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不相离

    你不知道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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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英雄,指尖画笔点染江山,谈巾帼,胭脂血泪争霸天下。

    柔情化水如吾之燕燕,百炼成钢似朕之萧绰。

    铁腕后主一怒为蓝颜。

    萧绰只愿做耶律贤一人的皇后,以血泪和无边的岁月铸就大辽繁华盛世。

    芍药花开时,他对她道:“燕燕,你可知这芍药是五月的花神”只一瞬便倾心,余生相随痴缠。

    花开有时谢,他对她道:“燕燕,你可知芍药又名将离将离不相离,我必会伴你左右,你可信”

    自由安逸抵不过垂死前的嘱托,“燕燕,大辽的兴盛,隆绪的帝位,我尽数托付于你,在上碧落下黄泉的路上我会种满你爱的芍药,待你功成之时,再来与我相见。”

    她只一句“我信你”。

    面对偌大的江山毫不怯懦,与宋达成澶渊之盟,扶持幼子开创景宗中兴的盛世,为守江山不惜下嫁青梅竹马韩德让。

    面对心上人,她化作江南连绵温润丝丝细雨,面对辽朝江山和外敌入侵,她卷成大漠刺面蚀骨阵阵狂沙。

    历史的尘埃里,有她的痕迹。萧绰的缕缕香魂会织成绚烂的朝霞,时时伴着契丹民族的兴衰荣辱,萧绰的对于爱的信念,堆砌成城墙,护着淳朴的草原牧民。

    然,她也仅仅是个女子。

    你懂萧绰的好吗

    将离将离,心随你天上人间,时时不相离,死生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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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实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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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景宗耶律贤

    4岁 951年秋,察割在祥古山火神淀杀死辽世宗和皇后,耶律贤侥幸被一个名为刘解里的厨子用毡子裹起来藏在厨房的柴火堆里,活下来但目睹父母被杀,受较大刺激,而后又有风疾,落病久治未愈。

    辽穆宗耶律璟

    辽穆宗于969年月戊辰日被杀,辽穆宗,小名述律,太宗耶律德光的儿子,世宗耶律阮的堂弟,有罪者,法当刑。朕或肆怒,滥及无辜,卿等切谏,无或面从。”太宗在火神淀之乱中被杀死后,耶律察割想继位,酋长们不同意,此时耶律景带人包围察割,让他投降,察割要挟诸将家属,部将耶律底律劝他:“没有你除去皇帝耶律阮,寿安王怎能继位呢,以这个作为理由,他或许会免你的罪的。”察割命令其为自己说情,结果部将背叛了他,察割被杀,耶律景成为皇帝,此后,景放纵作乐饮酒,一睡就是一星期,被称为“睡王”。头鹅宴时,因侦查天鹅不利,延误了捕鹅时机,侍从沙剌受到炮烙、铁梳等酷刑。他沉湎于赌博,残害奴隶,听信女巫肖古的话,命令下人用人胆做长生不老药,爆发大规模农民起义。

    萧绰

    9531009年

    父亲萧斯温小字寅古,是断腕太后述律平的族侄,有一个义子萧继先。开国后父亲权利大增,任辽北院枢密使兼北府宰相,不久,景宗为巩固地位以及感恩,与萧家联姻。

    母亲是辽太宗耶律德光的女儿燕国公主耶律吕不古。

    萧绰小字燕燕,北宋称其为雅雅克原姓拔里氏,后被耶律阿保机赐姓为萧氏。

    萧绰出生于平谷区王辛庄镇太后村的大兴隆禅寺的龙潭旁边。幼年时,萧绰与几个姐妹干家务活,姐妹草草收场,唯独她仔细地擦,收拾家具,深受父亲宠爱,萧斯温常说:“此女必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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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不到的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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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西现在还没有写完今天要发的章节,窗外下着大雨,端午佳节小长假我在宿舍里坐着码字,刚把那一包饼干吃完,开始写下这一段可有可无的文字。

    高中时,酷爱多尔衮,向往那段神秘的尘封千年的历史,喜欢塞北,草原,大漠,仿佛那比杨柳青青、花香月浓的江南更让我动心。上课时,在笔记本上写了一段多尔衮刚浴血奋战的场景,只有一页纸,已经被高考作文打击的麻木的我,突然生出了一个写小说的念头,我就告诉了我的同桌,也是我的闺蜜,她说我可以的。高考后的暑假,我开始琢磨着写什么,最终找到一个历史未解之谜类的人物,就是成吉思汗的一个女儿,是监国公主,名为阿剌海别。但是自己有严重的拖延症,假期过得太安逸,所以迟迟未下笔。我忘记是什么时候,注意到了辽这个朝代,看到了一个让人钦佩的女人萧绰萧太后,于是我便舍了阿剌海别,转战大辽。

