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一般窜动流远,蒙着夜色无影无踪。
    在一切皆不易的清晨,海浪重归平静,万泥抱着一块木头照旧漂流,她的不远处,死对头梨西亦是抱着浮木在海上漂,两两相厌嘴炮不断。
    在漂了一天一夜后,万泥望着茫茫无际的海面叹息,这总在海里泡着啥时候是个头啊。
    她不是铁人,在积极求生的微渺间隙,也有大不了就放手沉海的念头,每当她有轻生想法时,便扭头看一眼同在泡水的梨西,他拨楞着腿正一副悠游自在的惬意模样。
    呵,怎么着也不能让他比下去,所以万泥也拨楞着小短腿抱着木头猛划,划啊划,还是不见陆地。
    第二天的深夜,天上星斗灿蓝,一直没吃饭喝水的万泥终于扛不住了,她体力严重透支,眼神开始涣散,梨西划到她身边,十分欠扁道,“哎哟,撑不住啦,海底世界欢迎你。”
    说着,还张开双臂咧嘴一笑,万泥趁他双手都离了浮木,眼疾手快搂了过来,拼了全力往远处划,梨西见势不妙去追她,两人一前一后互怼,怼着怼着一个海浪忽然打了过来,狂风大作,她脑子里充满了水,不由自主地沉入海底,惫极怠极,失去了意识。
    第40章
    等她再度睁眼时,头顶星辰寮远而广阔,那些星,灿蓝,都在远方颤抖着。
    她爬起身来,怀念地摸着身下的沙土,可怀可亲的土地呀,捧起一把土正要亲上去,一面风刮来啪叽把土糊脸上,风里还夹着一个男声,“你是饿的要吃土了么?”
    她机械性地扭过头,皇帝在不远处生着火,木枝咔吧咔嚓响,噼里啪啦地爆破。
    万泥心里叫苦不迭,为什么她运气就这么背呐。
    她自觉与他保持你死我活的距离,谨慎道,“是你救的我?”
    皇帝拨楞着火枝,“你飘过来时昏迷不醒,只能……”
    万泥脸色入土,她脑海中盘桓着四个大字——人、工、呼、吸。
    “你在宫里仗着自己是皇帝欺负我就算了,现在流落荒岛大家都平起平坐,你居然还轻薄我,你,你——”万泥捡起沙滩上的小石子冲他扔了过去,皇帝接住了,正好用来钻木取火,还对她说了声谢谢。
    万泥见他这么厚颜无耻,牙齿磨得滴楞响,气急之下幸灾乐祸道,“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看着她,一副落难的神情。
    万泥小宇宙爆发了,开始掰着手指数落他以往的不是,“你以为端茶送水铺被子我愿意吗?我一口一个奴才,呵,显得你多么高贵一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万恶的封建帝制,这下好了,岛上就我们两个人,你也不是皇帝了,我告诉你你最好别惹我,不然——”
    她脑子咔吧了下,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即便他不是皇帝,那好歹也是位高手,这,纯拼体力值她也拼不过……
    她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招惹得皇帝寒着脸走来,万泥索性豁出去了,“人可以无傲气,不可无傲骨,我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就算被你压着,我也一万年不服。”
    “所以,你究竟是有傲气,还是有傲骨?”来自他的致命一击。
    万泥顿时萎了。
    虽然她不喜欢他,甚至因为之前的羞辱而讨厌他,但眼下为了活命,没必要跟他硬碰硬。
    她只身去岛上探路,到了迟暮铩羽而归,这座岛没有半点出路,高山丛林,繁茂葳蕤,荒清四季,酣畅淋漓。
    归真返璞的夜色里,皇帝把刚烤好的鱼递给她,万泥不理会,饿了一天的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皇帝看着她,像看一朵竹花,仿佛这样能缓解全军覆没无人问津的痛。
    两人逆光对视,万泥咬着鱼尾巴,耿耿于怀之下来了场通宵长谈。
    “是你当众蓄意羞辱我,逼我嫁给萧眠那个死太监,我不是东西,不是你想甩给谁就甩给谁,也不是你想夺就能夺回。”
    “不得已,朕既已先许了南业,君无戏言不可失信,又防南业不死心,只能让你去萧眠那里暂避。”
    “呵,你真是金贵,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我不要面子的嘛,我的尊严不值钱吗?还有你来白水望来便来,拿我的熊大半夜吓唬我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每次见了我要吃了我一样。”
    在万泥的声讨中,皇帝对着火焰低头认错,“我,混蛋。”
    他是那种很不容易道破的人,此刻的声音因为迫切而降了调。让一个帝王认错很难么,看来是很难的。
    万泥觉得在他低声下气衬托下,自己嚣张得仿佛颐指气使的老巫婆。
    真是可憎啊,她搓了搓手,终究欲辨已忘言,“算了,你救了我一命,就当我们扯平。”
    毕竟,谁还没个身不由己的时候,现在活命为要,谁也别嫌弃谁。
    皇帝猛抬头,眼睛像亮晶晶的小水洼,写满了可乘之机。
    万泥觉得他八成还会搞鬼,正要恐吓他,却听他持平常心道,“如今在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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