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有个小型的蒸笼。
    白妗生了火,把馍馍摆好,上锅蒸。
    怀疑这里应该常常有人洒扫,不然不会那么整洁。
    长长的板凳也没有落灰,白妗百无聊赖,索性坐到了姜与倦身边,想逗他说话,毕竟这样的太子真稀有,不逗白不逗。
    结果姜与倦不理她,只顾剥大葱。
    白妗想了想,夺过惨不忍睹的葱,从箩筐里摸出一颗兴渠(洋葱),塞到青年洁白的手心。
    姜与倦看看手里的它,再看看她。
    你剥啊,你快剥。
    白妗笑得恶劣。
    嘴角被他捏住,往两边轻扯。
    “殿下…?!”白妗愕然。
    您刚还剥大葱来着…?!
    他捏她的脸:“不许叫殿下,叫哥哥。”
    “哥唔…锅,”脸被揉得变形,白妗心里苦,我叫你大哥!
    大哥行不,别折磨我了好吗。
    “哥…哥哥你放手!”
    她有气无力,连叫声也是软绵绵的。
    他一抖,垂眼:
    “不要叫我哥哥。叫夫君。”
    “……”她不肯叫,他手里用力。
    “夫君。”白妗很无奈。
    对待醉鬼,还是哄着吧。
    何况位高权重的醉鬼,供着吧!
    终于肯放手了,他露齿一笑,温顺地靠了过来,修长的身子躬着,贴她脖颈:
    “夫人……”
    “……”
    好歹比爱妃强不是?
    少女的脸被他捏红了一块,似三月桃花,可爱又娇美。他搂着她,唇瓣有意无意地掠过她的脸颊,轻轻地挨蹭。
    白妗突然觉得,喝醉的姜与倦好像小孩子,又难缠又顽劣…
    可是,又有点乖巧…
    只是一点点而已。
    她把手伸出来,问他:
    “殿下这几?”
    他拍掉,“你傻子。”
    “…”你才傻子,你全家都傻子。
    不过稀奇啊,好端端的君子,还会骂人了。
    居然也会有鄙视的小眼神了。
    那挑起眉头,眯眼蔑视的样子,恨得她牙痒痒。
    忽然想起那个晚上,他喝过杨花落尽,也是变得有点稚气。
    眼珠子黑漆漆的,说跟她不熟。
    她想着想着就笑了。
    笑过又觉得不好笑,绷紧了脸回归高冷。
    他见状,魔爪好像又要伸过来,白妗立刻轻声细语地转移话题:
    “殿下,你第一次喝这个,杨花落尽,是什么时候?”
    他凝神,想了一会儿:
    “嗯…十…七岁…”
    “好的,七岁,”白妗懂了,“喝了几口啊。”
    他眨眨眼,表示孤的酒量很好,犹犹豫豫,最终伸出一根手指,吐字特别清晰:
    “一整坛!”
    好的,一杯倒。
    看来是七岁那年,被忽悠着喝了一杯,结果不幸被放倒,且醉得很深沉。
    从此,对这种酒的酒量,就定格在了那个时候。她自信猜得八.九不离十。
    锅中蒸汽直冒,面食的香气四溢。
    白妗推了推他,“七岁的殿下,妗妗给你做好吃的,先放开好不好?”
    “不是七岁。”
    “孤都及冠了。”
    他将她圈在怀里,闷闷地说。
    哟,您还记得您及冠了。
    “那么,及冠的小殿下,您饿不饿?馍馍蒸好了,来点不?”
    “…不小的,”他贴上来,认真看她的眼,“孤很大。”
    “…”这话没法接。
    白妗好说歹说,终于哄得他放了手,去找上次没抹完的黄豆酱。又炒了两道小菜,青椒土豆丝,爆炒茄子,还皱眉,觉得太素。
    她认为的素,是辣椒不够多。
    白妗把馍馍装盘,抹好酱,递给他。
    姜与倦却说:“你吃。”
    白妗:“怕我下毒啊?”
    他执拗地看着她。
    好吧,白妗只好咬了一口。
    他这才拿过去,轻轻覆盖她的齿痕,咬上一口。他吃着吃着,总要送过来,让她也来上一口,好像怕她饿着。
    白妗:“……”
    克服了心理障碍,跟他一起吃东西。
    就这么一人一口地吃完了。
    菜倒是没动几口,他吃了一筷子,嘴唇就被辣红了一圈。白妗索性给他撤掉。还小辣椒调味,要了命还差不多。
    两人并排坐着,白妗已经累得要瘫了。
    “妗妗…孤困了。”
    他吃饱喝足,倒向她。
    白妗猝不及防,还好手撑了一下,后脑磕到墙壁,头晕眼花。他枕在她膝盖,脸向着她的怀里,阖着目,呼吸轻轻。
    睫毛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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