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安君问。
    “没事。”常昀摇头,犹疑片刻后,笑了笑,还是将话说了出来,“只是您给了晚辈一种亲切之感,让晚辈不犹觉得好像在哪曾见过您似的。”
    常昀不是一个会主动向长辈套近乎的人,因此在听到他这番话后,褚谧君猛地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再次落到了自己这位姨母脸上。
    是的,她现在也觉得好像曾经在哪见过姨母,尽管这明明只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想起来了,清河王妃画中之人,有着与东安君相似的眉眼。
    东安君不可能感受不到三个孩子异样的目光,于是疑惑的看着他们。
    “阿母很像我们三个之前见到过的某人。”阿念是东安君的女儿,说话自然也不需顾忌太多,直截了当的将这事说了出来。
    “哦?是谁?”东安君倒也不生气,而是好奇的询问。
    “那人我们也没见过,只见过……画像。”阿念说。
    “是什么样的画像?”
    阿念看向褚谧君,后者朝她摇了摇头。今日出门是为了送阿念出城的,她怎么可能将常昀临摹的画像也随身带过来。
    “不要紧,我现在也能将那幅画重新画出来。”常昀道。
    阿念赶紧转头吩咐侍女,“快,准备笔墨纸张,设案。”
    东安君看起来对有人模样像自己这件事并不在意,在常昀作画的时间,她坐在一旁品茶,时不时与阿念和褚谧君闲聊几句,偶尔也会同常昀说话。
    然而等到画像完成并被送到她面前时,坐在距东安君不远处的褚谧君,清楚的看到东安君脸上的闲适与淡然,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其实清河王妃遗作上的那个少年,也只是五官与面容轮廓与东安君略有些相像而已,若非如此,阿念也不至于一直觉得少年眼熟,却迟迟不能将其与自己的母亲联系起来。
    寻常人若是知道有人与自己容颜相似,豁达些的会一笑置之,性情古怪些的,也不过是背后耿耿于怀而已。可在东安君看向画像的那一瞬,褚谧君从她眸中看到了肃然之色。
    就好像交到她手上的不是一卷画,而是一把出鞘了的刀。
    但那份肃然,只存在了不过片刻,很快她便又轻轻笑了起来,“不像不像,一点儿也不像。”
    常昀以一个画师的目光打量着画中少年与东安君,道:“或许有些冒犯,但画中人的眉眼与唇形,东安君您的确十分相似。”
    “这世上所有人都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偶有相似之人不足为奇。你见我觉着面熟,我还觉得你似曾相识呢。”她满不在乎的又看了眼手中的画像,显然不欲将这一话题继续下去。
    褚谧君和常昀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这日褚谧君将阿念送到东安君手里时,天色已晚,看起来不适宜再赶路。东安君便带着阿念附近的驿馆住下,只等第二日稍作休整后再离去。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进城去见一见自己父母的意思,只是在褚谧君告辞之前询问了二老的身体状况,之后再不言语。
    回洛阳城时,褚谧君与常昀结伴而行。她坐在车内,而常昀则策马走在车外,与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
    “你有心事。”褚谧君从他的语气中判断出了他此刻的情绪。
    “一会觉得东安君真是像我母亲画中的那个人,一会却又觉得不是。”他说:“询问过府中老仆,他们都说不知道我母亲曾有过那幅画。后来我索性一咬牙将这事同我父亲说了,他说……”
    “说什么?”
    “他说他也不知道,当年我母亲闲来无事的练笔之作成百上千,他早就不记得了。然后他将我打了一顿,因为我随意乱动我母亲的东西。”
    褚谧君没忍住笑出了声,但马上又板起脸装作方才什么都没发生。
    “你在笑我,我听见了。”车帘外,常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褚谧君挑起一条缝隙,从缝隙中往外看,正好对上常昀的目光,他朝她看了过来,眼波在夕阳下有细碎而耀眼的光彩。
    “我忽然想清楚了一件事。”他说,语气听着有些激动。
    “什么?”
    “东安君与画中人相似,可又不是十分相似。毕竟男女有别。可是……”
    “可是穿着男装的,不一定是男人?”褚谧君霎时理解了常昀的意思。
    “假若东安君年轻个十多岁,再换上一身男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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