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望果睁大了眼睛盯着柏雁声,又种才把她认出来的茫然感,脆弱的像秋天的枯叶,风吹过碎得一干二净,柏雁声眼睁睁看着他的眼泪顺着他绯红的眼尾流到床单上,大颗大颗的落,简直落到了她的心里。
    她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后悔在会所斥责柏望果,责怪自己的计划做得太草率,如果再小心一点,她的果果就不用受这番苦楚。
    “看着我,看着我。”柏雁声温柔地诱哄,“看看姐姐,你不喜欢姐姐了吗?”
    柏望果呢喃:“喜欢...”
    柏雁声吻他鼻尖,吻他湿红的唇:“要不要接吻?”
    柏雁声的吻,是柏望果永远都无法拒绝的东西,他直视她的眼睛,觉得自己快被那眼睛里的东西吸进去了,那是一种要命的吸引力,是能遏抑柏望果一辈子的东西。
    “要。”
    柏望果恍惚着迎接柏雁声的吻,放任自己陷入无垠的梦,他觉得自己像一艘漂泊在大海的小船,姐姐的亲吻是控制他前行方向的浪。
    他飘啊飘,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在何方,一尾急浪猛击了过来,他就闭上了眼。
    “睡吧。”他听到柏雁声异样温情的声音,“我陪着你呢。”
    统一回答:果果不黑化,会成长。
    不过是希望你也对我能有一点真心
    柏望果梦到第一次到柏家来,梦到第一次见沈别言,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到许多被他自己刻意忽略的东西。
    比如初时柏雁声的排斥和厌烦,沈别言的复杂的温柔,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他不愿深究。
    从黑黝黝的夜中醒来,柏望果的身边空无一人,他借着月色盯着房顶的灯,想着,那么多年以来他都执着的相信是沈别言插足了他和柏雁声的姐弟感情,却原来是他才是那个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他为什么会到柏家来,柏家又为什么肯收留他,在柏雁声心里他究竟是谁,她对他好是因为沈别言吗?
    最重要的是,柏雁声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却对他痛苦的爱恋视而不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因为并不存在的血缘而痛苦万分,从前他常幻想,如果没有这层血缘关系,柏雁声一定会轻而易举地接纳自己,为了合理化自己的感情,他煎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可老天扇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
    他不该姓柏,他的煎熬他的幻想就变得可笑无比,血缘不是阻止柏雁声爱他的理由,她只是非常纯粹的不想要他,他的爱他的痛苦在她眼里不值一提,柏望果甚至开始怀疑,这几年柏雁声看着他的时候,脑子里装得究竟是自己还是沈别言?
    柏望果陷入了一种封闭式的循环思维,越痛苦,他就越控制不住地去寻找自己和沈别言相像的地方,是五官,是性格,还是爱柏雁声爱得失去自我的情感?柏雁声有没有在心底嘲笑过自己?如果没有沈别言,自己在她眼里是否一文不值?
    他有太多疑问,可他发现就算到了此时此刻,他内心最大的声音也并不是把这些事情梳理干净,他更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等明天一早太阳升起,他还是柏望果,是柏雁声的弟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如果他在去机场的路上死于车祸,如果房顶的那盏吊灯可以掉下来把他砸成一滩烂肉,如果他今夜彻底消失...柏雁声会后悔吗,会像思念沈别言一样思念他吗?
    沈别言...你可真聪明啊,怎么会有人争得过死人呢?
    柏望果从床上起身,中了邪似的走入阳台,二楼,不够高,死不了人,夏夜的风吹在他脸上,竟然是凉的,冰得他骨缝儿里都疼得厉害。
    从他阳台的位置恰好能看到柏雁声的书房,凌晨三点,竟然是亮着灯的。
    柏雁声在做什么?
    她难道也会像自己这样辗转反侧吗?
    柏望果绝望地发现,即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想靠近她,想触碰她,想她无比温柔的怀抱,想她给予自己的吻。
    去见她,去问个清楚,这个执念在柏望果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他自虐一般地想,即便都是姓沈的,凭什么沈别言就要赛过他许多?!
    柏望果魔怔了似的闷头跑出卧室,横冲直撞地闯进柏雁声的书房,柏雁声坐在桌前处理工作,周围全部都是沈别言送她的东西,土耳其的陶瓷小猫、摩洛哥的彩银甜品小餐盘、荷兰的木质风车摆件...甚至是柏望果现在脚踩的羊毛地毯,没有一样不是属于沈别言和柏雁声的回忆。
    所有的不满和雄心勃勃地争夺在一瞬间泄了气,柏望果突然忘了自己冲动的到这里来的原因是什么,他是个自认为能够夺冠的长跑选手,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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