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
    邵卿长眉一拧,广袖微敛缓缓分析道:“二皇子此时急着行动, 多半是因为王爷前段时间在朝中颇得圣心的缘故,他总归是按捺不住了。”
    楚华樆一双狭长的凤眸中透着深不可测的幽深,绣着金银二色云纹的袖口轻搭在书案的边缘处,修长的指尖有规律地轻叩在桌面上,倒叫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打算。
    邵卿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道:“王爷,依在下之见此事还是推了为好。如今皇上格外重视西南灾情,出不得一点差错,朝中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此事。在下甚至王爷深谋远虑,倒不是担心王爷处事,只是觉得这前前后后要花的心思,得不偿失。”
    槿桦闻言看向邵卿,眼尾微挑,心道真是难得有同这人有想到一块去的时候。
    楚华樆抬眸望见了她偏移的神色,眸光深邃,饶有兴致地打量在她身上,缓缓开口道:“槿桦,这事你如何看?”
    槿桦猛地回过神,没想到楚华樆会这个时候唤她。她忙垂眸抿了抿唇,思忖了片刻,认真开口道:“王爷此番确实还是避开这差事为好,正如邵先生刚刚所言,如此远的距离稍有不慎便会落人话柄。二皇子既然那么想去不如便顺水推舟成全了他。”
    槿桦抬眸望了他一眼,见楚华樆微微颔首,继续开口道:“二皇子此人心思颇深,他为了一己之私,什么事不敢做?我们在明他在暗,背地里做些手脚这种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无事尚且需要处处留心,更何况二皇子很有可能会借此生事。槿桦想着,如今楚华樆在朝中凭借西平城之功突然势起,本就在风口浪尖上,朝中的朝臣既有二皇子一党,也有一些大皇子旧部忠于自己的主子势必要日后讨回个公道。
    大皇子出事,在外人看来这贺俨的前前后后变化更像是二皇子与三皇子联手而为,因而这些人时常将矛头直指楚华樆和楚怀恪。
    言官上谏君王之失,下谏百官之过,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说的。此事若办的好便也罢了,若是办不好出了一点差错必然又有人要跳出来大做文章,二皇子也会暗中推波助澜。
    槿桦也明白,以楚华樆的心思与谋略未必应付不来,只是这样比较起来,这前前后后要经历的一番周折就显现的没有那么值得的了,如此倒真是应了邵卿所说的那句“得不偿失”。
    槿桦抬眸间不经意地对视上楚华樆那双深邃的眼睛,忽然觉得他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有了这样的打算了,今日过来不过是再听一听他们的看法罢了。显然,他们三人所想的是一样的。
    不过这些道理她都明白,可思来想去还是有些顾虑,槿桦顿了顿,手指在不经意间微微攥了攥。
    楚华樆敏锐地发觉了她的小动作,这丫头在想事情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轻攥一下手指思索,他没打断她的思路,任由她垂眸思忖。
    槿桦琢磨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殿下,只是我还有些担心,若是真的让二皇子去了,会不会助长他在朝中的势力?”她只顾着想二皇子的事,也忘了刚刚还克制着自己要在有旁人的时候唤楚华樆“王爷”了。
    邵卿望了她一眼,眉心微蹙,道:“公子当明白同一件事上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他本意她这回终于能看清楚局势了,结果没想到却还是说出这种话来。
    楚华樆薄唇轻勾,背靠在那张黑漆木纹宽椅的椅背上,慢条斯理地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玉扳指,似是漫不经心般地开口道:“若是同一件事上不能兼得,那么若是在其他事上呢?”
    邵卿眼眸微动,沉声应道:“二皇子走了,但投靠他的官员走不了,前段时间为了弹劾王爷他们也是花了不少心思,不过同样的,自己的身份也全都暴露无遗了。二皇子走了,这些浮于表面上的人也就失了主心骨,想来拿捏起来一定十分容易。”
    楚华樆起身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衫,漆黑而又深邃的凤眸扫过在前面站着的两人,而后云淡风轻般地望向窗外的庭院。
    他声音低沉而又平缓:“夏天到了,野草也生得旺盛,是该修剪修剪枝叶了。”
    ☆、第九十三章
    楚华樆有心避让, 运送赈灾粮食钱款的事果不其然最终被二皇子楚怀恪揽了去。不明这其中缘由的人都以为楚华樆这是白白放弃了一个能再次受到皇上赏识的好机会,暗道还是二皇子懂得主动把握时机。
    槿桦瞧着那些势利的人抿唇不语, 这些连朝中局势都看不懂的人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二皇子主动请命,领了圣旨便带着手下的人清点了要运送的货物,即刻启程向西南而行。主事的人已经走了, 剩下的人便好对付多了。朝中没了二皇子,再加上西南的事情也按部就班地在解决,先前紧张的气氛终于有所缓和,朝中也迎来了片刻的宁静。
    一晃就是夏日结束, 秋日里的第一场雨, 淅淅沥沥,冲淡了往日了的炎热,也将几分难得的清凉带进了酷暑之后的皇城里。
    先前因着楚华樆被册封为容王, 皇上一并命人重新修缮扩建了容王府, 所有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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