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这种轨迹强大到无可非议,所以更令人觉得悲哀。
    好在——他等到了。
    “末将参见公主!”他的声音不自觉高昂轻颤。
    刚和申嬷嬷告辞行出长宁宫,在回沉雪楼的路上,又碰见了展啸,懿成有些意外,却仍温言道:“展侍卫,令妹如今可好?可回家里去了?”
    展啸想起今早还暴躁把茶盏摔向他的展姝,从大理寺回来后,她有时会易怒又脆弱,有时又与之前那个纯真少女并无所异,她全身没有受刑的伤痕,但一旦他想问个究竟,她便失声尖叫,也不知在大理寺遇了何事。
    见他一时愁容满面,懿成又问:“怎么了?可是小姝有什么不妥?”
    “无事……多谢公主挂怀。”
    “如此便好,小姝无事,我也好放心了。”
    “公主!”展啸见她要走,急忙叫住她,“公主,小姝听闻您为了她奔波劳碌,特让末将替她以此物相赠,也算聊表她的谢意。”展啸慢慢从怀里拿出那个小匣子,递给她。
    懿成见他一副扭捏模样,忍俊不禁,“不必了,只烦请展侍卫替我谢谢小姝。”
    “公主,小姝经此一遭,心神不稳,不比从前,她如今让我将此物交与您,并未让我原封不动带回去,公主好歹收下,宽她心也罢,至于公主要如何处置此物,末将不敢过问。”
    “心神不稳,不比从前?这话什么意思?小姝可是在大理寺受了什么惊吓?”
    “无碍,公主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展啸说这话时,多少有些铁汉柔情,他将小匣子递得更近,直直看着懿成。
    懿成叹了一口气,接过匣子,微笑道:“我收下便是,替我多谢小姝,还望她好生休养。”
    展啸见她笑,只觉有一把火从心底窜了起来,五脏六腑滔滔火海,烧得他不知所措,“是……是,我会将公主的话转告给小姝的,末将……末将告退。”
    匆匆告退以后,展啸回想起方才的情形不禁摇头失笑,不过是了却小妹的一个心愿,是坦坦荡荡的,是正大光明的,为何自己竟然扭扭捏捏像个妇人,真是愧为七尺男儿。
    展啸往前走去,不过很快,武艺高强的他便察觉身后有异,他一个健步旋身,佩剑出鞘,明晃晃的剑锋“唰”地一声,已杀气腾腾横在那人喉边。
    “何人在此鬼祟!”
    灵绣感受脖子间突如其来一股肃杀寒气,她下意识向后仰,不住哆嗦起来,“展……侍卫,是我,是我,宣妃娘娘……娘娘的贴身丫鬟,灵绣。”
    “是你啊。”展啸敛了浑身杀气,收好佩剑,略一颔首,“灵绣姑娘,多有得罪,不知灵绣姑娘跟着在下,所为何事?”
    灵绣想起方才所见的两人,仍惊魂未定,只好大着嗓子虚张声势,“我哪有跟着你!我是来传话给你的,娘娘说,怎么好几日了,你还没将桂花糕送来,莫不是忘了?”
    展啸谦和有礼道:“并未忘记,只是还不曾到我归家休沐之期,等过几日,定将东西送到和鸣宫。”
    “最好如此!别叫娘娘久等!”灵绣理了理衣裙,抬起下巴冲展啸“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展啸皱了皱眉,懒得去深究这古怪丫鬟,他继续向前走去,向一张等待多时又紧罗密布的暗网走去。
    而懿成回到冷清破败的沉雪楼后,她打开匣子一看,看到了那只冰丝手镯,如月光星辉折射出的清澈光芒,她不识得玉的品类优劣,但她忽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她为展姝的得救而快乐,为展啸的感激而快乐,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快乐。
    这样,至少让她觉得,她还活着,还像个人一样活着,她的血液还会流淌,她的心脏还会跳动。
    懿成缓缓戴上镯子,走上阁楼外的亭台上时,她将地面的旧木板踩得“咚咚”作响。
    灿烂晚霞渐渐升腾起,在天际摇曳不定,她对着漫天霞光笑起来,她想象脚下踩的是自由飞荡的秋千,直冲入那缕缕晚霞间。
    当她正沉浸在这酣畅淋漓的快乐中时,她听到一声来路不明的短促呵笑。
    沉雪楼还有其他人?懿成笑容蓦然褪去,取而代之是十分的警惕,她四下张望,除了墙壁上拉得老长的仓皇孤影,再无其他。
    可她明明听到了,是笑声,有人在笑,方才这里必定有人,他会不会逃走了?懿成慌慌张张跑到亭台间眺望,丹朱色的厚重红墙在最后残留的夕阳下显得肃穆又威严,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她的异想天开。
    没有人,没有人。
    懿成呆站在亭台上,不断质疑那笑声的真实性,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阵阵凉风吹来,她后背一个激灵,无知无觉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不是人,莫非是鬼?
    她的视线落到院子里一堆荒芜的杂草中,霜儿曾说过,那儿曾经是一口水井,后来沉雪楼废弃,也就被封了。
    这让懿成无端端联想到了投井而亡的青芷,那个恍若前世的故人,她也有一只玉镯,是翡翠的,懿成想到这里,赶忙脱了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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