    我好像素来对原配和从一而终这个词有好感,对帝后共创盛世有好感,并不是十分喜欢萧绰和韩德让这段风流野史,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创作,我给小说中每个人都赋予了生命,我知道我并不反感韩德让,家国天下,人难免会有迫于无奈的时候。这部小说,虽然现在还是10万字,我会把它如约完成的,也算是了却我一个心愿,当作家的心愿。

    我对于这个小说的全部期望,就是我能看到一个坚持不懈的自己,顺利完成全文;一路上能有几个读者忠实于我的文,陪我坚持到最后;所有看过我的文的读者能够对契丹大辽有想要了解的冲动,能从我的文中学到历史。这就是我的心愿。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黑暗,有时黑暗的会让我无可藏身,会让我绝望;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温暖,往往在沉沦的最后一刻,我却看到了善意的微笑和温暖的拥抱。幸福如人饮水,冷暖心自知。

    一生努力,一生被爱。想要的都拥有,得不到的都释怀。

    艾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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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有女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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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辽江山,耶律氏皇帝戎马一生打拼天下,而萧氏皇后以血泪和无边的岁月铸就繁华盛世。自断腕太后述律平美名传后世,这片草原上,萧氏一族的女子便不再平凡。

    公元十世纪中叶,辽上京城中皇权一再易主,如今流转到皇帝耶律璟手中。然自即位以来,他昏庸无道,日日嗜酒贪睡,以残杀宫人为乐,不理朝政,以致朝纲紊乱,朝廷众人惶惶不安;苛捐重税,百姓在如此统治之下苦不堪言。民心不在,哀鸿遍野,暴动四起,虽是屡遭镇压,深受迫害的百姓眼下只瞧得见一条路,反叛。虽非昔日始皇嬴政之暴行,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契丹贵族之中酒肉言欢,歌舞升平,宫廷内富足奢华,市肆热闹非凡,看似平静的上京城,实则早已波涛暗涌,汹涌澎湃,只待时机。

    应历十六年,夏日,午后的晴空万里无云,惟烈日高悬,蝉鸣声阵阵,声调拖沓的极长,聒噪不已,更给这闷热的午后添了几分烦躁。道路两旁的柳树枝低垂着,仿佛也生了倦怠之意,不愿如平日般摆动着婀娜的身姿。

    萧府,上京城中除却王爷们的府邸外便是以此最为华贵显赫。

    “燕燕,梳妆好了吗万不可误了入宫的时辰。”已过不惑之年的萧思温声音铿锵有力的在萧绰门外响起。他挽着夫人,站在萧绰的门外,他身着深褐朝服长袍,腰间束乳白色镶玉腰带,足蹬一双镶有彰显富贵的玉石深黑色官靴,鬓发齐整,略显沧桑却不失威严,然此时眉眼带笑。

    萧夫人已年逾四十,即使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那容颜依旧,气度不凡,与生俱来的皇家风范丝毫不减。

    房门被轻轻推开,婢女阿语见老爷夫人进来,颔首弓腰双手置于腹前,向后退走了几步。

    “父亲,母亲。”声音如潺潺溪水般清澈,萧绰连蹦带跳地扑到萧夫人怀中,扬起稚嫩的面庞,眉眼之间尽是笑意。

    萧思温和夫人含笑的眼中尽是宠溺,素日不苟言笑的萧思温看见小女儿时也笑得慈爱,伸手捋了捋萧绰的略微凌乱的发丝。萧夫人扶正了萧绰的身子,柔声道;“燕燕,让母亲瞧瞧你有没有穿戴齐整。”

    萧思温和萧夫人见十三岁年纪的小女儿萧绰,不施粉黛的小脸,清纯至极,她眨巴着那双灵动的眼睛,带动着卷翘的睫毛。她秀发乌黑,挽着双髻,两鬓散落下来几缕青丝。身着湖青色绣有蝴蝶的长袍,内里穿一件浅碧色长裙,腕上带着萧夫人送她的七彩花蝶手镯,这模样不知有多俊俏。

