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说了句,“我没看清是怎样的手法。”
    “我教你。”
    ***
    何唯回去时,皮皮佳盘腿坐床上,如老僧入定,走近看睡眼惺忪,手里握着手机。“我正要打给你,又怕耽误你好事。”
    何唯愣一下,“哪有什么好事,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她走了一通,也很乏,意识模糊得即将入睡时,忽然想到,那个男模特身上少了什么,虽然练了一身腱子肉,皮肤也晒得恰到好处,但那都是刻意做出来的,被狗咬一下都那么紧张。
    而那个人,一切都是真实磨砺。
    那一身的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二天一早起床,又补拍了几个镜头。
    然后奔赴第二站,大草原。
    接下来第三站,水上公路,这个有点远。
    为了赶工期,马不停蹄,何唯准备好要在飞机上敷的补水面膜,可导演却改了主意,修整一上午,下午出发,去黄河边。
    这倒不是他变卦,而是“金主”的意思。
    当然这事儿何唯并不知情,她只知道,那个男模特没再回来,说是接到一个新工作,连夜坐飞机回去拍摄了,也没说还回不回,也不知道到底打没打那一针。
    不知道是不是某人所谓的“补偿”。
    她懒得多想,好吃的灌汤烧麦让她忘记了一切。
    每个地方都有特色美食,这里是肉食动物的天堂。手中的烧卖,来自大草原最优质的羊肉,咬一口满满的肉汁,不膻不腻,鲜香四溢。
    她边吃边想,要给烟头留两个。
    嗯,还是留一个吧。
    倪佳佳边吃边吐槽:“那个卷毛,我问他们来干什么,他居然说遛狗……说话时还偷瞄我的胸,不知打哪冒出个棒槌。”她话头一转,“不过周男神也的确够神的,拖家带狗,披星戴月,开几百公里探班。”
    她说这话时,眼神儿还往这边瞟,可惜只看到何唯陶醉的吃相,没有别的讯息。倪佳佳叹气:“难怪你看不上那个麻豆。”
    何唯却想到另一层,难怪要空出半天,说什么全体整顿,明明就是让那个人补眠。这个孙导演,不仅鸡贼,还够狗腿。
    库布齐沙漠在国内众多沙漠里,连前五都排不上,但它也是比较特别的一个,曾经是令京城人闻之色变的沙尘暴的罪魁祸首,如今是绿化治理成功的典范。当地政府把黄河水引入沙漠低洼地,沙地变湿地,沙漠里惊现绿洲。车队就从这片绿洲驶过,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致如油画般铺陈开去。
    周熠和导演同车,在后面压阵。
    烟头跟何唯同车,它站在何唯腿上,脑袋探出车窗,沿途不时出现一处水潭,有水鸟掠过,在空中留下一串清脆鸣叫。另一边,皮皮佳举着手机各种拍。
    车速平稳,何唯心中一派平静。
    几个月来,变故丛生,她的命运也跟着跌宕起伏,一颗心紧张、愤怒、焦躁、动摇、怀疑一切。哪怕这次出来看似淡定,但身负重任也难免有些压力,在此刻,得以舒展。
    手台里传来导演激动的声音,下达最新指令,“停车,要在这取景。”
    导演之所以这么激动,不仅是因为景色难得。而是经过他一番游说,某人终于点头。
    不是加大预算,而是献身艺术。
    这一趟不虚此行,连连挖到宝藏。
    可是他没想到,另一块宝藏却不干了。
    导演没想到何唯会如此抵触,之前明明都很好说话的样子,莫非也不幸被那谁“收割”了?再一想到听说的传言,这两位看似相安无事,其实势同水火。
    何唯态度坚决:“他加入,我就退出。”
    导演说那人气质如何独特,你们俩一定会产生奇迹般的化学反应,没用。搬出“为了销量,为了企业”这样高大上理由,也无济于事,无奈地下了车。
    车里只剩何唯一人。
    烟头被皮皮佳带去遛弯,当然它一下车就迫不及待冲向水潭,激飞犬的天性让它一看见鸟类就把持不住。皮皮佳被它遛着跑一通,累得弯腰歇气儿,就见宁小宇晃悠过去,毫不留情地笑话,皮皮佳立刻反击。
    当然这都是凭肢体语言脑补的。
    何唯正四下打量,驾驶座车门被打开,一股熟悉的气息涌入。
    何唯仍保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
    微风送来青草的气味,她不动声色地用力吸入。
    周熠坐了会儿,才开口:“你怕什么?”
    何唯不说话。
    他问:“怕你爸看到?”
    何唯还是不理会。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如果要阻止,早就该行动了。”
    何唯这才回头,“你什么意思?”
    周熠在后视镜里与她对视,一字一顿:“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何唯眼里闪现出愤怒,“你胡说。”
    周熠平静道:“事实胜于雄辩,等着吧。”
    何唯却从他语气里感受到不寻常,她手伸向门把手,同一瞬间,车子启动。瑞和这一款车,起步超快,她脑子里还停留着他刚才那两句话,后背被猛然一推,仿佛灵魂即将出窍。
    周熠面色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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