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哈哈……”
    秦九酝震惊,不由得瞟向一旁年迈的老人。
    “夫君……”阿迎抽泣,竭力逼迫自个开怀大笑,“我都要走了……说些开心的。你快看看我这身甲胄,是不是很合身?传闻现今有位的今大将军年轻有为,骁勇善战又待下属极好,不晓得我是否有幸能入他麾下?”
    秦九酝舌尖顶了顶口腔,琢磨她口中的今将军十之八九是,玄衣男子今朝。
    “盔甲很称身。阿迎如此心善能干,势必能得今将军青睐……”男人调节情绪,小心翼翼道:“我和儿子等你戎马归来……然后平平淡淡、粗茶淡饭,一齐给父亲养老好吗?你别怪他老人家……你要埋怨就冲我来……好不好?”
    阿迎沉默俄顷,终是与男人相视一笑:“好。”
    继而,她转身戴上头盔,红着眼逼迫着自己迈出一步又一步,势要在勇气耗尽前离此间承载了她一生的黄墙小院,越远越好。
    ——夫君是她的曾经,儿子是她的未来。
    男人目送阿迎远去。他从三春等到暮秋;从孟夏等到季冬;从儿子牙牙学语等到蹒跚学步。
    他一遍又一遍拒绝父亲再娶的提议,撑着断腿替一间寺庙办事来赚点小钱过日,活得清贫又满怀希望。
    可他等来的,是一群野蛮撞开他家大门的彪形大汉。
    一位面带刀疤的男子手握斧头,冲正怀抱孩子喂鸡的刘家男人狞笑:“呦,别喂了,来来来……聊聊。”
    秦九酝打量来者,认出他是上次歌女哭喊求饶着请他回头的刀疤男。
    “赵应!”男人扫了圈刀疤男后方跟随的壮汉,心生不妙,却依然梗着脖子高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切,什么时候轮到你问我了?”赵应掏掏耳朵,“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是否追随教主?”
    “做梦!”
    赵应嗤鄙,不等他讲些什么,刘家老爷爷便骀着背自他后方走出,尖声喊道:“糊涂!我瞧你是读书读傻了!秀才考不上反而染了一身迂腐味!”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叛国乱民绝非君子所为!”男人反驳。
    他话音甫一落地,赵应的斧头就砍在了他肩头,刹那鲜血四溅!
    “你……”男人愕然。
    赵应阴笑,“我什么?我最讨厌的便是你们这些穷书生,操着满口之乎也到处行骗!”
    说完,拔出斧头,带出一股热血洒上黄墙,随即再次挥动凶器,开启了残忍屠杀。
    秦九酝连忙闭上双眼,一手不忘伸去遮挡陈恩童的视线,身体克制不住地发抖,耳边是利器劈开肉体的轻响;是孩子的哇哇啼哭。
    她听到有人振奋欢呼:“杀杀杀!不从教主者入地府!”
    她听到刘家爷爷冷漠道:“既然你执意不改便莫怪为父狠心了!孽子放心,为父已经请求教主为你做法,你来世会投个好胎的!”
    秦九酝双拳紧攥,悲愤而惊骇。
    这他妈怕不是一群疯子!?
    似乎过了许久,待四周的响动全都归于寂静,秦九酝方因按捺不住探索的念头,睁开双目……随之就看到一口简易的棺材,老爷爷一脸麻木地蹲在旁边烧着纸钱。
    秦九酝眉头蹙起。孩子呢?除了这老头……全死了?
    “冲!”
    一阵惊雷般的震地厮杀声由远及近,须臾有人一脚踹开木门冲入小院。
    来者手持重剑,一身黑甲,马尾间别着一枚黑翎毛,面容秀丽中透着一股英气……是阿迎,她回来了。
    然而,等她的人呢?
    秦九酝望着女人身上的黑色战甲,明白她当真如愿进了今朝旗下。现在回来却并非因为我军凯旋,解甲而归,而是跟随今朝前来围剿此城暴民。
    阿迎视线紧盯那樽棺材,推开妄图阻拦咒骂她的刘家爷爷,哽咽着一把掀开棺材板!内里零散的尸块,以及夫君、儿子的头颅无声告诉了她,那个残酷的答案。
    “里面还有一个!”有百姓挥着斧头追入小院。
    阿迎闻声,慌忙为夫君儿子重新盖上棺材,一剑割开已逼至她身后的百姓咽喉,鲜红的血液渐上她脸颊,末了连着眼尾滑下的泪珠一同滴落土壤。
    “是谁杀了你们……”阿迎崩溃。
    她跨过尸山血海,杀出一条血路归家……迎接她的却是一口棺材,爱人在里头,她在外头。一块并不厚实的木板,割出了泾渭分明的生死阴阳。
    虚像骤然终止,一片狼藉的黄墙小院内,那位黑甲女人的身影一点点消散于月光之下,独剩她的绝望悲鸣良久回荡于漫漫长夜间,“是谁!!!”
    肝肠寸断。
    “这什么啊……”陈恩童接受不能,将头抵着秦九酝肩膀,直至感觉周遭安静了才皱眉抬头,迷惑道。
    她不懂朝阳古语,瞧适才那一幕幕全息‘小电影’就宛若被迫欣赏了一场有声默剧。
    “阿弥陀佛。”老和尚闭目低眉,神情慈悲,“刚刚的,是这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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