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如何彰显国主威严,大国繁华?
    其实这一番话,大多都是歪理,只消有心便可全数推翻。
    赌一把罢了,赌的就是圣心难测!
    陛下果然想到旧事。
    他想起了一个女人。陆惜玉。
    他的贵妃,那个他曾细心爱护的女人。
    那是一朵最富丽堂皇的牡丹,他见过她最美好的年华,也见过她无精打采,郁郁寡欢。
    他想让她永不凋零。
    可到底根基不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流失了活力,枝叶沾满泥垢与污秽,变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
    每每他惊醒,梦见她手上沾满鲜血,用那双美丽的眼睛,怨恨地盯着他。
    他便恐惧得肌肉抽搐。
    中书令公孙艾请求他处死贵妃的时候,说道:
    “她是一个异数,是不该出现在宫廷中的毒花蔓草,她会拖垮陛下,害死陛下!”
    许是看出了皇帝的犹豫,年老的臣子将官帽脱下,跪地乞伏。嗓音嘶哑——
    “就算陛下不为自身,也请陛下,替太子考虑!”
    是的,毓明太子。他幼年离宫,回来以后性情变了很多。皇后久病虚弱,大多时候,他都是那个女人在教养。
    那个…连陛下都恐惧的女人…
    “朕是要替太子考虑,容朕想想,再想想。”陛下脸色逐渐灰败,道,“可,他与贵妃感情甚笃,焉知不会怨恨于朕?”
    公孙艾张了张口。
    “太子…他会明白陛下的。毕竟…他是皇子之中,最像陛下的。”
    于是,贵妃死了。她死的时候,只提出要见筇王一面。她不见她最小的儿子,也不见枕边人的夫君。
    在那道旨意颁下的瞬间,陛下心底发凉,手冷得可怕。
    他后悔了。
    可是天子怎么能后悔?他若后悔,便证明他承认他错了。天子会错吗?天子能够犯错吗?
    “陛下?陛下?可是身体不适?”
    陛下脸色恍惚,回过神来。后妃们流露的忧虑之色,是情真意切的。
    他的皇后也贤良淑德,偌大的花园,不过是毁却一丛牡丹,一丛连心也不在的植被。
    无足挂齿。
    直到皇后提醒,陛下才想起发生了什么——有人要从他的花园摘一枝花去。
    说不清是什么在作祟,也许是被冒犯的不悦,也许是悔恨,也许是别的什么,他应下了那个奴婢的提议。
    少数反对之语,被他压了下去。
    陛下道:“举办骑射之赛,实是两全其美之举。朕意已决,至于日子,便定在明日,太子冠礼之后罢!”
    这下一槌定音了。
    白妗准备退场,负手站立的相里昀忽然出声,叫住了她。
    “姑娘。本王也有一惑,不如你帮本王解解?若是本王亲自登门,去向沈大人讨一枝花儿,你说,讨不讨得来呢?”
    他笑出一口白牙,颊边有一个酒窝。
    白妗假笑,“王子才貌出众,自是什么样的花儿,都愿为您开放了。”
    “那你呢?”
    几乎是这三个字落地,一道清冷男音破空而来:
    “相里王子,你醉了。”
    姜与倦举着酒盏,遥遥一敬。面上毫无酒意,眸如浓墨,阒黑而晦暗。
    相里昀唇角勾起弧度,他高举琉璃夜光杯,也向太子回敬。
    看着姜与倦,却是对白妗说:
    “本王是问,不知你到不到场呢?”
    “殿下冠礼,妾自当随从。”
    白妗微微垂目,退下。
    “陛下!”相里昀转身,忽然再次高呼。
    白妗与姜与倦双双冷脸。
    这货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可否容小臣再多言一句?”
    陛下此时有些疲累,随意挥了挥手。
    相里昀再次一一扫视过众人。
    他那深邃而上挑的桃花眼中,仿佛升起两弯明月,琥珀色光华流转。
    他朗声道:
    “姑娘且听着。本王乃是边月宗室第十七代嫡亲长子,尚有两年及冠,身康体健,无病缠身。未置正妻,家中有三位妾室,美婢若干。
    若姑娘不喜,俱都遣散也无妨!
    家中薄有田产,庄园数座,良田万亩。若本王拔得头筹,还请姑娘主动现身,与本王一见!”
    “届时,本王定折下最美一枝春花,奉至姑娘手边。”
    他慵懒一笑,风流蕴藉。
    娇妾美婢,为你,俱都遣散也无妨!
    当众许下惊世骇俗的承诺,这位边月的大王子,他面庞年轻,身居高位。一字一句,何其真挚而热烈!
    如此求美之心,让人震撼!
    不明真相的人自会心生艳羡,可在白妗看来,此人此举,不过是想与大昭皇子一争高低,这番话与其是说给她听,倒不如说是给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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