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吞声的模样,倒让林红玉愣了一下。
    这位大表哥虽然为人略显懦弱,可是……人真是好人。当初她年幼,好多事都是这位大表哥代她处理的。后来又一直帮她管理博学院,从来都是任劳任怨。
    她带着再多气而来,此时心也不免一软。
    “你真要带我去看他们?不怕他们见了我,病上加病?”
    郑守业双眼泛红:“我知道妹妹绝不是无情之人,他们错了,如今也生不如死。我……大表哥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事,只求你……救救他们。你只要愿意一定有法子的!”
    林红玉一愣,旋即刚刚消下去的怒气突然排山倒海再度席卷而来。
    如果她真有那么大本事,老太太又为什么会死?如果自己真有这么大本事,老太太死了之后,她为什么不能阻止他们做出那样不孝的事情!老太太泉下有知,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子!现在他们活该遭报应,却还有脸来叫她救他们?
    林红玉脸色气得泛红,她冷笑一声:“大表哥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可惜,别说我没这么大本事,就真有,对他们,我也是不肯救的。春枝,算了,我也不想看到那些人,没得脏了我的眼。咱们走吧。”
    说完,她伸手扶住春枝,转身就要上车。
    没想到,郑守业见她要走,急得上前一步,“扑通”就往那冰凉的青石地上一跪。
    “妹妹!庆国公府凋零至此,也绝非老太太所愿。还请监国准我所请,由泽哥儿任了世子。”
    他想,老太太生前几乎算是替泽哥儿跟林妹妹订了亲事,若是泽哥儿任了世子,林红玉绝不会对国公府不管不理。等泽哥儿再大点,两人成了亲,国公府必定会再度兴旺起来。
    林红玉长睫一垂,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郑守业。
    那份折子,她并没有递给李岩。虽然她讨厌庆国公夫妻,但是对郑守业并没有恨到那个地步。若是庆国公没了,由郑守业接了国公之位,她也没什么意见。她大概也明白郑守业自让国公之位的用意,可是……泽哥儿已经离开国公府这几个烂人,她不想他再卷进来。
    “泽哥儿走时可说了,再也不是国公府的人。若是泽哥儿真接了世子,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可愿意全搬出去?”
    郑守业听到这话,一时愣住。
    春枝捂了捂林红玉的手,见冰凉一片,忙道:“郡主,若要说话,进屋说去吧。站在这风地里,回头再吹病了。这国公府,真是没个管事的人了吗?这叫什么待客之道?”
    郑守业双手扶地,就要起身,却听得有个苍老的声音嘶喊道:“我反对!我反对!换世子,除非我死了!”
    林红玉一抬眼,就见肖涓气喘吁吁地向她奔来,肖涓身后跟着一大群人,几个婆子抬着一张春凳,上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满脸枯瘦得像干掉的树皮。
    那妇人挥动着双手,脸色通红,看向林红玉方向:“你……来做什么?看我们的笑话么?!滚出去,滚出去!”
    郑守业一看这情形,哪里还跪得住。
    他跳起来就去拦人:“肖涓,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把母亲抬了出来?!”
    肖涓气咻咻地道:“我才要问你在做什么?!好好的世子,凭什么不做了?再说,这事,婆婆也得知道!”
    郑守业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直打得肖涓重重地跌落在旁边的甬路上。
    “把大奶奶给我押回内院去!”
    黄夫人见郑守业突然动手,激动得往外一扑。抬春凳的婆子吓得手一抖,春凳一斜,黄夫人滚落在地,发出一声惨叫。
    林红玉见肖涓和黄夫人对郑守业的世子之位如此看重,心头冷笑。
    老太太用死都阻止不了她们作死,为的不就是一个权势吗?她怎么忘了?褫夺他们的国公爵位,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处罚。
    林红玉想通了这一点,脸色不怒,反笑:“大表哥,再怎么样,你也不该动手打人呀!外面真是怪冷的。有什么事,咱们屋里谈吧。”
    郑守业以为林红玉是见了黄夫人的惨状,心软了,心下大喜,忙吩咐道:“赶紧开了正厅!”
    肖涓趴在地上,脸上火辣一片,浑身都好像散了架。
    见婆婆也滚下地来,她几下爬过去,抱住黄夫人痛哭:“呜……呜……为什么都打我!我做错什么了?婆婆,您要替我作主呀!”
    刚才掉下来,黄夫人骨折的腿只怕又断了一回,被肖涓这一抱一推,揉搓得错了位,痛得她几乎晕倒过去。她使劲地推开肖涓:“别这么没出息。一个个都跟疯了一样!这是不想我活呀!”
    婆子们七手八脚,忙又把她扶上春凳。又有人去扶肖涓,乱糟糟一团。
    林红玉懒得再看,由四名太监引路,跟着郑守业进了正厅。
    正厅地上居然是冷的。显然国公府没人打理家事,连火龙都没烧。
    林红玉便也不脱狐裘。
    半天,才有婆子慌里慌张地上了热茶点心。
    林红玉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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