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惊心的血。
    主持人也发觉,“宁先生,你的手……”
    画面戛然而止,插播进广告。
    广告结束,画面中,宁焰已不在。
    江渔也看到了,他再看了眼盛寒凝住的脸色。犹豫了几瞬,还是说道:
    “本来你和他不会再有联系了,所以我就没告诉你关于宁焰的事情。寒寒,其实在去年十二月份,我曾见过宁焰。”
    盛寒从怔愣中反应过来。
    “徐闻切先生从他车上下来,徐闻切是个著名的心理学医生。而宁焰他,当年的狂肆与张扬不再,整个人的感觉完全变了。”
    江渔回忆起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接着说,
    “寒寒,宁焰他,应该是病了。”
    是心病。
    盛寒的语气很沉缓,“应该不会吧,他的性格虽然是变了很多,可是八年过去,人都会变的,至于他和心理医生见面……应该是一些压抑的心理情绪需要舒缓。”
    她的底气越来越不足,甚至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要去找他,哥。”盛寒的脸上有了波动,言语急切。
    “先别急,这档是直播节目,直播室应该在城南的广电大厦,也不知道宁焰采访结束后去了哪,你先打电话问问。”江渔以为他们如今是情侣关系。
    盛寒翻到许久未联系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手机里冷冷播放着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眼里闪过那条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迹,再听江渔说他心里病了,总是不禁把这二者联系在一起。
    “他人在华敛城,下班了一般会回潋滟浮天,哥,你送我过去吧。”盛寒有些急。
    江渔没有多问,驱车送她往潋滟浮天去。
    街景快速流转,没谁有心思顾及。
    周放时常陪在宁焰的身侧,她又拨打周放的电话,冰冷的机械音不断重复,电话无人接听。
    盛寒和宁焰的婚姻,完全是宁庆促成。
    她一直不明白爷爷为何会找上她,让他们结婚。
    面前骤然摆出个婚姻选项,暗如沉渊,深幽不见底,盛寒还是一头扎进去了。
    宁庆同盛寒说过,去年十二月份,宁焰曾出过车祸,车高速行驶中撞上护栏。
    在医院里躺到今年三月份。
    记忆浮现,盛寒回想起,春光明媚的日子里,她和宁焰领红本结婚证。
    千算万算,也未算到,八年后重逢时,竟然是直接领结婚证。
    那时,他刚刚出院,面色依旧苍白,脸上并无喜色。
    重见后,盛寒隐约觉得,宁焰的心里是病态的。
    江渔的说法更是印证了她的想法。
    爷爷宁庆打电话给她,满是慌乱,
    “寒寒,你联系得上焰焰吗?节目里他的手伤了,给他打电话,手机关机了,周放那小子又不接电话。”
    “我也联系不上他,正要回家看他在不在。”她沉缓地说。
    “寒寒,焰焰他一直不让我多说他的事情,当初我也就没和你说明白,他其实一直在看心理医生,有好些年了,和你结婚后,徐医生说他状况好了许多。”
    他口中的徐医生就是徐闻切。
    江渔已经同她说过。
    盛寒如今再听到,并不惊诧,很平静,
    “嗯。”
    她想了一瞬,还是问出了口,
    “宁焰他,怎么会变得要去看心理医生?”
    宁庆叹了声冗长的气,
    “一次变故导致的,我们都不想再碰焰焰心里头那道疤,等他渐渐走出来了,我再找时间和你细说吧。”
    说着说着,宁庆的声音飘渺苍老了几分,
    “他如今,什么都闷在心里,也就能听听你的话,你多劝劝他,我怕他今天情绪不好。”
    指甲扣紧手机的金属表面,盛寒扯起嘴角。
    宁焰又怎会听她的话。
    但她还是语气宽慰地说:“我会劝他的。”
    最后,宁庆说了一番话,他说:
    “寒寒,不是我为焰焰辩解,只是他这些年非常缺乏安全感,防备心也重,即使心里头有你,在不明确你的心之前,他会一直缩在自己的壳里的。”
    盛寒没有时间多加思索这几句话。
    因为车进了小区,她急急挂了电话,要去确认宁焰有没有回来。
    车停至潋滟浮天小楼前,江渔看着盛寒匆匆进去的背影,重新启动车,在夜色里离去。
    院里暗夜笼罩,唯有零星的三两盏路灯亮着,光亮未填补所有阴暗。
    二楼,宁焰的房间黑沉一片。
    宁焰没有回来,也没准备回来。
    盛寒脚步慢下,一颗心却依旧沉沉浮浮。
    温姨耳朵灵,见她回来很开心,
    “寒寒回来啦,温姨给你煮宵夜去。”
    她脑海里满是宁焰的手心,白皙上蜿蜒着一道血流,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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