    萧家夫妇最为喜爱这乖巧的小女儿,自降生那日便偏宠她,连萧绰的小字都是用的萧夫人原本“燕国公主”的封号。

    萧思温瞧着萧绰,将她搂入怀中,萧夫人掩唇低笑,随即询问萧绰,“不是告诉过双双今日要进宫了吗你二姐姐在哪”

    萧绰收敛了笑意,眉头一蹙,嘟起小嘴,低声道:“二姐姐,我我怎么会知道她”

    “不用说也知道双双又溜出门去了,不等她了,万不可误了宫宴,皇上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萧思温沉声道,后吩咐下人备了马车,一家三口向上京宫城赶去。

    在萧家华丽的马车里,萧绰难抑出府门与进皇宫的兴奋,不住地问萧夫人曾经做公主时在宫里居住的情景,萧夫人告诉她的,便是宫廷里无尽的奢华和万般的束缚。

    萧绰却没有一丝羡慕之意,满不在乎,稚声稚气道,“若丢了自由,草原不属于自己,天空也不属于自己,连自己都由不得自己,要这样的富贵权势做什么”

    说罢掀开垂帘,对外面的街市充满了好奇,窗外一股热气侵袭萧绰的脸庞,萧绰连忙撂下垂帘,向车里放着的用以散热的冰块盘挪近了些,眼盯着盘子,小手拨弄着冰块,神情专注。

    企盼一世自由的萧绰何以知晓这偌大的皇城便是她后日的归宿,在这里爱,在这里恨,在这里,用无数个日日夜夜为她的挚爱谋一个锦绣江山。

    萧思温和夫人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更多的是惊喜,二人对视一眼,萧思温宽厚的手掌轻拍夫人的手背,看着小小的萧绰,满是赞许之意。萧夫人则垂首轻笑,这么小的孩子懂得什么,不过,不过是孩子话罢了

    马车到东华门门口时,夕阳西坠,白日里的热气消散了不少。远处红霞无边无尽,晕染了大半天空,微风习习,吹拂着柳枝颤颤,带来丝丝清凉。

    萧绰伸伸懒腰,微阖双眼,唇角上扬,任由微风轻抚她的脸,她低下身子扯了扯皱起的裙角,抬眼方瞧见宫门口人头攒动,比之集市更是热闹几分。

    萧绰瞧着远处几位与父亲穿着同样的官府长袍的中年男子迎面走来,萧夫人轻拍萧绰的背,低声道:“沉稳些,这些都是你父亲在朝中的同僚。”说罢萧夫人面带得体大方的笑容牵着萧绰的手,站在萧思温的身侧。

    那几个中年男子走到萧思温面前,躬身作揖,“下官拜见萧大人,拜见公主。”萧思温扶了扶眼前的几位,萧夫人则微笑点头,随后递了个眼神给萧绰。

    萧绰即刻会意,上前一步,双手轻握置于腹前,微微一笑,恭敬的向几位官员行了礼,“萧绰见过叔叔伯伯,愿叔叔伯伯安康。”见礼后又退回萧夫人身旁,举止大方得体。

    官员们见小小年纪的萧绰出落的水灵,举止有礼,也是为了奉承萧思温和夫人,连声称赞萧绰,夸赞之言名副其实也好,言过其实也罢,萧绰笑而不语,只是听着。萧思温也欢喜,因怕误了宫宴时辰,与大臣寒暄几句后,携妻女进入宫门。

    踏入宫门,见一行身着浅灰色宫服长袍的内侍垂首弓腰迎面而来,站在队伍最前头的内侍身着深灰色长袍,腰系有青灰银边腰带,见萧思温在前,他率先驻步,俯身作揖,身后的内侍纷纷效仿,领头的内侍不疾不徐道:“见过萧大人,见过公主。宫宴在宮帐中举行,奴才是来迎大人入帐的。”

    现下萧绰明白了几分,这个人应是内侍中说得上话的管事的。萧绰不再打量内侍们,只张望着宫里的景儿,思索着哪里好玩。

    此时萧夫人拽着萧绰的胳膊向前走,萧绰一时没反应过来,踉跄向前了几步才跟上萧夫人。萧夫人的力道大了几分,萧绰有些吃痛地看着母亲,眼神幽怨。萧夫人目视前方,面色平静,声音极小但字字落在萧绰的耳中,“在马车上是如何嘱咐你的,宫里不是萧府,收起你的小孩心性,你要记住你是萧家的女儿。”

