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被宣扬了出去,所有听说这件事的人都夸赞她忠贞节烈。
    当然,这完全救不了杨七郎。
    褚亭权势过盛,褚相已经觉察到了长女性情上的偏执疯狂,这几年开始有意识的限制褚亭的权力。若是新阳真想要救自己的丈夫,去恳求外祖父的效果远好于去跪褚亭。
    最后褚亭迫于舆论,总算给她写了一道懿旨,允许她前往诏狱去探望杨七郎。
    狱中的杨七郎在见到她后,自然是暴怒无比。
    “是你动得手?”
    “嗯,是我。”新阳没否认,“夫君没有将我供出去吧。”
    杨七郎倒不至于那么狠绝,要与新阳来个玉石俱焚,他在受审时,只是竭力否认自己与刺客之间的关系,但并没有说出刺客是新阳派遣来的。
    毕竟对他来说,新阳是个不错的妻子,既给他生下了后嗣,为人处世也很聪明,能够在关键时候辅助他。他要是说出刺客与新阳之间的关系,说不定自己还要受牵连,何苦?
    “你放心我什么不该说的都没有多说,但是公主,你会救我出去的吧。”
    “那是自然。”新阳伏低头颅,一如既往的温顺识趣。
    然后么……
    然后她杀了杨七郎。
    在杨七郎即将踏上流放之旅时,他越发的暴躁,并且开始怀疑新阳答应要救他是否是句实话,于是她只好悄悄命人杀了他。
    对此她毫无愧疚。
    她是长在褚亭身边的孩子,褚亭的世界是没有善恶对错与道德的,褚亭也不喜欢讲究什么委婉迂回之术,凡是让褚亭不快的,都被她以绝对的强权和暴力碾压。
    新阳虽说不比褚亭,手中不曾握有大权,但她见惯了褚亭的处事态度,下意识的模仿褚亭对人命漠视的态度。
    杀戮是会让人产生一种诡异的喜悦的,支配一个人的生死,就好像能够支配整个世界。
    而在杨七郎死后,整个杨氏一族的怒火都将被点燃。
    *
    “她还不肯离开洛阳么?”常昀趴在窗边,懒懒的问道。
    瘸了一条腿的老黑猫今日难得心情不错,踩着夕阳的余晖,扑着一只春末夏初的蝴蝶。常昀的目光追随着黑猫,不经意间带上了些许柔和。
    “她?”侍立在他身后的钟长生揉了揉鼻子,装作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她是谁?”
    常昀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褚二娘的事情,陛下为何要问我呢?”钟长生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些徒弟都告诉朕了,你与二娘走得很近。”常昀站起,一步步走到钟长生跟前,“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钟长生避而不答,只问:“陛下为何非要二娘离开洛阳呢?”
    常昀盯着他看了一会,两个人就这样无声的对峙了片刻,最终还是常昀先开口,“洛阳很危险,朕也不想再见她了。朕让人去刺杀了好几次,竟然都没能吓走她。”
    “陛下未免也太……”
    “朕待她已经足够好了。朕不过是吓一吓她,可你知道有多少人是真的想要杀她么?不说别的,杨氏一族就铆足了劲要将府中的娘子送入掖庭。要不是朕暗中命人保护了二娘,你以为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略顿,他再一次问道:“你与褚二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钟长生的脸上浮现出尴尬之色,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平日里那个似是高贵不然凡尘的半仙,“臣早年……曾途经琅琊郡,见过东安君……”
    东安君放浪之名天下皆知,常昀很快就猜到了钟长生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曾是东安君的入幕之宾,阿念或许本该姓钟。意识到这点后,常昀阴沉着脸瞪了钟长生一会,忽然冷哼了一声。
    “陛下?”
    “没什么。”常昀意味不明的扭过头去,过了会又说:“既然你与东安君认识,那么就为我做一件事。”
    “陛下请吩咐。”虽然隐约觉得常昀的态度有些奇怪,但钟长生不敢多问什么,恭敬依旧。
    “去为我送一封信去琅琊,给东安君,越快越好。”
    “臣去?”
    “不,你留下。随便派遣你哪个弟子去都行。朕还有事要询问你……”他神情复杂,温柔之中掺杂着茫然,“朕这段时间,总能见到她。”
    钟长生缄默不言。
    堂堂大宣皇帝近来总说自己能够见到一个死人。平阴君入土已有四年,他却在这段时间里频繁的声称自己好像见到她了。
    钟长生问过他是在哪见到的平阴君,他所见的平阴君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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