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确是自杀,那是我敦煌的同门,脾气怪的很,也许真与媚娘有怨,但心性极为自负,说一不二。你也听到了,她说不是她干的,那便不是。她姊姊下落不明,也不说回去看看,竟心恨如此。我下的冰锁寒控不住她伤心伤情,只盼她如赌约,远离中原。”冰雪媛心中对这个大逆不道的同门颇不以为然,有种莫名的情愫,是伤怀,也是艳羡。
    原本说是要押她返回受罚,最后还是没有落忍,放了一马,由她去了。心中隐隐觉得,她做的事情,自己永远不敢。
    冰雪媛在沈天君的口里初闻噩耗,内敛的性格竟也一时压制不住难过。
    昔日江南,踏春时节,桃李争荣。乘兴之时,媚娘定要她以花为占,她曾笑谑:“我三弟对你还不好 ?竟盼个别的什么人做你的如意郎君不成?”又实在禁不住她的央求。“缘分的事,有也有,无也无,当不得真,不可说与旁人听。”媚娘便忙不迭的应声,殷勤的摘下桃花。“逃之夭夭,灼灼其华。媚娘在最美丽的年华出嫁。等不及了呢?”这番笑语说得李媚娘羞得红了脸,胳肢她,不依不饶。
    其实卦象是大凶。“劫,不可恸哭。”冰雪媛自是不能说,求偶成其美,而桃花劫,形为刀兵,伤人伤己,不得所终。果不其然,年未过三,香消玉殒。
    冰雪媛就从未算错过,没有人可以逃脱固定的宿命,望见媚娘笑貌如生,收敛尸骨之时,心中难免感伤。
    “你到底未听我的劝告,还是将自己赔了进去。寄人篱下,朱家是你的恩人,天性纯良又使你做不出有负三弟的事来,所以只有死吧。宁愿不活,也容不得自己变心。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只是没对的住自己。”
    她望着眼前的青衫磊落,不禁自问。她敢不敢为沈天君测命,晓知他的未来?她惶恐地不愿设想,自己除了眼睁睁地等着预知的事件发生,什么都做不了。
    她轻声与沈天君言道:“方才岳儿跑过来了,他和我说,媚娘的黑猫不肯进食,已经饿死了,他好像知道什么似的,还跟我讲,‘情深不寿,强极必辱’。这是你教的?”冰雪媛发现岳儿说着这话的口气,根本不像四五岁的孩子。
    沈天君此时是背着身子的,独望厅外四起的暮色,像是许久才想起冰雪媛在问她。“嗯,他长大后会更明白吧,身为我沈天君的儿子,本就是倒霉的事,说不定哪天我就会被仇人杀了,家毁人亡。”
    沈天君是世上难得一见的那种人,除非大善大恶上论证是非对错,他身上找不出一丝的锐气,就像此时,温和地泛着玉的光泽。
    “以父之名,给我教训一顿就行了,为恨活着又有什么好?我不想孩子是个感情强烈的不欲偷生的人 ,我有过类似的教训。”他及时停住了话头,是嫌自己说多了。杂乱的眼神望及远山,渐渐平复下来,又如遥远的湖泊一样不起波澜。
    他的脸上忽然露出奇怪的笑容,转过身来,从怀里郑重掏出一个八宝锦盒,递与她:“天山派掌门永禁外出,终生守望沙漠。若不是敦煌内反,你一辈子再不到此处。总不能还有一个武功天下第一的叛徒吧。还好,这最后一次,我有时间告别。”
    冰雪媛闻言打开锦盒,雪玲珑安静的躺在里面,吞吐着冰蓝色的柔光。“你干吗再费力拿回它,我都说不要了。”她紧咬着嘴唇,强忍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滑落。
    在她们更为年轻的时候,风姿勃发,为了保护弱小,仗剑而出。可他们的剑不总是可以斩去阴霾的,雪玲珑不得已地成为最强者的战利品。
    “雪玲珑引来太多的腥风血雨,还是物归原主的好。”沈天君完全没有提到自己收回此物是何等艰难。“其实是我很想得到它,你看,我没有你想的从容淡定,我也会慌张……”
    他微笑着说,他握住她的手腕,冰雪媛竟发现他的手无力且又冰凉,他隔着女孩的手背,拭去她的满面泪水,那么认真,那么小心。
    “二妹妹,再见了,我是说永别了。”
    世人都争雪玲珑,说它能起死回生,那不是它最与众不同的,冰雪媛以前告诉过他,雪玲珑碾成末,往瞳孔里吹,那人就会忘记自己的最爱,沈天君觉得很好笑,他说没有人会觉得记忆比死亡痛苦。
    可就是说过的话狠狠扇了自己个耳光,雪玲珑却是还给了冰雪媛。
    人到底要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
    冰雪媛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塞外的,茫茫然,从中原到边关,藏红花开的灿烂如火,却再不会有那个为她采摘的风华少年。
    永别了,沈天君。永别了,她少女时候最美的情怀。
    打马而过的江南,我是你的旅人,梦里桃英缤纷,半随流水,半入尘埃。
    其实她回来过,前一次,她回来时,正是沈天君大婚之夜,她远远望着红烛高烧,宾朋满座,她也看见了,席上酩酊大醉的新郎。原来他除了青色,红裳也是这般好看。
    没人知道,她站了一夜,就像没人知道,她的归来。
    天山派掌门禁足沙漠以南,武林中人都知道这个规矩,问病求医,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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