    萧绰瞪了母亲一眼,撇了撇嘴,一脸不情愿。

    顺着母亲的意思,萧绰不再明目张胆的张望四周,但瞧着比萧府华美许多的皇宫,仍是难掩惊讶,不由得多瞧了几眼。

    内侍领着萧家三口正欲穿过长廊进入宮帐时,一阵浓郁淡雅的花香吸引了萧绰,萧绰闻着这花香,却只看见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仔细一瞧,前方叶片间隙隐约透着姹紫嫣红来。

    萧绰微微蹙眉,挣开萧夫人的手,双手捂着小腹,身子微弯,佯做腹痛状。她声音微颤,“母亲,我腹痛啊。”

    萧夫人目色微沉,盯着萧绰,似乎在分辨萧绰此举的真假。萧思温沉声,“这可如何是好”

    听到此言,萧绰连声道,“父亲,留下一个内侍陪我去茅房,我随后就到,有内侍在走不丢的。”

    为首的内侍赶忙吩咐了一个小侍从跟着萧绰,萧夫人一脸难以置信,微微弯腰,低声凑到萧绰耳边,“燕燕,这是皇宫,万不可胡闹,母亲且信你这一回。”说罢跟萧思温一行人离开了。

    萧绰见他们走远,也不再装痛,起身双手叉腰,扬起一个得意的笑脸。小内侍恭谨地站在一旁道,“姑娘,奴才带您去茅房,在这边。”

    萧绰拦住他,“小兄弟,我不喜欢用皇宫做的手纸,萧府的马车上有手纸,劳烦你跑一趟,我母亲可是宫里的燕国公主,我自然知道茅房在哪,你快去拿吧。”

    萧绰趁他没抬头看便随意指了个方向说那是茅房。小内侍略有迟疑,但被萧绰推了一把后,小跑着出宫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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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芍药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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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绰越发得意,见四下无人阻拦,拨开遮掩的树丛,顺着花香而去。

    见眼前此景,萧绰呆愣在原地不动。萧绰眼中除尽奢靡再无他用的皇宫,竟有这样一番景象:一处华贵的织金宮帐前,有一方不大不小的土地,深红浅粉的花朵儿盈盈挺立,其间点缀片片嫩绿的叶瓣,好似一个个骄傲的俏美人,却都安静地绽放自己的美丽,不相攀比。

    黄昏的清风丝丝缕缕,携花蜜带花香的缠绕在萧绰周身。

    她贪婪地嗅着这香气,香郁却不甜腻。萧绰仅是驻足花海的远处,嘴角噙一丝笑意,眼微阖,张开双臂,花香绕身,仿若置身花海,如同化身成花中仙子。

    萧绰睁眼欢喜地向花朵儿跑去。她提起裙摆,俯下身,爱怜地抚摸着风中摇摇欲坠的花朵,眼睛逐渐弯成月牙儿状,欣喜无比,对着花儿道:“你们是牡丹吗汉人诗言: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你们如此美丽,可是打动了本小姐的芳心啊”萧绰流利地用契丹语和汉语交替的说着,更是陶醉,小脸都快埋入花丛中了。

    “此花名为芍药,并非是牡丹。”一掷地有声,温润如玉的男子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萧绰着实被吓了一跳,惊得坐到了地上,手一松,花儿颤了几颤,抖落了瓣儿上的水珠,仍在原地孤傲独立。

    萧绰猛地回头一瞧,一年轻男子着青白长袍,腰系金玉腰带,系有价值不菲的玉坠。他俯身在花海旁,剑眉低垂,旁若无人,手执小铲侍弄着花儿。他身带贵族之气,更透着不染凡尘的干净,残阳的余晖碎碎的散落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庞,散落在他的修长的手指,仿佛眼前的美景是他指尖开出的花海。

    萧绰便这般痴痴地望着他,好似看不尽的透着古墨香的画卷。

    男子轻笑出声,打破了平静,“小丫头,听你谈吐不凡,竟懂得汉人的诗词,怎么却认不得这花仙芍药呢”他似乎有意调笑萧绰。

    萧绰听到这话,回了神,使劲眨了眨眼睛,气鼓鼓的走到男子身侧,蹲在他身旁,“花仙咳,你怎知我不识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男女互赠芍药传达情意,诗经我也懂得”说罢萧绰扬了扬下巴,撇撇嘴。

