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交接,他笑得十分坦荡,她自愧不如,收回了目光,对陈雄伟说道:“陈总,吃饭的时候就不要提我犯错的事情嘛!这个鸡腿烤得正是火候,您快尝尝。”
    这顿饭吃得十分和谐,又到了返程回泽市的时候,还是像来的时候那样,张宸聪开车,简风和纪山荷坐后排。他近在咫尺,甚至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与呼吸,她却觉得异常平静,没有纠结、没有忐忑、没有期待、没有波澜,果然还是需要一个答案啊,即使是最坏的结果,也不会再让人不安了。
    一夜无梦。
    天籁轻响,墨蓝色天幕徐徐撤去,蔚蓝色晨曦盈盈布满穹宇。微风乍起,湖边荷塘泛起了一层层的涟漪,荷叶与荷花轻轻地摇曳,引来几只蜻蜓翩跹飞舞。上一次……看到荷塘荷花,还是一年前那个落日熔金的黄昏。
    她想,用眼睛存储的记忆最能欺骗人,挨挨挤挤的荷叶;粉□□红的荷花;洒向荷塘的阳光,不管是朝阳还是夕阳,它总归是阳光,明明是差不多的光景,却带来物是人非的怅然。
    她在荷塘边驻足良久,在回忆中与他相遇。融在夕阳中的温柔笑意;山葵色衬衫的轻柔触感……朦朦胧胧间,卢雅言找她喝咖啡的情景突然冒了出来,就像锦缎中藏有一颗锋利的针。她整个人猛地一颤,一回头就看到了真真实实的简风。
    她极少见到他没穿正装的样子,而这一次实在印象深刻。他身着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色T恤,目光柔和,笑容如水般清明,仿佛收敛了朝阳的灿烂光芒,耀耀生辉。
    她愣住原地,简风笑问:“这么早就跑完步?”
    大脑一时短路,倒没听清他说的什么,竟有些手足无措,左右微微环顾,纪山荷终归想起如何与人正常打招呼:“简所,你也很早呀,这么有兴致来散步?”
    好一阵安静,他没有说话,空气在四周慢慢流淌,风吹得她和他的头发不停撩动。
    好尴尬……这个时候要做点什么才好。她抬起护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道:“简所您自便,我出了一身汗,先回房间洗澡了。”
    本以为刻意制造出来的静谧会让她说些什么,她倒是正如他预料地开口了,可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躲避。他暗自好笑,走到荷塘边,看向那飘忽起伏的荷叶,嘴角微微上扬,清朗的语调一字一句传入纪山荷的耳朵:“不想见我?既然这么不想见到我,又为什么专门给卢雅言发一个朋友圈?”
    怦然心动(四)
    纪山荷定定站住, 脊椎逐渐僵硬, 直至连着背部变成钢板一块。他怎么会知道?卢雅言告诉他的?他是真的知道还是故意诈她?
    没看到证据之前,当然是死不承认。
    心脏急速缓冲过后, 再一回头,她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盈盈笑脸:“简所,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我已经很久没有发朋友圈了……”
    就知道她会抵赖!简风轻笑一声, 拿出手机调至纪山荷发的那张朋友圈截图,端端正正伸直她眼前,道:“难道这是PS的?”
    有图有真相, 还能怎么狡辩??
    折磨她半个多月, 苦苦寻找答案的事件, 他亲自把一个求证的绝佳机会摆在她面前。额上汗珠渗出,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既惊慌又沉着;既紧张又释然。
    要说出来吗?亲口问他?
    请问简所, 你为什么要把我这个和你不相干的人推出去当挡箭牌呢?为……为什么要把别人的自尊放在脚下践踏?也许我曾经喜欢过你, 也许它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我自己来说, 它……它……
    对她来说是什么?是不打扰的爱意?还是有生以来最疯狂的压抑?连续堆积的情绪已然到了嘴边,却突然泄了气, 不得不承认,这出蹩脚的独角戏早已结束了。她抬起眼:“简所,我不过是给卢雅言发个朋友圈而已, 以我和筱蓁是朋友为例, 证明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也让她以后别来找我了。”
    辗转反侧,躁动不安,他从未觉得失眠的夜晚过得这样疾速,看着窗外由漆黑到墨蓝,由墨蓝到深蓝。黎明破晓之前,临时做了改掉近一个月工作行程的决定,边打订机票电话边收拾行李,在飞机上写下三十多项会议议题,匆匆忙忙赶到泽市。就是为了问她为什么要发这个朋友圈?
    或者,还有别的什么?
    胸腔涌出极致的渴望,不愿等待,不再迟疑,他走前一步,与她近在眉睫:“山荷,你一直都很喜欢我?”
    她惊得差点跳起来,矢口否认:“我没有!”
    将近一年的困惑终究出口,哪能就此放过?他似笑非笑,步步紧逼:“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要给卢雅言发一个朋友圈?我猜是试探她?试探她什么?和我有关?”
    纪山荷被他一连串问题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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