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在面颊上按了按,莞尔道:“校长挖不挖我我不知道, 但我说不定就直接上大学了呢?”姜英笑了起来, 说:“――这倒也说不定。你又这么努力。”
    “十五岁上大学还是早了点儿。”姜英说:“不过你实在是太可怕了。”
    慈老师在远处给他们送考, 沈昼叶对着他用力挥了挥手,走进了复赛的考场。
    对于几乎所有人来说, 复赛其实就是顶端, 省一都已经足够仰望,已经足以保送,能拿下金牌银牌的决赛, 则是一种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决赛几乎每个赛区只有34个名额,全国参赛的人都不会太多, 能超过200人就顶天了, 能拿到真正的名次的人更是少数。沈昼叶在看到父亲的金牌后, 一通凌云壮志, 但是只有当她以双脚站在这片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时,才能真切地意识到父亲所走过的这条路上有过多少硝烟。
    ……沈昼叶收到来自未来的信, 信中提醒她‘复赛拿了名次之后就不要参加决赛了’。十五岁的小姑娘其实一下子就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应该是这次决赛的成果很不理想,至少是被刷了。否则未来的自己不会说出这种话。
    但是复赛的机会摆在眼前, 却断然没有不珍惜的道理。拿了省一等奖就有保送大学的资格了,就算是二三也能降分录取――沈昼叶准备得那样充分,这场复赛连未来的自己都流露着应援之意,慈老师更是在他们身后照看着他们所有人,她是不会在这里放弃的。那封来自未来的信中其实说了很多。这封信十分难得一见,是一整篇囫囵地寄来的,连一点马赛克的地方都没有。二十五岁的她让如今的自己放弃爸爸赋予自己的梦,让自己在复赛之后放弃继续竞赛的想法――然后,又让沈昼叶离陈啸之远点。
    ――语气十分严肃。和上次喝了假酒的模样完全不同。
    复赛的考场,她依然和陈啸之不在一个教室里。
    十二月初阴着天,昏昏欲雪。北京的冬天实在是太过寒冷,在气候温和的美东海岸长大的小姑娘边搓着自己的手指边做题。就算有供暖,那点温度也只是杯水车薪。
    风犹如刀刃一般,窗外光秃枝桠被吹得近乎折断,风从密封不严的窗缝渗透进来。沈昼叶冻得手指冰凉红肿,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也无济于事,只好从保温杯里倒了点热水,沾湿了卫生纸,用湿淋淋的卫生纸堵住了窗里渗进来的风。
    ……所以要拿陈啸之怎么办?沈昼叶心中充满纠结,她表白时就已经收到过警告,即使如此她还是拼着一口气问了陈啸之‘你喜不喜欢我’。如今甚至收到了来自未来的、相当正式的警告……可是陈啸之又做错了什么呢?
    沈昼叶:“……”
    沈昼叶想不明白,却知道陈啸之所展现出的是一种,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她的态度。――沈昼叶总觉得陈啸之的眼中,自己跟玻璃做的似的。他有时候很凶,但是大多数时候,他都将沈昼叶当成他不舍得碰触的易碎品。他和沈昼叶走在一起时甚至连包都不舍得让她背,连碰都不舍得碰她。
    如果说初遇时,陈啸之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恶劣模样,能够让她相信‘离陈啸之远点’是有理由的话――如今的陈啸之,却完全不像一个会伤害到她的人。沈昼叶困惑地揉了揉脸,觉得有点儿冷,将冰冷的保温杯抱在了怀里。
    CPhO复赛要考三个小时。――而沈昼叶拼尽全力准备过。
    无论考得好坏与否,这都是独属于十五岁的沈昼叶的,她为之拼搏过的瞬间。
    考完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慈老师站在寒风凛冽的考场外,迎他们的考。
    冬阳如水,北风如刀,北大附中的校门口就是个风口,将人吹得怀疑人生。
    沈昼叶差不多是第一批出来的。她那考场里漏风,把人冻得哆哆嗦嗦的,连鼻涕都出来了。慈老师看到她就笑着问:“小沈,考得怎么样?”沈昼叶打着哆嗦说:“还――还好吧,我把能做的都做了,就是最后两道大题时间不太够……”慈老师笑道:“我觉得你的名次应该不会差……怎么样,小沈,保送资格考虑下我校?”
    沈昼叶挠了挠头,莞尔道:“……也不是不行吧,想了下离家还挺近的,可以考虑一下。”
    “你这句话还是说给我校招生办听吧,”慈老师几乎憋不住笑:“我一听你选择大学的理由,实在是受不了这委屈。”
    沈昼叶也忍不住,腼腆地笑了起来。
    “不过也不是不行,除非你那个小男朋友,”慈老师温和道:“你顺便做做陈啸之的工作,一起挖过来算了。”沈昼叶脸微微有点发红――却不是因为羞耻。
    慈老师知道他们交往的关系。不只是慈怀昌老师,整个竞赛的班级――全班,都知道沈昼叶在和陈啸之交往。那甚至都不需要什么洞察能力。陈啸之几乎每晚晚自习结束后,都会等着沈昼叶一起回宿舍。男生宿舍楼和女生楼不顺路,但是他每晚都坚持冒着寒风将沈昼叶送回她的寝室楼下。女生宿舍则知道陈啸之因为沈昼叶被学校统一配备的被子冻得感冒,便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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