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你闭嘴。”
    盈袖甩开荷欢的手,毫不客气地指责:“你是陈砚松的婢女,从曹县见面伊始,你就和李良玉一齐盯着我,调.教我。呵,小姐,用饭的时候不能出声;小姐,走路的时候步子要小。”
    越想越怒,盈袖索性将这一个多月来的郁闷全都发泄出来,将筷子用力掷在荷欢身上,咬牙喝道:“嫌我丢人,干嘛还要把我找回来!”
    “姑,姑娘。”
    荷欢被吓着了,一时间竟不敢再说话。
    “出去。”
    盈袖抓起酒壶,咕咚咕咚灌了数口。
    残酒顺着唇角流出来,与眼泪合并,一齐流入衣襟。
    忽然,她手里的酒壶被人夺了去。
    盈袖怒不可遏,回头,却瞧见左良傅半蹲在她跟前。
    他什么时候来的?
    一月未见,他似乎与曹县时候不一样了。
    不再不修边幅,穿着玄色锦袍,下巴的胡渣刮得干干净净,头上戴着玉冠,那样心狠手辣的人,竟也有了几分斯文,倒越发好看了。
    他似乎是急匆匆跑来的,略微有些喘,黑发和俊脸带着雨气。
    “大人,你来啦。”
    盈袖凄然一笑,不知为何,越发委屈了。
    酒气与抑郁同时涌来,女孩低垂下头,默默掉泪。
    她从酒桌上抓起瓶汾酒,准备喝,谁知再次被左良傅抢走。
    “什么毛病。”
    左良傅唇角含着笑,盘腿坐下,打趣:“你家兄嫂就这么教你的?不开心就出来喝酒?”
    “兄嫂……”
    盈袖冷笑了声。
    “发生什么事了?”
    左良傅柔声问。
    他昨晚上到杏花村酒楼等她,谁料却等来了如意娘。
    那妇人提了个食盒,指着盒内的一堆灰烬,恭顺又谦卑地说:我家妹妹胆儿小,不敢拒绝大人,便由小妇人来与您说明白,求大人莫要再纠缠。
    他若是信了这番话,那他就是个傻子。
    果然,在小院外头远远守着的大福子驾马回府来报,说梅小姐失魂落魄地从院里出来了。
    他忙不迭赶来,瞧见陈家已经将杏花村酒楼清了场,里外都守了好些护卫婆子,梅濂痴愣愣地站在雨里,不知在苦笑还是哭。
    “陈砚松都告诉你了?”
    左良傅皱眉问。
    见盈袖只是低着头啜泣,男人重重地叹了口气,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汾酒,抓起筷子,夹了块炖得酥烂的肘子,扔嘴里嚼,笑道:
    “用过饭没?杏花村的肘子极好吃。”
    “吃,就知道吃!你还有没有心。”
    盈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朝男人怒吼。
    她抓起酒壶,又是通猛灌,谁知被呛着了,捂着心口猛咳。
    “别喝啦。”
    左良傅轻轻地拍着女孩的背,抢走酒壶,笑着劝:
    “不开心有的是法子舒解,不一定非要喝酒。再说了,你身上来红了,酒冷,仔细激着你,肚子会疼。”
    “你怎么知道我来红了?”
    盈袖皱眉,往后挪了几分,瞪着左良傅,身子发颤,怒不可遏:“你是不是又偷窥我了?”
    “没有。”
    左良傅嗤笑了声:“那小院里里外外被人守得似铁桶似得,我就算本事再大,也进不去。”
    说到这儿,左良傅手揉了下鼻子,坏笑:“夜郎西那小宗桑能闻见女儿香,本官能闻见血腥,天生的本事,嗯……我刚一进来就闻到了。”
    “你可真不要脸。”
    盈袖咬牙骂道。
    “你家丫头在呢。”
    左良傅斜眼觑了下立在包间门口的荷欢,不急不缓地饮了口酒,笑道:“刚见面就骂,你好歹给大人留点颜面。”
    “荷欢你出去。”
    盈袖指向外面,冷声道:“求求你,别盯着了,好歹容我喘口气儿。”
    “那可不成。”
    荷欢颇为戒备地看了眼左良傅,柔声道:“奴得守着姑娘。”
    “好。”
    盈袖笑着点头,又饮了口酒。
    她醉了,醉得不省人事。
    “你可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盈袖忽然身子往前倾,胳膊勾住左良傅的脖子,在看着荷欢的同时,吻住了左良傅的唇。
    果然,那丫头俏脸微红,慌忙背转过身,不好意思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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