    自幼时萧思温便请了汉族和契丹族中有名望的师傅教授她们姐妹,萧绰又是最为聪慧的一个,此刻得意的卖弄起来。

    男子停下手中的动作,头微偏,萧绰分明瞧见他清澈的眸子中有自己的容貌,对视片刻,自觉红云飞上脸颊的萧绰猛然起身,纤纤玉指指着男子,嗔怒道,“你,你这个小侍从,宫里没有教导过你,非礼勿视吗你怎敢直视本小姐”

    男子一怔,轻笑几声,原来这小姑娘将他错认为宫人了。他摇摇头,毫不在意的模样,接着铲弄泥土,拿起水壶,仔细的浇灌着。

    萧绰见他不理睬自己,便又俯下身子,双手撑着下巴,灵动的双眸盯着男子,满是好奇,“你是花奴吗这芍药的主人是谁啊难道是你不不不,小内侍怎么可能随意种花不过我确是喜爱这芍药呢”她也不像是向男子发问的样子,一个人絮絮叨叨许久。

    “小丫头,你懂汉人的诗词,却不懂得这芍药的好。现下是五月,正是芍药盛放的好时节。它可是五月的花神,你可知这名号是从何而来”

    男子忙完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拍拍双手,拂了拂长袍,大步流星走到宮帐处,斜倚在朱漆柱上,目光淡淡扫过萧绰,扫过那片孤傲的芍药,转而昂首望着天边火红的云霞。

    萧绰也随着他来到宮帐外,只那般好奇瞧着他,“是如何得来的”

    男子斜睨了她一眼,双眸含笑,如白日正午的骄阳般闪耀,直晃的萧绰眨了眨眼,睫毛如旋舞的蝶儿翻飞。

    男子瞧着这般孩子心性的萧绰,不由得想伸手轻抚她的睫毛,当然他没有如此。

    他朗声笑道:“你可知唐朝昏君明皇他时常与爱妃杨氏在御花园纵情享乐,赏玩奇花。有一老者名曰宋单父,擅养芍药,奉诏入宫种植芍药,且须在牡丹花谢时芍药绽放,恰逢该年寒气凝重,芍药久久不开,单父将有性命之危,芍药仙子为感念老者灌溉之恩,合力施法使花怒放。然而”

    此时,宮帐内响起三声敲击小鼓之声,男子停在此处,萧绰急忙追问:“然而怎么那昏君仍不放过他吗”

    男子也不继续讲下去,反而问道:“小丫头,你叫什么”

    萧绰语速极快,“我是燕燕,哥哥,你快接着讲给我听啊”萧绰佯装撒娇,抓着男子的衣袖摇了摇。

    男子捋了捋萧绰散落的鬓发,微微躬身,温煦的笑着:“燕燕,哥哥有事要去做,若来日你还能再见我,我便将芍药的传说讲与你听。”

    萧绰默不作声,失望之色全然表露在脸上。

    男子也不再多做分辨,径直走向芍药花处,摘下几枝饱满美艳的芍药花递给萧绰,温声嘱咐:“小姑娘要有爱花之心才好。”瞧见萧绰低垂着头,他略顿了顿,“我大辽的女子断不会如此扭捏,燕燕你说呢”

    萧绰垂首片刻,扬起头来,紧握着芍药花,一脸真诚和坚定,“我才不会那般,哥哥你定要记得,下次见面给我讲完这故事,万万不可忘了燕燕”说到后面声音高了几分。

    男子双手背在身后,越发觉得萧绰真诚的模样讨人喜爱,正欲答允她,只见她转身便跑开了,男子望着双手握花的小小身影消失在葱郁的树丛中,双眉蹙起,神情复杂,有留恋,有羡慕,有不解。

    这男子立于花丛边,高声道:“七良,准备赴宫宴。”

    宮帐中跑出一小侍从,躬身向男子行礼,“王爷,您可知那女娃是何人,是否怀有不善之意朝中毕竟还有”

    男子听到侍从女里议论萧绰的不好,脑海中浮现萧绰清秀的模样,便不耐烦地摆摆手,大步向前走,“你如今竟也管起本王的事来了”

    原来他便是变乱中死去的世宗的嫡亲皇子,当今圣上穆宗的侄子,晋王爷耶律贤是也。

    远处天际朵朵绵云羞红了脸,缠绵成一片,如黄昏时分的情人偎依在一处默默相守,西落的残阳似耗尽全部气力,散发出今日最后的光芒,金黄色薄纱般笼罩着这簇簇含情的芍药花。

    萧绰小跑着穿过树丛,回首望着树丛掩映着的点点嫣红,不免心中一阵失落,她垂首瞧着手中的芍药,耳边回荡着男子温润的声音,忽然想起她还不晓得那哥哥姓甚名谁,日后将如何寻他。萧绰心中不由得懊恼自己糊涂。

