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带大,你舍得就这么丢下我?”
    雪行容叹道:
    “雏鹰终有一天要离开巢穴,翱翔于天地的。”
    “我不想离开师父…”
    白妗茫然地比划着:
    “我进宫就是为了你啊,可是现在你却不要我了,难道是我做错了么?
    师父你告诉阿妗,阿妗错了么,如果阿妗错了,阿妗认错…求师父不要丢下我…”
    少女深深地俯了下去,如初初拜入她座下之时,一而再再而三地叩首。
    额头泛红。
    “师父,求你…不要不认我。”
    而女人心硬如石。
    *
    青年已经换了一身崭新的冠袍,玉带加身,立在师徒二人身后。
    安静看着,不知看了多久。
    不能折断她的羽翼,那就捣毁她赖以生存的巢穴。
    妗妗,从今天开始,你将完全属于我。
    他心底的贪欲得到了满足,微微眯起眼睛。
    ……
    斩离最先出列,在姜与倦面前按剑下跪:
    “属下恭迎太子殿下。”
    如黑羽般纷纷从屋瓦间落下,所有幽均卫站成一列,向他们的主子弯下膝盖:
    “恭迎太子殿下!”
    好气派啊!
    白妗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手深深地攥紧。
    雪行容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她对她失望至极,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她。
    华美的马车停在中央,车檐挂着的玉牌,车身深青色的鹤纹,无不彰显着主人的尊贵。
    姜与倦上了马车,将车帘微微卷起。他语气温柔地呼唤:
    “妗妗,过来。”
    白妗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
    是他的局!是他姜与倦的局!
    以自身为饵,深入敌营。
    一窝端掉危害朝廷的巫医邪教,逼她与青衣教偏偏是与师父决裂!
    一箭双雕,好厉害的计策呀!
    她的步子动了一下,却不上去。
    白妗眼神很冷:
    “从什么时候?”
    姜与倦默了一下:
    “进入那个村庄的时候。”
    很好!他利用她,竟然利用她…
    月儿柳是他的人。所以他才买下那些茶糕!所以月儿柳才带她参观静室!
    难道连扑上来替她挡箭,都是设计好的一环?
    她忽然想起,在他书房时听见的那些谈话…他说不能急,需得徐徐图之…难道,他从那么早便开始布局了?
    之后与安插的细作里应外合,趁教中筹办喜事、护卫最松懈之际举兵来剿。
    皆是环环相扣、步步为营。
    他在水牢里,恐怕并不像她想的深受折磨寝食难安,而是日夜筹划联系眼线吧!
    不愧是毓明太子!果然好得很!
    白妗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红着眼眶,心头漫上一阵又一阵恨意。
    姜与倦始终拉着帘子,面容却隐在帘后,几不可见。
    “孤说过,不要骗孤。”
    “妗妗。与孤回宫,一辈子留在孤的身边,孤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白妗握了握拳:
    “我不稀罕!”
    他怎么能逼她,怎么能这样逼她!
    她再度环视了四周,确定这一切都不是梦,浓郁的血腥味传入鼻腔,所有人都死了。巫医族族长,那些长老,侍女们,春花秋月全都死了。
    只有月儿柳活着,站在一众幽均卫中。
    见她看来,神色微含愧意。
    白妗别过头,胸膛起伏不定。
    “今日,我白妗在此起誓,从今以后,与你姜与倦恩断义绝!”
    马车外,她掷地有声。
    她没看见,姜与倦眼眶一下子红了。
    惨白着面色,眼睫不断颤抖,声音却仍然冰冷从车内飘出:
    “你能走的出去?”
    “你敢拦我试试!”
    她说完便走。
    姜与倦气得浑身发抖。
    他只有大睁着双眼,才能忍住让那些液体不流出来。他的牙齿在打颤,手指攥得咯吱作响。
    他待她已经很宽容了!
    知道雪行容是她珍重之人,特意叮嘱不能伤到。要将玉空见带走,他也放虎归山了!
    可是她,她说什么,竟要与他从此撇清干系,过往一切统统都不作数。
    那她来救他做什么?她那些温柔又是为什么?
    恨怒和酸楚挤压着胸膛,他扭曲的神色还来不及收去,一个身影忽然钻进了马车,把他扑倒在了座上,寻到他的唇,亲吻他,恶狠狠地咬着,勾住他的舌尖像是要把他吞入腹中。
    白妗不甘心。
    太不甘心了!
    他闭着眼不回应,忍得掌心全是掐痕。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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