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兰兰唇齿颤动,许是液体喝多了,眼睛开始排泄,“我不愿意了。”
    她开始哭,停不下来,班主任和余嫣一起走来,302一齐起立,应兰兰上前握住班主任的手,哭的梨花带雨,“老师,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班主任见她哭得眼线晕开,面目吓人,也红着眼睛替她擦眼泪,“没有啊,和你们在一起我也很开心的,希望你们以后都好。”
    水晶灯光在眼里晕成光圈,周沫哪能错过机会流泪,扑簌簌的眼泪不值钱地掉了下来。
    老师擦完这个擦那个,旁边的胡倾城也哭了起来,周沫嘴里呜呜咽咽地说着感谢的话,哭声感染,剩余的人也眼圈红了。
    前几桌都是喜笑颜开的,到了302这桌气氛骤变,姑娘们哭哭啼啼,毕业的喜悦被离别的忧伤笼罩,哭得眼圈大红。
    应兰兰越哭越厉害,酒精在体内渐渐蒸腾。想到要分离,想到如果有些事情不说,就真的没机会了,她突地转身,绕了桌路,冲到了王涵面前,王涵本来在吃菜,抬头见到应兰兰,眼圈倏然红了,嘴巴扁起。
    下一秒,她们用力地抱在了一起,什么话都没说,就乱七八糟地胡乱哭着,单薄的衣料和平衡的体温将冰山融化。
    周沫抽抽搭搭地哭着,她看到应兰兰跑到王涵旁边哭去了,拉拉张敏的袖子,“她们怎么了?”
    “呜呜呜呜,她们终于和好了,都毕业了。”张敏用力地吸着鼻子。
    哭声在桌与桌之间感染开来,姑娘们哭得东倒西歪,胡倾城偷偷喝了两杯啤酒,抹了会泪,今天就把所有的软弱交待在这儿,明天还是得披上铠甲在三次元里挣扎,回去问父母要学费,再在挨了一顿骂后操.起小说钻进二次元治愈自己。
    应兰兰哭得全身都湿了,她抱着王涵,头靠在她肩上说:“对不起,我和陆飞分了,你们都是对的。”他后来很好很好,没有再劈过腿,只是那感觉就是变了,被习惯拖拽着挣扎,其实是愚蠢的,谁都没法在那样的战役里被背叛了还能心无芥蒂。
    她离开了那片沼泽,才发现,原来她拥有过那么美好的友情,纯粹无杂质,不贪图她的美丽肉.体分毫。
    被转瞬会逝的爱情蒙蔽过双眼,应兰兰明白了友情的难能可贵。
    耳边王涵哭得黏湿的脸颊靠在她肩上,“对不起,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随口说了伤人的话,走出来就好了,在里面也很好,开心就好了。”
    冷战真的一点都不开心。
    周沫红着眼睛,拿出手机给余味发了条消息:我还想再读五年。
    余味在自习室温书,回她:那行,毕业证撕了,等你再毕业我也毕业了。
    周沫抱住喝闷酒的胡倾城,“我们也抱抱,我们也要分开了,你记得你说的,要来北京看我。”
    “好,我会去的。”
    “不许骗我!”周沫又流了两滴泪,“北京我谁都不认识,呜呜,羊仔8月就出国了,我真的除了余味什么都没有了。”她纠结了好几天,她从来没有想过离开S市,可是余一书一番迟到的调查结果让人心惊胆寒,余味所有平静电话的背后,到底藏了多少秘密,那些“想她”,有多少是源于恋人,又有多少是因为无助。
    他吃苦劳动,凭自己的双手挣钱,周沫都可以理解,但是欠了巨款还是超出了周沫的认知。他将学校的监护人号码改成了一个叫“刘明”的,余一书说30岁的北京混子,他可真是行,一会网瘾一会堕落,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到底在干什么?
    *
    毕业班的传统是扔书、砸热水瓶、在最后一夜的学生宿舍鬼哭狼嚎,五年仓忙的结束了,离别措手不及地近在眼前,万幸的是302大部分人都留在S市市区。
    离开的是蔡珊珊,回到家乡N市,胡倾城去N市读书,她说毕业了会回来。
    还有一个是家乡在S市的周沫,拎起行李,奔赴最北的北京。
    一千多公里,两年,终于要变成0了。
    翌日清晨,周群开车帮周沫搬行李,胡瑾站在楼下拿着学校门口发的广告单扇风,“今儿这天气比上回我来可好多了。”
    “是啊,我记得上回你差点中暑了。”周沫吃着绿舌头,蹲在地上漫不经心地数蚂蚁,花园里都是热水瓶的碎屑,那株胡倾城喜欢的彼岸花也被砸得倒在草丛里,花叶终相见。
    周群看着这娘两站着聊天,手上加快了速度,“沫沫长大了,东西摞得整整齐齐,不像刚开学前一天晚上我和你妈还在帮你收拾行李。”
    “五年了嘛,能不长大。”
    胡瑾问:“那个和你最要好的小姑娘呢,我们送她去车站啊。”
    周沫摇摇头,“她已经走了。”
    宿舍的姑娘都在等家人接,而胡倾城五点多就背着行李走了,周沫感受到她爬下床的动静,悄悄将头埋进被窝,隐没了渐渐粗重的呼吸。
    出校门时,周沫看了眼对面的S市一高,还在上课中。
    新生毕业生迎来走往,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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