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河伯,快给我祝愿。”
    林山卿回头笑:“日日安好。”
    “这是给长亭的祝愿。”江风旸可不满意。
    “是给所有人的祝愿啦。”
    她可不想再动脑筋想。
    江风旸伸手捏她鼻子,林山卿伸手捏他脸颊。
    “花灯要掉了……”他笑着躲闪。
    林山卿抬起他的手,她还没有仔细看过阿旸做的花灯。
    太子殿下毕竟不熟练,花灯做的并不精巧,然其心意足。
    过了桥梁,两人走出园林,夹道上人影依旧,他们慢慢朝前走。
    江风旸拖着她的胳膊,慢悠悠走在后头。
    “今年做的花灯并不精美,明年我再给五娘做一个,肯定比这个要好。”
    “明年?那还很遥远。”
    “去年之景如在眼前,一年其实也很快。”
    “嗯。”
    “阿旸看月亮,祖母跟我说那上面住着嫦娥,大越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传说?”
    “有啊。”
    “从前听人道,嫦娥大概是所有男子心上人的模样。”
    江风旸摇头笑道:“心上人就是心上人,她独一无二,嫦娥也不能相比。”
    “有道理!”
    “若阿旸是后羿,心上人去了月宫上,阿旸会如何呢?”
    “追回来。”
    “追月亮?”
    “对,追月亮。”
    “月儿不可追。”
    “追不上也无碍,总之要去追。”
    “怎么如此倔强?”林山卿笑问。
    “因为她是心上人。”
    ☆、夏至
    林山卿没有体验过夏季的闷热。
    暘谷夏季一派清爽,山谷之中时有微风。汝歌的夏季则全然不同,天气越来越热,白日里叶子都垂头丧气,毫无生机。
    林山卿只能呆在殿内,明晃晃的太阳使她丧失出门的欲望。
    于是她昼伏夜出,等到太阳落山,用罢晚饭再慢悠悠出门去,东宫旁边有一处园林,里面有一条溪水,溪水自地下来,驱走夏日燥热。林山卿就坐在这里脱下鞋袜,将手脚都伸进去,芍娘在一旁摇着团扇,偶尔眼前会飞来几只萤火虫。
    这是个美丽的地方,可却少有人来。后来林山卿在午时也坐在这里,头上的高木投下大片阴影,周围的绿植阻挡灼热的日光,她在这里绑了一个秋千。铺上软垫,挂上帷幔,吃罢午饭便来到这里,仰面躺在秋千上,芍娘阿言就坐在一旁的草地上。
    还是一个寻常的午后,她在这里躲避闷热,一只手掀开帷幔,她下意识望过去,对上江风旸含笑的目光。
    林山卿有些微愣:“阿旸怎么来了这里?”
    “去露华殿找你不见人影,后来听宫人道你在这里。”
    “殿内太热,这里阴凉,我便呆在这里。前几日我去紫云阁,都不见阿旸身影,阿旸在忙些什么?”
    “在帮忙准备安华的昏礼。”
    “这样快?不是下个月么?”
    她坐起身,微微惊讶。
    江风旸将手伸进溪水中划了划,抬起来将水珠弹在林山卿脸上。
    林山卿抬起衣袖遮挡,他握住她的手腕笑着道:“本是下月初,可下月圣上要出宫,便挪到了后天,反正也没隔多久。”
    “后天?”
    “后天夏至。”
    他侧头道:“所以如今我们要去准备准备了。”
    林山卿抬头,他顺势将她拉起。
    .
    林山卿初到暘谷时,被那里的姑娘们争相照顾。
    她到如今还记得儿时她们唱过的歌谣:
    花儿俏,影儿摇,五娘五娘睡觉觉。
    五娘长大了,姑娘们出嫁了。
    她们的昏礼五娘一次都没有错过,每当女孩子们拜别父母时,林山卿总是很难过,因为她看到了别离。
    如今她已经经历过最痛彻的别离,于是这一场昏礼,她看到的是喜悦。
    安华喜悦,因她所嫁之人是她眉间心上人。
    赵皇后喜悦,因她促成了这一桩姻缘。
    驸马喜悦,所娶之人亦是他心上人。
    ……
    所以林山卿也感到喜悦,她跟着宾客们笑,脸颊都笑到酸痛。
    江鄢另赐了一栋宅院,就在公主府附近。安华与驸马将一同前往新宅。
    安华撑着红伞走出,使人想起桃花灼灼的盛况。
    红伞是林山卿在隔云斋里买来,代表着美好的祝愿。
    喜娘扶着安华走出去,林山卿含笑凝望。
    宾客们一窝蜂涌去了新宅,林山卿落在了最后。
    她穿着华贵的新衣,发冠重,使她不敢低头。
    慢慢跨过门槛,一只手放在她面前。
    她笑着握住,走出门外。
    “阿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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