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廉心中微微悸动,如同蜻蜓点水。原本停在秀发中的手停顿了一下,神色深邃的给她擦拭着眼角,突然陷入软糯的小手中。
    正想抽出,终究舍不得那份软玉娇香的触感,柔荑一般缠绕着自己手掌,炽烫又潮湿。神思飞远,手又抓紧了一些,好像能解心头一痒。
    魏菲絮又翻了个身,将手抽了回去,雪白的臂膀附在脸庞。顾廉低头望着她,紧攥着残留在手中的温香。
    “公子,楚州密报。”凌风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顾廉被他声音一惊,转过头回了神。“让他先在书房候着。”
    “是”
    随后便给魏菲絮掖好被褥,心绪复杂的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十九章
    夏历一月一岁首,炮竹声响又是一年。
    年尾甘四被顾氏勒令回家祭灶忙年,魏菲絮不喜应酬,于是就趁着庙会和一众小姐妹去十里棠街玩耍。
    街道上挂灯结彩,辉煌通明,面具、糖人、灯谜以及色彩繁复的年画遍布长街,技师们游龙舞狮,锣鼓滔天。看的人纷至沓来,欢声笑语。
    随着人潮不断涌入,魏菲絮和顾清蓉她们走散了。
    眼看时辰还早,便带着翠玉明月租了一个画船游湖。
    湖面大雪纷飞,一处萧声四起。
    魏菲絮披着兔绒大氅望着岸边的流光溢彩,神思缥缈。
    自从她病好后就再也没见到过小舅舅,刚开始的几天,兴奋的乔迁主院,巴不得他永远不回来。后来得知他真的不住这儿了,便差遣翠玉打听近况。才得知顾廉不在顾府,更不在金陵。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音讯杳无。
    她不觉有些五味掺杂,不知怎的就迫切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还活着,迫切的想找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么畏惧他,明明一直躲着他。
    也许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吧,也许在一起久了,即使是冰冷的石头,也有割舍不掉的温度。
    就算岁首这般重要的节日,也未能见得他一面,表妹对此也知之甚少。
    他,究竟去了何处?
    近段时间战乱频发,多出藩王造反,最是不安定的一年,他是不是就这样的……
    魏菲絮随即嗤笑一声,能将勾栏瓦舍开遍萧国上下的人,怎么会是个平凡人。这般谋虑的执棋者怎么可能轻易的死去。
    一蓑孤船夜泊湖中,灯火青荧。
    “姑娘外面雪下大了,仔细着凉了,还是赶快进来吧。”翠玉掀开篷帘,一阵狂风灌入。
    雪片和风鏖战、缴缠,寒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凌乱,雪片如梨花一般,拂了她一身。
    “翠玉,煮上一壶烈酒。”
    魏菲絮瞧着今晚估计回不去了,便紧了紧大氅缩着进了船仓内。
    温暖的人烟味,和外面形成了冰与火的并存。
    莹莹灯光照在魏菲絮粉嫩的脸颊上,卷翘的睫毛轻垂。
    前段时间汴京密报,说桓王唯一的遗脉萧珏尚在。
    因恒王一户忠烈,却被奸臣所害,弄得满门抄斩。现如今,萧珏为了血洗前仇,聚集众多良将和旧部在楚州已经谋反。
    听人说他谋划周全,一路收割城池如同流水般顺畅。现以攻陷楚州,一路南下准备进攻金陵,预计要北上前往腹地汴京。
    魏菲絮不由有些担忧。
    照此般发展,金陵城是太平不了多久了。而她和沈甄合作的粮道已经打通了大半,如今正是与虎谋皮之际。
    她随即一杯烈酒下肚,窝在锦被里,望着画船的窗外。
    皑皑白雪平铺了一个世界,几株红梅傲然挺立其中,远远望去一幅清风霁月之感。
    远郊外,几滴炽热的鲜血沿着锋刃滑落而下,温热的融化了地上的棉絮。有力的脚印深陷其中,发出咔嚓的声音。
    远远一众黑衣侍卫手持利剑,紧随白衣公子之后。
    “世子,湖中有艘画船,可去一避。”凌云指着一处说道。
    萧珏望着远处的那点暖意,眯着眼睛嘴角泛出笑意。
    自从他的身份暴露,一路上刺杀不断。萧王氏无情,皇帝昏庸,为一己私欲,不惜用亲身儿子的命来抵偿,现在为拔出后患,又要残忍杀害孙儿,不惜与江湖帮派联盟要将桓王一脉赶尽杀绝。
    可叹啊,千算万算,还是轻瞧了他。
    他步步谋略,为这一刻筹划多年,早已将江湖各派笼络囊中,宛如手指棋子摆布自如。
    萧珏随即攥紧拳头,目光狠厉的望着远方。
    想让他死,哪有那么容易!
    浩渺天际,几个人腾空而起,飞身入了船。
    “来者何人?”一道清冷的女声透门而出。
    萧珏并未作答,掀开篷帘就走了进去。
    魏菲絮望着这男子身姿矫健,一身月华袍上溅落几滴血迹,面带银色面具,透过两个眼眸,可见清霜傲骨之态。
    “报上名来。”
    她站起身子拦住了他,抬着头望着他的眸孔。
    一抹熟悉感油然而生,不觉蹙着眉头盯着他,一时竟想不起来像谁。
    “名?无名!”
    萧珏凌厉一笑,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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