    夕阳全然坠了下去,朗月疏星,夜风阵阵。

    萧绰这才想起宫宴这回事,连忙顺着母亲在马车上向她描述的路线摸索去。她边走边恼着,偌大的皇宫沿路竟没有内侍。她如何得知喜好奢靡的皇上,千百个宫人都伺候不过来。直到隐约听到有些许宫廷奏乐声传来,她大喜,向那方向走去。

    “燕燕”萧绰听到有人唤她小字便停下向四周望。

    “燕燕总算找到你了”一约摸二十多岁的男子向萧绰跑来,他身着藏青色长袍,疙瘩襻扣,腰间束以浅青色腰带,高出箫音音一个头,没有草原人的狂野,多了几分儒雅。

    萧绰看到他后欣喜地扑进他怀中,“德让哥哥你怎么来找我”

    韩德让亦是宠溺的拍了拍萧绰的肩膀,“我也是随父亲进宫赴宴,萧伯父唤我来寻你,让我告诉你宫中不可久留,你母亲在马车上等你回府。”

    萧绰一脸疑惑,却也懒得多问,却任由着信任的韩德让领着去了宫门口。

    一边走着韩德让询问着萧绰又溜去了哪里,萧绰却支支吾吾地不肯说,顾左右而言他的望着天际的流云,冲着韩德让粲然一笑,韩德让总是对这样的萧绰毫无招架之力,无奈摇摇头,回之一笑,便不再多问。

    宫门口,韩德让嘱咐了她几句,便又进宫去。萧绰望着宫门,长叹一口气,她把玩着手中的芍药,仰头只见月色清冷,她心中想:种芍药的哥哥,会有多久才能再见到你

    萧绰踏上了萧府的马车。

    芍药花开得那样盛,一簇簇一团团,盛放如燕燕之娇颜。

    初遇那般美丽,只一眼仿佛已瞧见了执手相伴的余生,奈何前路多风雨,这便是注定了要以生死血泪来求取一世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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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宫宴惊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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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清冷,夜幕将将被扯下,黑夜将始,这无尽的黑暗才泼出星星点点。

    北皇城中,华丽的织金银宮帐内奏鸣着宫廷乐,乐声悠扬。

    帐内地面铺以厚重的绛红色掺金银丝线的地毯,毡帐周身悬挂着精美的银器雕琢而成的兽首,中央架起一别致的漆色木盆,内置以冰块消暑。

    小桌上摆放着的酒器杯盘皆是金银制成,其纹理以龙凤虎狼等物为多,足见奢侈之至。

    皇帝耶律璟斜倚在正中的高位赤金打造的宝座上,神色懒散,面色潮红,锦袍攀扣被他扯开,左手举杯,右手执壶。

    随侍两侧的内侍面露畏惧之色,皇帝的一举一动他们都悬着一颗心瞧在眼中,瞧着他们的身形隐约能看出在打颤,想必是害怕至极。

    众臣盘坐在地毯上的毡蒲团上,每人面前置一小桌,摆满各色美食,诸如烤羊肉,点心,美酒佳酿。

    以萧思温为首的朝中重臣位于宝座的右侧,契丹族大臣在前,汉族官员随后,依次以官职尊卑而排列,韩德让随父亲韩匡嗣坐在角落处。列位大臣皆正襟危坐,不敢放肆吃喝,都偷瞄着高位之上掌握喜怒无常的皇帝。

    以晋王爷耶律贤为首的皇族皇子位于宝座之下的左侧,耶律贤的右侧则是他的胞弟,赵王爷喜隐。

    此时的耶律贤不再是黄昏时分与萧绰相视而笑的康健男儿,他面色发白,嘴唇干涩,右手手肘抵在桌上撑着头,仿佛在按捺疼痛,俨然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喜隐也生了一副好容貌,如耶律贤一般俊朗,他双目微微眯起,打量着宮帐里的臣工皇子,他勾手举杯到嘴边,酒入口后,唇畔不经意扯出的那抹深不可测的笑意,便显露出他城府极深。

