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低垂着头, 将灯笼拾了起来。里面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被雨浇熄了,连灯笼纸都破了个洞,她再没忍住, 眼泪夺眶而出。
    一离开那排禅房,明稷用力摔了太子的手,双手扶着腰,绕着男人身边,来回转了个圈:“您挺能耐的呀?”
    “枫姑娘是谁啊?臣妾怎么不知道啊?”
    “宓震南的女儿。”太子道。
    宓震南?
    画奴见太子妃不懂,小声道:“就是亲国舅老爷。”
    哦——大宓氏的亲哥哥,对太子来说就是亲舅舅,宓枫就是亲表妹!明稷差点背过气去,表哥表妹的一起半夜躲雨,这算怎么回事啊?
    画奴挡着嘴,向太子妃解释:“是表姐。”
    “闭嘴!”
    “闭嘴。”
    二人双双出声,画奴立马闭上嘴,退出七/八步远,自觉地让人心疼。
    “说话呀,光会骂人啊?”明稷瞪着太子,气鼓鼓的。
    “说什么?”太子略一回忆:“起码十年未见过了,孤要说什么?”
    嘿!
    “嚯,十年没见过了还惦记着您呢?您是什么香饽饽啊?”明稷轻哼了一句,转身朝禅房走去。
    太子落了一步跟在后面,想去拉她的手,又被甩开:“我现在不想理你,你自己找地方睡去。”
    话说间已经到了门口,明稷一脚将太子挡在门口,当着他的面将门狠狠一关!
    “您自己找个地儿安身吧~”她边说边插上门闩,一回头看见太子推开窗户,利落地翻了进来!
    “……”
    脸皮十分厚的太子慢慢合上窗页,扯开外衣坐在床边,丝毫不顾及她在原地气得跺脚。
    明稷抱胸:“说了不让你进来的!”
    太子手扶在膝上,道:“生气了?”
    “不生气!十年前的事了!”明稷边掰着指头算十年前太子多大,边用眼睛骂人。
    殷遇戈一把抓住她正在掰算的手:“同光二十年,时值皇祖母隆丧。”
    算年号和XX年实在太为难她了好吗!
    “……同光二十二年,孤十岁有三,宓枫十五。”太子看了她一眼,仿佛在骂她不争气,这么点年份都算不清。
    “哦!”明稷凶巴巴应了一句,酸溜溜道:“青梅竹马啊?”
    “先太后隆丧,从宓家选了四个女子进宫,给殷雅伴丧。”太子解释道:“因当时殷雅仅七岁稚龄。”
    “既然是陪殷雅的,那怎么最后陪成你了呀?”明稷可没那么好糊弄,俯身轻挑了一下太子的下巴:“十三岁也该晓人事了,表姐表弟的,不需要避嫌啊?”
    殷遇戈眼中一沉,攥着她的手稍稍一用力,明稷整个人撞进他胸膛里,被按在怀中:“当年在宫中,谁管过孤?”
    嗯?不对,话题怎么朝着悲情向走了?
    明稷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别转移话题啊,她说得那几句话都是真的?”
    “什么话?”太子低头在她脖颈间嗅了嗅,令人安心的香味萦绕在鼻端,不禁将她拥紧了两分。
    “陪你啊,下雨的时候。”
    “忘了。”
    “忘了?”明稷坐直了腰:“我要是您啊,肯定忘不了这么一个香香甜甜的表姐!”
    太子难得低笑了一声,语带轻松:“吃醋了?”
    明稷悄悄翻了个白眼:“那倒还不至于。”
    毕竟太子这么生人勿近的,能跟他发生点什么可太不容易了!想到这明稷不禁捧着脸,心道自己真不容易!
    “只有你,”太子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整张脸都几乎埋在她怀里:“孤只有过你……”
    “别撞啊!疼!”明稷无奈地拍拍他,这么大的人了,说点情话还能害羞成这样也是服了。
    男人的动作又一瞬间停顿,仿佛叹息了一句什么,按住她的背狠狠吻了过去——动作凶狠地像在惩罚,也确实在惩罚。
    罚她每次说煞风景的话,罚她满口胡言!
    “唔……嘶嘶,疼……”唇间溢出一声痛呼,明稷安抚地拥了拥他:“我知道,我知道……”
    .
    翌日清早,天刚蒙蒙亮。
    洒扫的小宫女轻轻推开香宜夫人的禅房,里面静悄悄的,床帐子垂在地上,帐里的人儿似乎还没醒。
    她想在主子醒来之前将屋子打扫干净,环顾一周发现窗子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夜风雨过后一片狼藉,百合花被扫落在地,一地瓷片,花儿低垂着脑袋,焉了吧唧的。
    小宫女心道可惜,把残花败叶收拾了,抱在簸箕里准备拿出去丢。
    “诶!那丫头?”画奴正巧从院外经过,看着她怀中的花束:“你要扔这个?”
    “画、画大人!”小宫女将他认了出来,小脸一红:“这是香宜夫人房中的花,昨晚风雨大,摔坏了,奴婢正要将它扔了去。”
    “我帮你扔!”画奴说道,接过小宫女怀里的花,冲她摆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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