很是尊敬,而且关心有加。如今一见,便知晓传言真确无疑了。”
    事实上,聂蘅君从那些弟子口中听来的版本当然没有她说得那么委婉,甚至称得上恶毒。
    她自然不会理会那些掺杂在其中的个人情感,她真正关注的是剔除那些私人情绪后的故事的主干部分。
    她知道谷烟因为性子的原因不受大部分濯垢弟子待见,所以对于谷烟身边竟有这样一个崇敬且关心她的小师弟颇为惊讶。
    接下来,聂蘅君听沈叶花给她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大意是谷烟是为了帮他才和邝闻达打斗起来的,因为在此前稍早些时候,由于自己没有帮邝闻达打洗脸水触怒于他,被其绑到了树上。
    听罢,聂蘅君更为惊讶了。
    因为她又听那些弟子曾说过,谷烟对这个小师弟极为嫌恶,且经常恶言相向,甚至也同其他人一样捉弄欺负他。
    为此,她还为这个叫沈叶花的小弟子担忧过,但现在看来,传言也未必完全可信。
    嗯,以后还是少听些徒儿们的八卦吧。
    不过提起八卦,倒让聂蘅君想起其她另外某些传言来。虽然不可信,但作为濯垢门三师之一,还是有责任提醒徒弟们一番有关门中异性弟子之间交往守则,便道:“濯垢门向来治学严谨,重规严矩,一百廿四条门规里其中一条便是禁止弟子间早恋,还望两位徒儿悉知。”
    什么?!谷烟猛地一个激动,差点被自己口水噎死。
    是她耳朵聋了吗?这聂蘅君在说什么?!
    这边刚刚咽下口水,却听到沈叶花道:“聂师叔所说的早恋是什么意思?”
    聂蘅君正色道:“所谓早恋便是过早地......”
    谷烟急了,卧槽!你这个怪阿姨不要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将她家小白花往奇怪的方向上引啊!忙命令道:“沈师弟,捂住你的耳朵!捂上,立刻!”
    沈叶花听话地捂住耳朵,神情却是一片茫然。
    聂蘅君:“......”
    谷烟黑着脸:“请问聂师叔都听了一些什么传言?”
    聂蘅君将衣袖掩在嘴唇前,咳嗽一声,道:“稽言罢了,无甚可说。”转了话题,“谷烟师侄,我已知晓事情原委,便将你放下来吧。谷师兄那边,我自会去说。”
    “那便多谢聂师叔。”谷烟顿了顿,已然恢复淡定,“请师叔放心,沈师弟心思纯净,譬如白壁,于我只是单纯的崇敬而已。”
    聂蘅君道:“那你呢?”
    “我自然把他当做我的师弟看待,别无他意。”
    聂蘅君又道:“其实说来师侄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门规如此规定,也是出于对弟子们习学除魔之术的考虑,若心思因此放在别处,岂不是辜负了那些将他们送来濯垢门以期有所成就的爹娘叔伯的期冀。”
    谷烟道:“师叔不用再说了,我懂。”
    作为一个从小听这番言论听到二十二岁的人,她真的懂。
    然后她听到沈叶花清清朗朗的声音问道:“师姐,我可以把手放下来了吗?”
    “可以。”
    差点忘了这茬。
    作者有话要说:  聂蘅君:我说的有问题吗?师侄怎么反应这样大?
    第17章 做人失败
    聂蘅君走到谷山溪面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谷山溪的神情起了变化,沉声道:“果真如此?”
    “师兄又怎会不知师侄一向对我十分信任,从不撒谎,所言自然非假。”
    谷山溪微微颔首。
    身后的谢龄春道:“谷师姐和邝师弟违反门规,当众打斗,本应受罚,但望师父念及二人乃初犯,将他们的责罚免去。”
    谷山溪道:“我自有定夺。”
    “是,师父。徒儿莽撞,请师父恕过。”
    谢龄春退到一边。
    谷山溪走到场地中央,霎时间,周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众弟子低眉敛目,神色惶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只听谷山溪冷声道:“此事结束后,在场所有弟子都到大殿前的披星坛跪着,直至跪满六个时辰方能起身,谷烟和邝闻达二人在此基础上再加罚十二个时辰。”
    听闻此言,谢龄春脸色顷刻间就变了。
    她急急道:“师父,徒儿并没有参与打斗,为何也要受罚?”
    谷山溪道:“罚决既出,不得再问。”
    接着,对一旁的聂蘅君道:“蘅君,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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