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他已念了几百声佛了。
    “是寇二小姐吗?”他脸上堆着笑急忙上前。
    跟着过来的一个内侍不等寇明嫣说话,已用尖利的嗓音大声道:“这是明嫣郡主,是代太子来看流民的。”
    他打出了太子的旗号,那些等待领粥的流民眼睛转了过来,寇明嫣暗自翻了个白眼,这时已到了冒着热气的大锅边上,看着锅里熬的粥,“这么稀?”
    流民里已有人接话,“一直都是这样,官府是……。”
    旁边有人一把捂住他的嘴,“这样就很好了,明嫣郡主不要怪罪,他是家里人出事了才心情不好,我们能得活命也多谢谢沐爷还有官府。”
    扫视了两个人一眼,那个被捂住嘴的这时已挣脱开,却低下了头不再说话,说话的却被寇明嫣看得一身的冷汗,不住地点头哈腰。
    “啊,太子派人了,怎么是个女人?”流民中有人叫道,却被沐宠瞪视了几眼,心里骂了好几声刁民,这时他是只要有人管,可不管什么男女了,他可不想辛苦一场最后被丢出去消民恨。
    乱,从他看来是肯定的了,只是他躲无处躲,藏无处藏,唯愿是不牵涉到父母妻儿罢了。
    既然内侍已打出了太子的名号,寇明嫣也只得道:“太子一直不放心这里,所以派我过来看看,你们是大齐的子民,官府也好,太子也好,都会管的。”
    这番话,让流民脸上麻木的表情有了些变化,已开始低声议论起来,沐宠心里也有些振奋,寇明嫣却心里苦笑,粮食够不够啊。
    谁也不是傻子,口号再响也没用,谁来看也没用,迫在眉睫的是吃饭问题,她不是朝臣,只是一个便宜郡主的封号,左右不了朝政。
    果然,沐宠苦兮兮地面色却严肃起来,“不瞒明嫣郡主,粮食不够啊,你没看看外面,人已越来越多了,又进不了城,可是粥也得施啊,天寒地冻的,每日都有死人,有粮食也得悠着点,这样才能长久,救的人才能多些。”
    七尺高的汉子,官做的也不大,良心也并没泯灭,哪怕是日日看,却并没麻木了情感,说道这里,已背过身去,擦了把脸,又转回来,“让明嫣郡主见笑了,下官实在是……。”
    被他这一引,姚黄几个也抹上了眼泪,寇明嫣素性刚硬,此刻只觉得从没这么心酸过,前世今生,什么时候她看过这些啊,果然什么都要看看现场,看看这些饥寒的人,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这世道从来就不是公平的,有人贪了银子,饱了腰包,肥了自己,苦的却是这些人,这一刻,寇明嫣是无比的愤怒,她咬着唇,才能止住想要盈眶的泪水,只希望大哥能把那些人都杀尽了,可是却也知道杀不尽。
    是谁?让他们失了家园,是谁?让他们流离失所,是谁?让他们埋骨他乡,到底是谁给了那些人权利,让他们视人命如蚂蚁草芥一般。
    都说湛湛青天不可欺,可是,他们欺了,老天爷也不是无可奈何吗?
    沸腾的情绪,好半天寇明嫣才平复,“一会木料石材都会陆续过来,还能盖一些住所,现在我想去外面看看。”
    随后,她指着内侍,“你们留在这里,你们两个跟着去外面。”
    “是,明嫣郡主。”
    那四个人小心地应道,哪怕眼下再是脏乱也没露出异色。
    听说有东西运过来,沐宠有些欢喜,“谢谢明嫣郡主,能再盖些住所是最好了,天会越来越冷了。”
    玉楼跟在后面,“小姐,咱们还出去啊。”她胆颤地看着流民,只觉得无比的恐惧,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怕了,都如骷髅一般,明知道冬日里,未必有味道,她却觉得很臭。
    羽红拉了她一下,真是没眼色的家伙,她们难道还能比小姐尊贵啊。
    沐宠看了下寇明嫣身后的丫环,“还是我陪明嫣郡主过去吧,她们留在这边等着吧,外面更惨。”
    拢了下身上的斗篷,“有些冷,咱们走过去吧。”却让丫环自己选择,果然姚黄带着人跟了上来。
    她心里也是软了,说起来,也是难为姚黄几个了,只是前路看不见,古人说,世事洞明皆学问,连博学的读书人都知道走万里路呢,何况她们。
    羽红在最后面站着却轻叹了声,“到是比从前那个还心软。”她神情怔怔,瞬间就跟了上去,没有迟疑。
    阳光那么明亮,天依然是寒冷的,城门处有大队人马在等着出城,一看就是商人,都带着保镖护着车马。
    跟在他们后面,寇明嫣与沐宠也出了城门,一出城没了遮挡,冷风瞬间卷过,她披着的斗篷都被打得掀开,一门之隔两个天地。
    天地也辽阔起来,只是这辽阔的天地下,看着铺盖在这城门外黑压压的流民,寇明嫣的心都凉了,声音颤抖问道:“有多少人?”
    北风折尽百草,路两旁的树木也只剩下叶子,树木丛里有连起的棉被,有石头搭建的挡风住所,这些流民为了生存想尽了办法,却让人只觉得哀绝怆然。
    “这皇城也没给他们希望!”
    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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