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我边月男儿勇者甚多,姑娘谬赞了。”
    偷偷看她的表情全然不是那么回事,眼睛亮亮的,写着再夸,你再夸一句嘛。
    白妗偏不,轻飘飘地将话锋一转:
    “那么,不是同样天姿过人的女子,实在配不上您如此飒爽的英姿。陛下也说大昭女子不乏勇慨之辈,只是其迟迟不肯现身,也许,是因还未欣赏到王子之勇呢?
    那么何不借此契机,举办一场赛事,也好令王子一展雄姿,大昭男儿崭露头角。既为边月来使接风洗尘,又可祝愿两国永结友好。”
    相里昀起初还听得悠然,慢慢地,琢磨出不对了。
    他是来讨美人的,不是来打擂台的啊?
    皇后笑对陛下道:
    “听起来倒有意思。”
    陛下却皱眉:“可朕金口玉言,既已应下,又怎能临时反悔?”
    相里昀急欲附和,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对啊对啊陛下!小臣说的就是这个女的,你把她赐给我就完事了啊!
    白妗没给他机会,贴地叩拜,鹅黄色的裙摆散开,如春花初绽。
    她缓缓说道:“陛下,请允许奴婢为您讲一个故事。”
    倒是花样百出,什么时候,毓明身边有这样的女子了?
    陛下看了太子一眼,见他独自饮酒好似心不在焉,略略按下疑惑,只道:
    “说下去。”
    “奴婢听说,已经致仕的前礼部尚书沈大人酷爱养花,世人美称其‘悯花友’。
    更著书《十二客》,其中佳句广为流传:‘初雨歇,洗出碧罗天。扦插一品红,盆茶不移。三月抱瓮来,南墙重砌,气候远仄分。’可见大人爱花之甚。”
    皇后道:“嗯,此句本宫也听过,倒是极有窍用,活了本宫不少花植呢。”
    白妗点了点头:“奴婢要说的却非养花,而是一桩趣事。”
    这下,场上许多人都被勾起了兴致,说起花,却不说养花,到底搞什么名堂?
    只闻少女柔美清甜的声音,轻缓地流淌在殿内:
    “宣和三年春,沈大人的学生们来拜访老师,正好看见庭院里种满了百花,心中向往不已,便请求老师聊赠一枝,带回家中,以玉瓶悉心温养。”
    “哪知沈先生说,吾种花一季,养花一季,赏花一季,落花又一季。汝为吾之爱徒,花为吾之趣致。若吾随手折赠,负汝,负己,亦负生灵!
    学生问先生,怎样才肯赠花给他。先生一指花苞。说道,若它肯为你而绽,吾便甘心赠你。如何?”
    都知沈老爱花如痴,没曾想吝惜至此!
    花应时而开,要它立刻应人绽放,是要人用哄的,还是吓的?岂不强人所难?
    众人不约而同想到一张古板严肃的学究脸,没想到沈大人私下有这样的反差,都忍俊不禁。
    少女继续说道:
    “天下间的子民,正是因陛下悉心爱护,才能百草丰茂,开花结果,绵延不断呀。”
    言下之意,有人伸长了手,要来摘您花园中的花,您是要亲自帮他摘下,递给他么?
    她语气温柔,毫无讽刺意味,十分熨帖。
    她话音一落,满座皆静,
    相里昀也些微诧异。
    姜与倦终于大叹。
    冰雪聪明,不过如此。
    他附耳时只说了三个字——《十二客》,是花名谑称,亦是书名。
    不过片刻,她便全然意会。
    如此缜密的语序,天子脚下也临危不乱的气度,便是朝廷命妇也少有。
    除此以外,世上更有谁,能有这样与他心灵相通的默契?
    他本可以直接出面,强横地回绝,宣告她的主权。可那样防不了相里昀的狼子野心。
    此人有备而来,心知白妗乃东宫侍女。
    故意不提白妗之名,引得陛下先应允了他。
    之后点出白妗身份,陛下骑虎难下,便是一时照顾太子的面子含糊过去,事后,也极有可能应承此事。
    毕竟所有人看来,那只是一个卑贱的侍婢,不是么。
    若他极力相护,反而弄巧成拙,令白妗陷入危局。
    他不会那样做。
    由她代表东宫出面,让陛下明白她对他的特殊意义。
    把信任与选择的权利交托给她,好在,她亦不曾辜负。
    世间男子,若得挚爱,大多藏藏掖掖,只怕被人觊觎。
    然,他不会藏,也不必藏!既是他毓明太子心上的人,合该沾光曜目,自生光辉。
    姜与倦没有想到,不久以后,他将为今日的想法追悔莫及。
    礼部尚书沈仲丘是太子师,也曾任天子之师,而天地君亲师也,在大昭,师的地位极高。
    把陛下比喻夫子,把学生比喻各方来使。
    想从陛下的花园摘走鲜花,自然要凭本事,要令鲜花心甘情愿地绽放。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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