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青年尽管表现得很镇静的样子,但他鬓角淌下的冷汗已然出卖了他。
    太子殿下俯视他,眸底深处是不见一丝光明的深渊,薄唇仍旧噙着凉薄笑意:“十五皇叔祖理应待你们不薄,你却说自己无家可归,这未免太不领人情了罢……”
    青年猛然昂起头。
    然而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梁焕就抬脚踢翻了他,这一脚的力度只怕再重三分他的头骨都要碎了,此刻痛苦地趴在地上吐出一大口夹带落齿的鲜血。
    许是给怔怔躲在自己身后的宋蓉桢解释,梁焕淡声道:“他混进流寇,本是打算伪装身份将这件事推到流寇身上,如今眼见无法成事,他便打算服毒自尽。”
    “这样子啊……”宋蓉桢虽然家里多有亲人从军,但也从未见识过这种场面的,她懵懵懂懂想着太子殿下的一切做法皆有他的道理,于是慢慢心安下来。
    只不过,宋蓉桢却也没想到过,那日击晕自己的人竟会是十五皇叔豢养的死士。
    这么说来,此事莫非与曾经和她有过节的庄芸郡主有关?
    梁焕仿佛听到了宋蓉桢心底的疑问,低哼一声:“那日,庄芸也去了玉翠园,但未曾在你们面前出现罢了。”
    “是么?!”宋蓉桢恍然,庄芸郡主在学堂藏书阁前被掌嘴之后,理应是由陆芝带回去给十五皇叔好好管教了,这段日子都不能再入京的。
    想必是庄芸郡主按捺不住,求了父亲——或者是自己偷偷溜出来,还带上了一个死士,跑到玉翠园里。
    但即使她跑过去了,也不敢在众人面前现身,不知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宋蓉桢咬牙切齿,被白锦画三言两语挑唆之后,满心燃起的怒火立即烧灭了理智,竟下令让死士出手,把宋蓉桢打晕丢进了废弃园子的枯井里。
    宋蓉桢脑子里的疑惑这就彻底解开了。
    除了庄芸,还有谁敢做出这种事?还有谁能足够无脑到做出这种事?
    “这个庄芸郡主……还真是坑爹啊。”宋蓉桢看着倒在地上满口是血的青年,心情很复杂。
    想不到她倒霉一回,竟还间接帮梁焕查出了十五皇叔豢养死士的事。
    宋蓉桢默默抬起头瞄了瞄,自己头顶上会不会也有锦鲤光环了?
    ……应该不至于,毕竟,人家白锦画是让其他人倒霉,自己受益,而她却是自己倒霉,让别人受益。
    此乃大爱啊。
    宋蓉桢深刻体会到何为运势平衡定律之后,就抬眸问:“那现在要怎么办?这个家伙,可以作为证人吗?”
    “嗯。”梁焕略略点头,瞥了陆芝一眼,“去拿人。”
    陆芝领命。
    他满怀着郁闷,刚从禹西县那破地方出来,又得颠颠儿的跑回去。
    随即,梁焕的眸光冷冷落在武安伯身上,吓得这个无辜的中年男人直打颤,“武安伯作为见证,也劳驾进宫一趟罢。”
    “是。”武安伯明明没做坏事,这会儿出的冷汗却也不比那个死士少了。
    他不由得很钦佩宋蓉桢,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娇娇软软的漂亮小姑娘,竟然完全不会被太子殿下凶悍的气场震慑住,就连看见太子殿下抬脚差点把人的头盖骨都踹飞的时候,那眼神儿好像都很憧憬似的。
    后生可畏啊。
    当这一波人呼啦啦离开院子的时候,房间里的上官婧还有些恍惚,她蓦然发现自己先前对宋蓉桢的劝告似乎有些多余。
    没错,太子殿下的确是性情凶狠,可他多护着宋蓉桢啊?
    带那么多人过来,搞得声势浩荡,从京都到禹西,再来到武安伯府,连当今皇叔都扯进来,不过是为了查出究竟是谁想害宋蓉桢罢了。
    她将来许的郎君,或许会很温柔体贴,可是……他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吗?
    往后上官婧挑选夫家,只怕每看一个人都要默默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了。
    被梁焕抽丝剥茧查出来的这件事闹得很大。
    远远超过了永宁县主被人意图谋害的影响范畴。
    毕竟牵涉到了皇族,兹事体大,需由皇帝亲自决断,皇帝也是十分震怒,派人去彻底清查,当即查出了更不得了的事。
    原来十五皇叔不仅仅是豢养一个两个死士那么简单,而是足足养了两千!
    这样的数目,他到底想干什么?
    倘若布置得当,甚至可以在皇室的年夜宴,或是皇帝出行围猎之时,谋划出一场严密无缺的刺杀!
    皇帝简直要睡不着觉了。
    他从不知道,那个温煦淡泊的十五皇叔,竟藏有这么大的野心。如今想来,十五皇叔的年岁与他相当,甚至还小上几个月,怎会当真就这样心甘情愿住在远郊,过那些闲云野鹤日暮西山的平静生活呢。
    无非是为了方便豢养那群死士罢了。
    皇帝把十五皇叔和庄芸郡主都提到殿上来,要亲自审问他们。
    除了查出这一切的太子殿下,作为受害苦主的永宁县主

章节目录

重生后我把太子捡回了家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凡人书只为原作者清直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清直并收藏重生后我把太子捡回了家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