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错,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棠鹤生抿着薄唇,冷漠着眉眼。
    “做错事的人就该为他的错负责。”
    说完后,他打开门,兀自地下车。
    这是第一次,他让我自己下车。
    我钻出车,和他并肩站。
    这次,他没有架着我,只是与我并肩走进医院里。
    城郊的西城医院,年代悠久。
    是一间老牌的小有名气的医院。
    电梯里,我伸手按了最顶上的按钮。
    之后,电梯门缓缓关阖。
    能感觉到,电梯一直在向上运行。
    以不慢的速度上升着。
    7楼,叮。
    电梯门缓缓地自动打开。
    医院里,总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刺鼻,难闻,令人厌恶,像死亡的味道。
    那条无人的长廊里,我和棠鹤生走着。
    我和他的脚步声在回荡。
    停在最里间的那间主任办公室,我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有节奏的三下。
    过了一会儿,有人开了门。
    是位穿着白大衣的主刀主任,似乎刚替人做过手术,衣裳未换。
    他看着我,目光疑惑而陌生,“你是?”
    我僵硬地扯动面皮,想笑,却笑不出来。
    “陈叔叔。”
    我清晰地看见,那位医生的瞳孔一缩。
    “你……你是谁?!我……我不认识你!”
    善于察言观色的棠鹤生自然看出那位医生的古怪,眼眸一冷。
    他从我身后走出,反手一抓,抓住那位医生主任,然后抽出别在腰间的手铐,将他一只手拷起。
    那位医生主任挣扎,竟与棠鹤生扭打起来。
    “你……你们是谁?!竟然这样对待我!安保!安保!”
    “别动!”棠鹤生怒喝。
    那位医生主任仍旧不依不饶。
    “你是谁?敢这样对我!我要向法院告你!”
    棠鹤生心中一怒,向那位医生主任小腿重重一踹,疼得那位医生主任倒地□□。
    他反手一剪,将那位医生主任按压于地,“棠梨你可认识?”
    听到名字,那位医生主任先是一阵沉默,而后更加剧烈反抗。
    “棠梨是谁?!我不认识!你又是谁?敢这样对待我!”
    看着他的表情,棠鹤生冷冷一哼,将他双手拷起。
    “这话,你留给法官说吧!”
    之后,棠鹤生在那位医生的腹部重重砸了两拳,然后押着他出办公室。
    办公室外,那条长廊空空荡荡,空无一人。
    棠鹤生眼瞳骤然阴鸷骇人。
    他咬牙,“重——温!”
    对藏在衣襟口的话筒,他阴沉道,“启动B计划,重温逃了!”
    此时,我一瘸一拐地走在半人高的荒蒿里。
    翻西城医院的围墙时,我没踩稳,从墙上摔了下来,那只本就受过伤的脚再次受了伤。
    脚腕高高肿起,每走一步,如踩刀刃,痛在心尖。
    刚走过一片黄色的荒蒿地,我就看见前面路口有人伫立,清颀修长的身影。
    我一步步地走近,也看清了那人的眉眼。
    白衣黑裤,精致好看的面孔。
    李闻檀。
    “重温。”
    李闻檀站在前面,唤住我。
    我停下,站在他对立面。
    同样是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要带我回去?”我苍白着眉眼,反问他。
    李闻檀静静地凝视我。
    我抿起唇,“你放过我,我原谅你。”
    你拿走我的药,让我一无所有。
    现在你放我走,我就原谅所有。
    李闻檀皱着漂亮的眉眼,沉默着不说话。
    我拖着残破的腿脚,一瘸一拐地从他身边走过。
    错过他的那一瞬,我听见他问,“你可还记得我?”
    我脚步一停。
    同样的问答。
    梦里,阿远问过我。
    我回答是,没有。
    现在,李闻檀也问我。
    我又继续向前走着,目光向前。
    “好好保重,学长。”
    我向着他的对立面走着,自始至终。
    李闻檀就站在那条路口,一动不动。
    李闻檀是高傲的。
    他不曾回过头。
    我曾经也是高傲。
    我也不曾回过头。
    我和他,自始至终都是向着对立面走着,渐行渐远,渐没了交集。
    从西城医院下来,我一直从车辆难行的小路走着。
    我没了家,没了朋友,没了阿远。
    孤孤单单地,又只剩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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