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宇的死。
    容话置若罔闻。
    “血亲之仇,不共戴天。”盛琼楼幽幽道:“我们之间的冤孽,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了断……”
    盛氏兄弟,狼妖稜岁,僧人戒刀。
    这四人就像一个解不开的环,环环紧锁上了死扣,除非有人砍了锁弄坏了那节扣,这个环才能得到解脱。
    只是盛琼楼没有想过,砍断这个环的人会是盛玉宇。
    他的眼珠动了动,转到一旁纹丝未动的容话身上,也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说道:“死了亲哥的人是我,你一定要比我哭的肝肠寸断吗?他不会怪你,我更没有立场指责你,你不需要自责。”
    说完这句话,他又突然联想到,盛玉宇爱哭,交的朋友兴趣相投,自然而然也是喜欢哭的。
    而哭一场,大概什么棘手的问题都会被暂时抛在脑后不去理会。以前,盛玉宇就是这样。
    那就让他哭一哭,自己当做没听见。
    盛琼楼这么思忖着,他不会安慰人,翻了个面不去看容话。片刻之后,他忽然听见推窗的声响,盛琼楼斜着眼往声源处看了一眼,容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窗边。
    夜风从外灌进来,容话的衣服被吹得鼓鼓作响。盛琼楼从地上一翻而起,瘸着前腿挡在容话跟前,“你要干什么!”
    容话低头望着盛琼楼,指向护栏外。
    盛琼楼偏过头往下看了一眼,地面距离他们现在所在的楼层有百米,下方灯火通明,大片白蔷薇园绽放的花如星落云散一般交错着点缀在绿茵之中。然而盛琼楼却看不出这些蔷薇的娇美,只觉得那些花像许多只张牙舞爪的爪子,白涔涔的,让他恶寒。
    盛琼楼心里暗骂了一声渊泽之主这老妖怪,磨着牙对容话道:“你不是把命看的比什么都重吗?现在我们在顶楼,你要是跳下去就得摔成一滩肉渣,刚好喂了这鬼地方的一群怪物!”
    说是顶楼,其实是城堡的最顶端。刻意营造出的星河灿烂的天地,没有把整个城堡的轮廓照应清晰,只见那隐藏在阴影中的顶端呈现出细长的塔状模样,高耸入云,晃眼看去快要和星辰比肩。
    而容话此刻正处在顶端的卧室中,距离地面,遥不可及。
    容话绕开盛琼楼,兀自走到护栏前,望着下方的远景,眸中黯淡。
    盛琼楼看见他走在护栏边上就没再动作,意识到自己多半会错了意,气急败坏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没转头回房间,一双兔眼紧紧锁着容话,生怕他又有什么别的举动。
    塔顶的风一阵紧接着一阵,凌冽急促,像数把无形的刀切割在皮肤上,留下疼痛,却找不着痕迹。
    “人跳下去,会摔死。”容话声音平淡,“妖也一样?”
    盛琼楼思索着这句话里的含义,眼珠转的飞快,“你想跳下去?”
    紧接着又问:“现在就走?”
    容话弯了弯腰,从地上把盛琼楼抱起来,“现在带你走,会不会太勉强你了?”
    盛琼楼嗤之以鼻,“这个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容话点了点头,站直身体,重新看向下方因为隔的太远都变得模糊的景物,“他不会轻易放我走。”
    盛琼楼深以为然,面上却没有显露,“只要我不死,就一定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容话不答,沉默了片刻后把盛琼楼放到一旁,远离护栏,“我想先试试。”
    盛琼楼心底顿时生出不妙的预感,警觉道:“试什么?”
    容话单手翻上护栏,站在台面上,哑着嗓子道:“有多少人在监视……”
    一道白影迅速的从台前倒下去,盛琼楼瞪大了眼,回过神来时立刻跟着跳上了台面,伸出爪子只来得及抓住跳下去人身上的西装,“容话你疯了!”
    他刚准备恢复人身跳下去将容话救回来,便看见下空成群簇拥的血蝶闪过,把容话的身形笼罩住,下坠速度立刻变慢,几乎是平稳的把人送到了地面。同一时刻,隐藏在暗处的数十只鬼探出头,一概披着颜色各异的狐狸皮,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刚落下的容话,暂时没有上前。
    盛琼楼在上方把这些动静尽收眼底,冷笑连连,丑恶的鬼披上再好看的皮还是一只彻头彻尾的鬼,心里却在暗自记录着这些小鬼们的身形和藏匿的地点。
    他正记到一半,卧室里紧闭的门突然从外面被轰的推开,伥鬼手中提着个铁质的兔笼子,带着三眼红鬼和独角鬼迎面朝盛琼楼走来,伥鬼皱巴巴的狐狸面上带着盈盈笑意,“魑魅魍魉四位琼楼之名如雷贯耳,今天一见,果然不负盛名。”
    盛琼楼此刻的兽形就是一只弱小的兔子,他看见伥鬼手里拿着的笼子就知道就三只走狗来路不善,又被故意奚落了一遍,本该暴跳如雷,但心里清楚他们处于弱势,现在硬碰硬吃亏的是他自己,便隐忍着不发,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们想干什么?”
    “别退啊!”伥鬼朝盛琼楼招了招手,一旁的独角鬼顺势打开兔笼子的门,只听伥鬼道:“你再退一步就得摔成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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