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多添了几分暴戾凶狠之色,好看的桃花眼上扬,眼底是轻蔑的笑意,他微微抬手擦去嘴角的鲜血,轻嘲一声:“是啊,又是我。”
    丹田的炙热让他整个人烧得火热,握着长剑的手五指收紧,剑峰多陷进地面半分,额上泛起一层薄汗。
    宫主缓缓站了起来,比方檬初矮上半头的他微微抬着头,充满皱折的眼睛微眯,脸上挂着阴森的笑:“我还以为,今年你会让我失望。”
    方檬初垂眸凝视着他,“我和自己说过,一旦我坐上这个位置,我就不会允许有掉下来的一天。”
    谁也不行。
    宫主嘴角缓缓牵出一抹笑意,眼里充满了赞赏之色,笑道:“当年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孩子能成大事,够无情、够狠、够冷静,你身上所有的特质都是我想要的,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孩子。”
    方檬初嘲道:“不这样的话,我当年还能从那个万人堆里走出来吗?”
    他永远都记得那天天色如墨,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脚下是许多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的尸体,血液黏稠得让他滑倒了数遍,空气中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底下是万丈尸骸,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来。
    当他走出迷阵时,等待他的就是和前任门主的厮杀,他已经不想再回忆那场厮杀,那拼了命都想杀了对方的想法,深深充斥着他的脑袋,只有血才能安抚他的情绪。
    后来他赢了,但是每一年都要再次重温这场恶梦。
    只不过角色从此改变。
    今年从万人堆里胜出的孩子和当年的他很像,心狠手辣,招招杀招,加之宫主给与过悉心的调理,和他这个刚杀完四头魔兽就来应战的人相比,他的体力占了优势。
    但是他们之间,活下去的就只有一人。
    而那个人,是他。
    那个孩子够狠,但是不够他狠,他没有半点心慈手软。
    宫主看着他,他眼里无波无澜,无法窥得他内心的想法,宫主没有看出端倪,像树枝般干枯的手伸出,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好孩子,不愧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孩子,先杀四头凶兽,再灭我今年的勇士——”顿了顿,他问:“你知道,为何今年是四头凶兽吗?”
    眸色骤然一深,观察着方檬初的眼睛。
    方檬初侧身躲开他的手,腕间一转,长剑于眼前消失,平静的视线落在宫主的面前,“知道。”
    宫主挑眉,反问道:“你真的知道?“
    “因为司风。”
    “宫主觉得我和她走得太近,怕我耽误了功法修为,更重要的是怕我动心有了软肋,于是你便派四头凶兽给我,一方面是警告我,另一方面是提醒我,还有一方面是,你真的下了杀心,若我死了,你便会安排新人接替我,但是我让你失望了,今年的胜者依旧是我,你新选出来的人,和我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所以现在,你放心了?”
    宫主盯着他,充满年龄的眼窝深邃,“嗯,你知道就好。”末了,另一只手伸出,掌心上面放着一个药瓶,朝他递去,“拿着吧,这药能助你于三天内把内息恢复正常,冥漾门的门主不能是一副体虚的状态。”
    方檬初瞥了他手上的东西一眼,视线很快收回,抬腿往宫主的身侧走去,双手背在身后,迈着稳步:“谢了,先走了。”
    这个地方,他真的不爱呆下去。
    宫主盯着他的背影,半晌,把药瓶狠狠砸在地上,灵药滚落出来,几圈后沾上了灰。
    方檬初回到宅里,第一件事便是身上那染了血的黑色衣裳换下,沐浴上药,确保身上的血腥气淡得几乎无从察觉后,他心里才生出几分满意之色。
    他换上一身干爽的白色缎带衣袍便出了卧室,脚底失去平日的沉稳,颇有几分轻快之色。
    刚踏出卧室数步,便看到门外站着的小段。
    他瞥了一眼,没有驻足的打算。
    小段垂着头,见他出来,连忙拦在他的身前。
    方檬初眉头一皱,停下脚步,扭头看他,“有事?”
    小段抿了抿唇,眼神有几分闪烁之意,“公子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他刚抬腿想要往前走,小段又把他给拦下。
    方檬初眉头不耐地皱起,“你干嘛?”
    小段挠挠头,看着他的表情欲言又止,“公,公子,要不睡个觉?你应该挺累的吧。”
    “不睡。”
    “公子——”
    他这反常的模样看得方檬初一头雾水,“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小段支支吾吾了半天,他实在是说不出其他的话,突然“唰”地一下单膝跪在地上,头低垂,没有说话。
    方檬初心里突然生出几分大事不妙的感觉,心里有个声音冒起,下意识快步往司风的院子走去。
    刚踏入院子,小奥看到他时立马双膝跪地,“公子,我错了,是我没有看好她。”
    心跳骤然加速,阖上眼眸,尽量让自己保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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