    众人默不作声,舞姬在宮帐正中随乐而舞,个个身姿曼妙,有些大臣瞧着这般美人不由起了色心,忘了一眼馋酒的皇帝后便收敛了眼神端坐着。

    “都给朕滚出去竟如此吵闹”宝座之上传来一声怒喝,霎时间丝竹之声戛然而止,舞姬慌乱地退到帐外,有一舞姬跑得匆忙,掉了一只舞鞋在宮帐正中央都不敢再回去捡起。

    大臣皇子无一吭声,帐内静的怕人,仿佛此时连空气都凝固起来不敢再流动。

    醉醺醺的耶律璟摇摇晃晃的踉跄走下宝座,捡起地上的舞鞋,红胀的双眼眯起,面无表情,又一声大喝,“回来”

    舞姬们不敢再挪动半步,其中有人吓得落了泪也浑然不自知。

    耶律璟走近了舞姬们,晃了晃手中的舞鞋,长长喘了口粗气,那口中恶臭的酒气肆意蔓延在空气中,惊恐的舞姬此时惶恐之至,无暇顾及。

    面色酡红的耶律璟笑道:“这是哪个小美人的舞鞋啊朕要亲自还给她。”

    穿戴齐整的舞姬都吓得向后连连退了几步,唯有那个丢了鞋的舞姬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指甲几乎嵌入肉里,眼泪大颗大颗涌出眼眶,她紧咬下唇,没有发出声来。

    耶律璟抬手替她拂去泪水,温柔的牵起她,向宝座走去,“美人,来宝座上,朕给你把鞋穿好。”

    众人难掩讶异之色,纷纷看向这小舞姬,平日只闻皇帝嗜睡嗜酒却不近女色,难道今日这小舞姬撞了大运

    赵王爷喜隐冷笑,举杯微抿,仿佛早已洞悉了皇帝接下来的举动。

    耶律贤面色微冷,仍旧一副病状,左手撑在桌上,右手掩着胸口,小口喘着粗气,似是惊吓过度呼吸困难,毫不在意眼前的事。

    萧思温和韩匡嗣等一众权臣正襟危坐,冷眼瞧着。韩德让双手撑膝,面色平常。众臣心中犯嘀咕皆不敢言语。

    耶律璟将舞姬扶坐在皇帝宝座上,酒醉潮红的脸庞向她扯出一个邪恶的笑容,随即蹲在舞姬脚旁。

    舞姬身子不住地抖动着,恐惧的睁大双眼,泪如泉涌。

    耶律璟捋了把袖子,左手抚摸着舞姬的脚,口中自言自语道:“如此美的脚,让朕为它穿好舞鞋吧。”

    耶律璟替她穿上鞋,下一瞬间,他右手从靴中拔出赤金匕首,迅速割下她的脚,扔开匕首,起身将这只血淋淋的脚扔进舞姬怀中,晃晃悠悠的起身用沾染鲜血的手抓起酒壶痛饮,大掌用力将舞姬推下宝座,自己仰坐于上酣睡。

    舞姬手捧自己的鲜血淋漓的脚,瞪大双目,一声哀嚎响彻宮帐,鲜血染红她的舞衣,随即身子一软,昏死过去。

    在场众人屏息,皆露惊恐之色,甚至有作呕之态。

    赵王喜隐眉头紧锁,眼神示意帐内的侍从,两个侍从得令后一人一边拽着舞姬的胳膊拖出宮帐,只余猩红血渍未干。

    萧思温面色凝重,盯着酣睡的皇帝良久,手中摩挲着酒杯,意味深长地瞥了耶律贤一眼。耶律贤很快会意,拿起酒杯,眼望宮帐垂帘,饮下半杯。

    众臣眼神死死盯着沉睡的皇帝,大气都不敢出,怕惊扰了他。

    许久,耶律璟头一沉,一声,微微睁眼,潮红微退,涣散的眼神打量着在座众人,声音不冷不热,“朕,是不是又随意杀人了”

    众人低下头去,无人敢应。

    喜隐站起来,面向皇帝,恭敬行礼,颔首,“叔父适才惩治了一个不懂规矩的贱婢,如何算作杀人若是她死了,那便是她命该绝矣。”臣工听到此言,连连称是。

    耶律璟看着喜隐,将信将疑,为着喜隐说的一番话,却仍是欣慰的摆手示意他坐下。

    耶律璟疑心喜隐也是情有可原,应历十年之时,喜隐之父耶律李胡谋反未遂被杀,喜隐怕是也被牵涉其中,然而此刻却向杀父仇人低眉顺眼,不免让人存疑。

    耶律璟只当他是为了保自己一条小命,再者他们也是血脉相连的亲叔侄。

    耶律璟手撑着头,长叹道,“有罪者,法当刑。朕或肆怒,滥及无辜,卿等切谏,无或面从。”听起来似乎昏君转了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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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宫宴惊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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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思温眼眸微冷,心下冷笑。韩德让眼下深藏鄙夷,对昏庸的皇帝,也是对认贼作父的喜隐。

