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仪也渐渐困倦。她写完倒数第二个,心里想着,再写一个就去睡觉。
    眼皮子正上下打架,傅宝仪竟然打起瞌睡来,而后慢慢伏在桌上,睡了过去。
    她身子懒惰,睡得沉,连沈渊庭推开门的声音都没听见。
    夜深露重,沈渊庭回了侧殿,空空荡荡的,连一个来迎接的丫鬟婆子都没有。还有她,都是干什么吃的?
    环视四周,沈渊庭看见,傅宝仪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姿势端正,下巴埋在胳膊里,衣衫发尾覆盖的地方沾湿了水珠。睫毛轻轻颤动着,很不安稳。而且,她皮肤白,这样看着,眼下竟然青了一片。
    把自己弄这么疲惫做什么?
    沈渊庭想推醒她,让她去床上睡,别在这里假用功。他的手刚要碰到她的肩膀,却又停了。
    她对他来说,不算是多么重要的人,可有可无而已。
    他只是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兴趣,才同意皇姐的提议,让她到府上做妾。
    可这女子似乎一点做妾的自觉性都没有。
    做妾,不应该无时不刻都讨好自己的夫君,生怕自己失宠么?
    她倒好,每日只顾自己,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沈渊庭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变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清冷自持的,一见到傅宝仪便心里厌恶的摄政王。如今,她的一举一动,都有足够的资本来牵动他的视线。但他尚未发觉。
    想到这里,摄政王又生气了。
    他大力推她的胳膊,傅宝仪睡眼惺忪,醒过来。
    沈渊庭冷声道:“胳膊受伤了。你且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单更
    明天会上夹子会更晚一点(十一点左右)
    4号以后就双更~
    第29章
    说实话, 宝仪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想,如果在梦里,她觉得会给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一个耳光。可傅宝仪发现, 这不是梦。
    她还是矮他一截。
    傅宝仪揉了揉眼睛,问:“侯爷说胳膊怎么了?”
    她刚刚清醒,眼里还有睡意。沈渊庭忽然不怎么忍心吼她了, 依旧阴沉着脸:“胳膊上受伤了。你不是懂医术?”
    上一次替沈渊庭包扎伤口,是因为那是在荒郊野外, 没有其余医馆。
    可这次, 外面医馆那么多,再说他军营里也有军医,为什么不叫别人给他看了再回来?非得大半夜的回来折磨她。
    她太困了, 不想折腾。
    傅宝仪状似诚恳,柔声道:“咱们府里没有多余的药,侯爷还是等等, 明日再叫医婆子看一看罢。”
    他皱眉:“难道连个看皮外伤的药也没有?”
    皮外伤,肯定不怎么严重。今时今日,瞧见过这男人端正外表下到底披着层什么皮, 宝仪不再像当初在破庙里那么尊敬他了。她点头说是:“侯爷忍忍,请先去沐浴。”
    沈渊庭皱着的眉头再没松下来。
    明明在庙里,她知道他受伤了, 还嚷嚷着扑在他胳膊上喊着帮他包扎伤口。可现如今,她竟然如此冷淡!
    沈渊庭觉得自己的闷气不会再消除下去。他一脚踹开浴房门, 整个晚上都阴着脸, 都没有再同宝仪说话。
    说实话,傅宝仪觉得好笑。大名鼎鼎的摄政王,未免也太过小肚鸡肠了些。连包扎这样的小事也要怪她么?
    她已经很努力的, 让自己收敛锋芒,不招人嫌。
    傅宝仪没心思想那些兜兜绕绕。她在心里把这些天的新发现过了一遍。宝仪现在已经能够掌握监察部左尹使梁正家中大小事情,也遇见过右尹史崔和之子崔胜。这些都和父亲入狱之事有关。
    现在,就差打听打听马知徐家里的事情,有无与袁府勾连之人。
    傅宝仪迫不及待,她想为父亲找一个真相。
    —
    第二日,梅雨季节,上京城中阴雨连绵。细雨蒙蒙,远处山中寺庙隐在云雾之中。
    又到了傅宝仪去狱里探望父亲的日子。
    青石板潮湿,马蹄碰撞的声音回荡。傅宝仪已经对这条路很熟悉了。不用接引的婆子前来,她就能自己凭着记忆找到路。
    可是今日,原来那间条件尚好的监牢里,不见父亲影子。
    傅宝仪有些着急。她面带疲倦之色,问了身边一个侍卫父亲去哪里了。侍卫只说无可奉告。
    接引婆子拿着湿漉漉的油纸伞跑进来。她道:“夫人来了,怎么不和老奴说?”
    傅宝仪问:“嬷嬷,你可见原先在这儿的傅大人?”
    婆子的脸上出现一种夸张的表情。心里嘀咕,什么傅大人,只不过是个死刑徒而已。她面上堆笑:“诶呦,夫人,恐怕您还不知道呢。傅大人到了另一间屋子。这我就带着您去瞧瞧。”
    傅宝仪心里有些忐忑,紧紧抓着手里的包袱,紧紧跟在婆子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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