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挂着的部分红底黄字写着“——内燃机车厂视察”。
    想必掉下来的那半条横幅上是“热烈欢迎某某领导”之类的话语。
    张晓从敞开的大铁门走进去,看到院子里依次分布着几间厂房,雨点打在铁皮房顶上“塔塔”响,水流顺着房檐往下淌。
    脚下水泥路面和绿化草坪几乎一般高,草坪上的草只铺了浅浅一层,抓不住土,泡开的泥水冲到路面上,泥泞粘脚。
    走到厂院深处后,有一段路地势不平,积了一洼一洼的泥水。张晓夹起伞,弯腰把裤腿卷到膝盖。
    他埋着腰时,听到身旁传来“叮咣”工作的声音。
    张晓抬起头,看向道路对侧,铁皮厂房的几扇窗户和大门洞都是开放的,金属机械的声响正从这里面传出来。
    张晓避着水坑走过去,站在门洞边上,先探头看了看。
    厂房里沿两侧的墙摆着小型车床,车床架子上堆着大小不一的机械零件,空气里充斥着机油的味道,好像大部分工厂都是如此风格。
    但不同的是,这间厂房最里头停着一辆拖拉机,崭新的橘红色的。一个伙子在高高的车座上鼓捣,另三人站在车底下交耳研究,拖拉机的厚重的轮子趴在地上,黑色锃亮,几乎达人的胸口高。
    张晓把伞抖抖水,搁在门里,然后他走进两步,敲了敲金属桌面。
    围着拖拉机的那些人立即扭头看过来。
    张晓站在厂房的另一头,说:“我刚才在外面,一直听到这里有声响。”
    两个人转回头去,一个微胖的平头男人仍旧转脸看着他,语气微微不耐:“机器都已经不工作了,这点小声音你们也嫌吵?”
    张晓反应了一下,赶紧说:“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附近的居民。只是好奇停电了怎么还有机械在工作,所以跟着声音过来了。”
    平头男人听他不是来投诉扰民的,脸色缓和不少,冲着拖拉机一扬下巴:“呐,这不修车呢。”
    张晓说:“我能过去看看么?”
    平头男人随意一勾手,意思是想看就过来看呗。
    张晓朝拖拉机那头走过去。
    这时,车座上的小伙子冲底下喊:“你们把车前盖再打开,看看这回有什么动静没有。”
    平头男人的注意力顿时转了回去,他们几个人一起扒在车前观察,车上的小伙子启动了拖拉机后,也立即探出窗户仔细听——
    安安静静,拖拉机像个掉线的傻大个,一丝工作的意思也没有。
    隔了一会,几个人叹了口气,丧气地退开一步。
    小伙子从车上下来了,挠着头发:“不应该啊,已经换好了呀。”
    张晓走到拖拉机正前方,看着车前盖里的配件,问:“是换上了单缸的柴油机么?”
    小伙子看了他一眼,缓慢地说:“对,我们自己厂子生产的。”
    张晓:“起动装置也改了?”
    小伙子:“对,换上了手摇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人还挺内行,小伙子热情了不少,引着他往前走了一步,指着说,“你看,摇动手柄启动,这里的柴油机就直接压燃,不需要点火系统,也不需要电。按说没问题,应该能开了啊。”
    张晓把这些装置一一看了一遍,转脸看向小伙子:“你没修过车吧。”
    小伙子有些心虚,眼神瞟了一下,撑着说:“是没完整调过一辆车,但我们厂里就是生产柴油车配件的,没吃过也见过猪跑啊。”
    张晓又看向其他三个人,他们更不像会修车的样子,甚至不像一线职工,在泥泞的雨天还穿着皮鞋。
    微胖的平头男人双手一抱,手在关节上搓了搓:“这车哪里有问题,你倒说说看?”
    张晓点点头,站到车前,指着说:“你们看,这里安着传感器和执行器,硬是换上压燃的柴油机,能量就不通过这里了。”
    张晓转脸,正好看到平头男人一脸迷茫,于是他言简意赅,解释说:“这辆拖拉机太先进了,用原始的柴油机不合适。”
    另一边小伙子着急问:“柴油机的劲是够大的啊,还要改哪里才能替代下来?”
    张晓说:“那这些传感器什么的都要换。”他想了一下,要改的地方太多了,没有电操作起来也困难,“只能再找一辆原始的拖拉机,田里干农活的那种,拆开来攒一下。”
    平头男人闻言看向小伙子,小伙子满脸沮丧,说:“那就别想了,我们厂里就这一辆,还是今年新买的。现在哪里找那古董拖拉机去啊。”
    听他说完,几人都很失望。其中一人道:“哎,一上午白忙活了。附近没别的车厂了吧。”
    小伙子说:“就两家,西边那家你们昨天也去过了。”
    这人长叹口气,摸出盒烟来,摇出几根,挨个分烟。
    烟盒递到张晓面前,张晓摇头:“我不抽。”
    这人一点头,又把烟盒递到平头男人面前。
    平头男人咬上烟嘴,划火柴点燃,吸了口后,他朝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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