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卿眼尾一挑随即明白了楚华樆的深意,“事情越是朦胧,便越是有人好奇。”
    怀疑的种子种在心里了,不需要他们再去做什么,便会有人主动去做了,甚至等到东窗事发那一天,所有人都会联想到曾经听到的只言片语。
    一件一件的小事不足以彻底搬到二皇子,但若是这些小事全部积攒起来在同一个时刻爆发,那便是他大势已去的那一天了。
    邵卿敛袖拱手道:“在下尽快去办。”
    楚华樆微微颔首,又同他们说了几件朝中的事,直到天色渐晚了才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其他事情容后再议。
    槿桦同邵卿一起出了书房。她与邵卿并不同路,槿桦住得离楚华樆近些,自那年搬进来便一直住在西边的房间,而邵卿是后来拜在楚华樆门下的,现在所住的地方正好是槿桦当年居住过的南苑。
    槿桦不愿与他单独相处,微微点了下头示意了一下便打算直接回房间了,正欲转身,谁料邵卿却在她身后蓦地开口道:“槿公子留步。”
    槿桦回眸看向他,微蹙了一下眉心,她淡淡道:“邵先生还有何事?”
    邵卿敛了敛衣袖,沉声道:“二皇子与我们撕破脸到底是因何而起公子应该很清楚,还请槿公子别把你的私人恩怨带到这来。我理解你的复仇心切,但还请公子多为大局着想。”
    槿桦顿时不悦:“先生实在说我公报私仇了?”
    “我只是希望公子可以在遇到有关恒王的事情上不要如此急躁。”
    槿桦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急躁?她是想早日还她哥哥一个清白向楚怀恪复仇,但他连她最初的那后半句话都没听完,究竟是谁更急躁了些。
    槿桦缓缓开口道:“我倒是希望先生能抛开些偏见,不要因着先入为主的观点想所有的事情。”
    邵卿眉头微微皱了皱,他顿了顿,蓦地开口道:“公子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槿桦一怔,没明白他这样问的意思,正欲开口询问,身后的书房内忽然传来楚华樆的声音。
    “槿桦。”
    槿桦知道他这是要她进去的意思。
    邵卿回头看了一眼,拱手作揖道:“在下告辞,还望公子好自为之。”他说罢便直接转身拂袖而去。
    槿桦被他这次次的“好自为之”弄得有些窝火无处发泄,随手锤在了廊间的石柱上。她随即敛了敛神色,抬手揉捏在眉心上,压下了这点火气这才敢进去见楚华樆。
    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和他两人。
    书房的中央烧了些炭火,整个屋子里都是暖暖的。
    楚华樆抬手示意她过来,“生气了?”
    “没有。”槿桦盯着一旁的书架子,站得近了却没敢去看楚华樆的眼睛。
    楚华樆将她的样子尽收眼底,声音淡淡的:“我改日会跟他谈的。”
    槿桦一怔,知道楚华樆说的是什么意思。对方也没等她回答了,抬手握了她的手腕,举到她面前让她看看自己刚刚弄出来的痕迹。
    “还说没有?”
    槿桦心脏漏跳了一下,她自知理亏往回缩了一下胳膊想将手抽回去藏在袖子了。楚华樆眸色微沉,手中又加重了些力道。
    “别乱动。”
    那双深邃内敛的凤眸一直望在她的左手上,被如此盯着让槿桦心跳没来由地又加快了两分。
    槿桦只想赶紧把手抽回去,她辩解道:“不生气,真的没事……”
    楚华樆直接俯身堵了她的唇不让她说话了。这下槿桦确实是彻底老实了。她耳尖霎时间涨得通红通红的,眸光潋滟,却再不敢开口了,纤长微弯的睫毛轻眨间仿佛在无声地控诉对方,哪有用这种方式不让她说话的……
    楚华樆吻完她跟没事人似的,像是很满意她现在乖巧的状态,楚华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他回身从架子上取了瓶药酒,示意她自己将手举好。
    槿桦迫于他的“淫威”不敢不从,楚华樆拿着药酒一点一点扶在她受伤的地方。
    楚华樆的容貌无疑是极为俊美的,五官深邃而立体,眼眸狭长微挑,从槿桦这个视角看向他刚好可以看见对方漆黑眸子里映出了她的影子。
    那双可以将一切情绪悉数吞没的漆黑静潭里,唯独映着她一个人。
    这样的认知让槿桦的心脏蓦地一紧。
    楚华樆恰好抬眸望向她的眼睛,他薄唇轻轻勾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我这瓶药酒都快成专门给你备的了。”
    槿桦垂下视线,声音低低的:“我再赔给殿下一瓶就是了。”
    楚华樆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鬓角的碎发。
    他缓缓道:“嗯,也不是不行。”
    槿桦抬眸一怔,谁知下一秒便被他刚好伸来的手轻捏了下颌。
    修长微冷的指尖轻触在唇边的感觉令她呼吸一滞,槿桦听见他腰间垂挂的配饰发出轻微碰撞的声响。
    “但总得让我先收点利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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