    ”咳咳”耶律璟大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手指向桌上的杯。侍从呆呆地站在原地,缓缓反应过来才战战兢兢地去拿酒递给皇帝,退到一旁。

    耶律璟猛地灌了一口,一口气才顺了下来。耶律璟眼中布满血丝,盯着侍从,“去,把朕的匕首捡起来。”

    侍从躬身捡起沾血的匕首,双手奉上。耶律璟抓起匕首直切侍从的喉管,鲜血直喷到他狰狞的脸上,“手脚如此之慢,朕要你有何用”侍从还没来得及发声便瞪眼直挺挺的倒下。

    一晚上眼睁睁地瞧见连杀两人,纵使是见惯沙场厮杀的老臣,看到如此残忍的手段也倒吸一口凉气。

    耶律贤颤颤巍巍地站起,侍从七良连忙上前搀扶,他声音微弱,“叔父,我我见了这么多血腥,怕是病又引起来了。”

    众人眼光落在耶律贤身上,或鄙夷,或嘲笑,还有萧思温深沉的目光,还有喜隐质疑推敲的眼神。

    “你先回去服药吧”耶律璟瞧都不瞧他,不耐烦地摆手。

    耶律贤大礼行毕,在七良的搀扶下退出宮帐。

    帐内又是一阵沉寂。

    “皇上,晋王爷毕竟是世宗的嫡子,难保有不臣之心,是否允臣去备些汤药给王爷”萧思温起身作揖。言辞之中仿佛是要置耶律贤于死地。

    皇帝目光空洞,幽幽道,“朕的堂弟耶律娄国,若非他有反叛之心,朕岂会将他绞死以儆效尤国舅肖眉古和李翰,耶律李胡,是他们背叛在先,为何又要夜夜来朕的梦中索魂还有朕的手足啊,一个个地,哈哈”笑的凄凉惨淡。

    喜隐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随即正色道,“君为君之事,臣为臣之事,他们大逆不道,并非叔父绝情。何况,皇兄贤王爷自幼体弱,断不是这么些年装出来的,皇兄良善,必不会有如此城府。”

    听上去似乎是顾怜手足之情,在为耶律贤开脱,听在有心人的耳朵里,便知道他是有意提示皇帝要提防耶律贤。他欲借耶律璟的手除去耶律贤,野心昭然若揭。

    其余众人并不做反应,韩德让只狠狠盯着这小人,几欲发作。

    “罢了,萧卿你去做吧,但还是要顾念朕对他的亲情。”皇帝此言既是将喜隐的话放在心上,又是心下不忍,自觉病怏怏的耶律贤不能对自己构成威胁。索性放过他,放过自己的良心。

    萧思温躬身退席。

    出宮帐后,萧思温带着端汤药的内侍大大方方地来到耶律贤小憩的宮帐,萧思温行礼后道,“王爷,皇上命臣送来补身子的汤药,趁热喝下吧。”

    耶律贤连声咳嗽,拿起汤碗,宽大袖袍遮面,仰头,将药倒入袖中早已备好的棉絮上,丝毫微露。

    随行的内侍放下心来。萧思温打发了跟来的内侍端着药碗回去复命。

    随后耶律贤屏退左右,帐内只余他们二人。

    耶律贤单膝跪地,双手握拳,声音低沉,“多谢萧大人火神淀变乱之中安排人保我一命,本王多年未忘大恩,请受本王一拜。”深深一拜。

    萧思温连忙扶起他,面色和缓,“王爷见外,你我本就沾亲,且当日臣派入宫中的人手不足,只有那个刘厨子机灵些,能从变乱里将您救下。臣无能,没能救下世宗皇帝和皇后。”萧思温若陷入深深悔恨之中。

    当年火神淀变乱时,叛贼耶律察割谋逆,杀死了世宗皇帝和皇后,而后追杀年仅四岁的嫡出皇子耶律贤,他恰巧跑到小厨房偷吃,碰到萧思温安排进宫的内应,是一个叫刘解里的厨子。

    厨子不忍,将耶律贤裹在小毡子里放在柴火堆边上,才躲过这场杀身之祸。而后,耶律贤便把这大恩记在了萧思温头上。

    耶律贤苦笑,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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