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绕了回来,皇帝顿了顿,类似解释一句:“只这事却不宜宣之于众,当自杨睢处而止。”
    是的。
    皇权,帝位。
    因为东宫乃储君,不可侵吞赈灾粮款,更不可用这些银子来收买官员。
    传出则天下哗然朝纲动荡,皇威扫地,皇家尊严荡然无存。
    不为黑白,不为是非,归根到底就是两样,皇权,还有帝位。
    萧迟已无比地清晰这一点。
    以前的他大约会不忿,继怒而反驳,但现在他不会了,他心下暗讽一笑,笑以前的自己。
    他没吭声,也没有怒容,垂眸不语,却让皇帝误以为他气过了,一喜,心一软,皇帝握过萧迟的手,“是父皇不好。”
    “让你委屈了。”
    这个对话有那么一点似曾相识,仿佛他从崇文馆入朝那会也发生过类似的。
    带歉意的话语,熟悉的力道和温度,皇帝伸手抚了抚萧迟的脸颊,病了一场,他瘦了些。
    仿若昨日的慈爱动作,那只手覆在脸颊慢慢摩挲,心脏绞了绞,一阵梗痛。
    钝钝的,沉沉的,却不再有那种陡然爆开的尖锐剧痛。
    他的情感就像一个过了旺火期的炭盘,在那个雨夜熊熊燃烧过了,后续不管再怎么用力鼓风,它都不会爆出火花。
    人会为骤起的变故而惊痛,却不会因为早有预料的东西失色。
    萧迟静静感受着心脏这一波梗痛,他并没有觉多难受,他甚至还感受到了一丝类似自虐的畅快,痛过以后,他的思绪更清晰了。
    他听见自己说:“嗯,……我知,父皇。”
    他的回应让皇帝大喜,拉过萧迟,萧迟顺势起身半跪在皇帝身前,皇帝情绪有些激动:“是父皇不好,当时该先和你再解释清楚些,……”
    萧迟盯着紧握住他的这一双手,白皙宽厚熟悉的温度和触感,曾慈爱抚摸他,让他酸涩难当,继而眷恋不已,如今都尽去了。
    他能很平静地说出此刻应该说的话。
    “……我知道,我也有不好,我素脾性急躁,即便父皇说了,怕我那时也听不进去,……”
    皇帝大感宽慰,儿子长大了,会体恤老父了,他欣慰,又温声:“知道就好,那就改一改,都成了家是大人了,来年当了爹,也好给朕的孙儿做个好表率。”
    “嗯,儿臣知了。”
    ……
    萧迟在御书房待了一个多时辰,御书房气氛从一开始的沉凝变得活跃,小太监们大松了一口气,脚步变得轻快,香茗点心流水价般往殿内送去。
    和旧时三殿下来一样,小太监又踩着风火轮冲去御膳房催促了。
    一直到午膳用过,午觉歇过,张太监来报颜阁老彭尚书等人求见才算结束。
    萧迟出了御书房,沿着长长的朱廊,他停在紫宸宫正殿殿门前。
    风吹拂袖袍猎猎而飞,身侧的执矛御前禁军动也不动。
    这座紫宸殿,他再度来去自如。
    只可惜已生疏一如昨日。
    站在这高高的汉白玉台基上,春日暖阳撒在身上,他觉得和那夜的雨没什么区别,都是冰冷冷的,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他血液还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萧迟举步,一步一步离开。
    ……
    这件事情,貌似就揭过去了。
    皇帝和萧迟和好如初。
    知晓变化的,也就裴月明王鉴等萧迟近身的人。
    萧迟接下来,也一并兼顾起修缮信陵的差事。
    这差事其实挺简单的,主要是给祾恩殿宝城明楼这些地面宫殿替换瓦片和重新上漆。
    这差事没人敢以次充好,工部也没人给他下绊子,还有萧逸在协理工部,他一接旨使人问了萧迟时间,马上快点好材料和匠人给押运过去了,比平时还要顺畅几分。
    差事不复杂,但没人敢轻慢,兄弟两个亲自出马,仔细清点匠人材料,入了库才算交接妥当。
    等完事都半下午了,嗅漆味儿嗅得有点嗓干头疼,萧逸正想叫萧迟一起去喝点凉嗓的润润,回头一眼,“咦?这……是三弟妹来了!”
    远远见一辆三驾杏红帷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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