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都是在外婆家过年,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才有年味,她的印象中,过年就该是这个样子。
    到地铁口,问清要拿过箱子。
    “我走啦,你回去吧。”
    “我送你到火车站。”
    “不用,我又不是第一次去火车站。你才刚出院,别到处跑吹冷风。”她要拿箱子,廖时叙不给,她疑惑地看着他。这人大病一回之后,脾气越来越奇怪了。
    “住院太久,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问清收回手,双手揣兜笑出来,也不再推辞。
    “那走吧。”一扭身就踏上扶梯,廖时叙拖着箱子跟上。
    到了年关,城市便会空一大半,以至于地铁站和车上都很空。两人找了位置坐下,廖时叙一手不忘扶着行李箱。
    “问清,你下学期选文科还是理科?”
    “理科吧。”
    “为什么?”
    问清想了想,她文理科都挺平均的,文科地理不好,理科物理不好,两门学的差的课势均力敌,她选文选理都一样。
    听说其他省份已经在实行文理不分,而是自选大综合,要是能实行到庆南市该多好,她会立刻把这两门课杠掉。
    “我还没想好以后想干什么,但是理科能报的专业比文科多。徐渡说,他想学法医,考公、安大学,也要选理科。你想学什么?你应该也很烦恼,数理化都好,怎样都行。”
    “是啊,我也很烦恼。”他那表情可一点不想烦恼的样子。问清自讨个没趣,扭过头前先给了他个白眼。
    地铁出站,在地下疾驰,车厢内灯火通明,车厢外一片漆黑,对面座位没有乘客,两人的影子映在对面的玻璃上。
    问清的头发依然短短的,乍一看像个小男孩。脸很小,巴掌大,刘海碎碎的,很可爱。
    不过一年多,廖时叙变化特别大。当初刚见的时候,像个小土豆,突然就开始窜个子,变得手长脚长,脸上的轮廓保留少年感的同时,依稀有了成年男人的俊朗。
    她盯着对面玻璃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我们俩的衣服有点像诶。”
    都是有毛领子的羽绒服,廖时叙是白色,问清的是黑色。
    地铁即将到下一站,车速开始下降。原本两人之间保留着一掌的距离,金属质地的椅面太滑,因为有惯性,廖时叙右手赶紧握紧行李箱,而他左边的问清突然就朝他滑过来,他抬手自然地将她搂住,左手扶住她的肩。
    明明没有靠多近,她却能感受到他的鼻息,就在自己脸侧。
    几乎是一瞬间,问清觉得前心后背都沁出一层汗。
    对面玻璃上那个男孩子的影子清晰可见,那眉,那眼,鼻子和嘴唇都是她喜欢的样子。心口砰砰砰的,耳朵里一阵嗡的声音。
    妈妈的话言犹在耳,禁止恋爱!
    她心里有个低低的声音:问清,完蛋了!
    廖时叙松开她,察觉到她脸颊泛红。
    “问清,你怎么了?”
    “有点晕车。”她撒谎信手拈来。
    地铁到火车站很快。
    城里商圈街道人不多,火车站却很是热闹,南来北往的人在此停留。
    问清没身份证,只能去窗口取火车票,而各个人工窗口前都排了很长的队伍。廖时叙跟着问清一起排队,拎着箱子站在她后面,陪她聊天。
    “你知道高鸣鹤上学期逃课一周的事吗?”
    “不知道。”
    “他去找宋老师了,而且找到了。有点想宋老师回来教我们,洪老师好凶,补课期间我差点又被撵去阳台听课,我好歹是在班上名列前茅的好学生啦。”
    “20几名,不算名列前茅。”
    问清指指自己的眼角:“别怪我只能用这里看你。”
    他垂着头笑了笑。
    “还有一件事,你不是生病住院了吗,有两个同学让我给你带了零食,18班的陈姣姣和7班的朱悦,我是很拒绝的,但是她们非得塞给我,塞完就跑。”
    “零食呢?”
    “我和徐渡吃掉了,他吃的多一点,他说他考的不好,需要零食抚慰受伤的心灵。”
    “……”
    “反正你也不能吃,对心肝脾肺肾都不好。但是话我要带到,她们希望你早日恢复健康,下学期一定要精神百倍地出现在校园里,绽放成我们一中一道漂亮的风景线。”
    “没说其他的?”
    “没有,大概是想来年跟你当面说。你好好把握。”她仰着脸,朝他眯着眼笑,笑得一双眼睛弯弯的像两道月牙。
    廖时叙嗫嚅道:“问清,我……”
    “下一位!几个人?”窗口售票员的嗓音经过扩音传过来,极有穿透力。
    问清赶紧靠近窗户:“一个。”把手里的证件递过去。
    火车站送人只能到安检口,廖时叙终于把箱子还给问清。
    “提前跟你说声新年快乐!”她朝他摇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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