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除了肖溪和老太太,就数他了。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林红玉的判断,可是……他却没能拦阻父母的一意孤行。老太太死之前,他没坚决阻止,老太太死之后,他也没有。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能说的都说了,父母不肯听,他能怎么样。
    就算阻止不了,如果他能像泽哥儿那样绝然,心中也不会这样内疚。如果他拿出长子的气魄,再坚决一点,也许老太太还活着,妹妹不会疯,父亲不会瘫,母亲不会断了腿,叔叔们还住在府里,林红玉还是他们国公府的福星。
    肖涓本来还想跟他抱怨被黄夫人打脸的事,可在次间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哭声,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郑守业哭了足有两个时辰,才从内室出来。
    他出来后,脸色惨白,眼光木然看看着肖涓:“庆国公府有今日,我也有罪。这个世子,我没脸当了。再则父亲已瘫,就是勉强救回来,也尽不了庆国公九门提督之责。我已经写了折子,自请废除我的世子封号,我想让泽哥儿回来承爵。”
    肖涓一听,也顾不得伤心了,她颤着声音道:“那……可是,咱们的孩子们……。”
    郑守业有爵位,这爵位自然也会传给他们的孩子。就算她不在乎世子之位,不在乎未来当不当国公夫人,可是他们的孩子呢……。凭什么呀?他们也劝了,是庆国公夫妇不听!
    郑守业闭了闭眼:“你若是不愿,我可以写放妻书。以你娘家如今势头,你还年轻,再嫁也不难。”
    肖涓“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你……你为什么这样绝情呀?!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哪里做得不对,你要休了我?”
    郑守业闭着红肿的眼睛,无奈也无力:“我没尽到世子之责,你也没尽到世子夫人之责。眼看着父亲要把家里往死路上带,泽哥儿宁可断绝来往,林妹妹游妹妹、二叔三叔全搬了出去,只有我们……只有我们没有任何行动,反而帮着打理五妹妹的嫁妆。这不叫错,什么叫错?!”
    肖涓一愣,更加委屈:“我听婆婆的,有什么错!”
    郑守业默默看她一眼,不想再说,站起身来:“我有事要办,你自己决定吧。反正我心意已决。”
    郑守业出了国公府,直奔郡主府——如今的监国府。
    还是冬凌出来接待的他。
    郑守业把手中的信奉上,道:“请姑娘替我交给监国吧。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见监国一面,不知姑娘能否替我安排?”
    冬凌见他双眼红肿,憔悴不堪,也收敛了之前的那种轻慢:“世子请放心。若是监国出宫,我一定代为转达。”
    郑守业这一等,就是五日。朝堂休沐之日。
    他正在书房收拾东西,听到小厮宝得进来道:“公子,监国、监国居然回府了!”
    自他写了自请废除封号的折子,就不准身边人再叫自己世子。
    他心头一跳,手中书本“吧嗒”掉到地上,旋即也顾不上书本,出了院子,就往后面的小门奔去。
    林红玉回府因不愿意太过张扬,所以向来走小门。
    没想到宝得一把拉住他:“公子,监国走的是大门……。”
    郑守业一愣,虽然不明白究里,可还是立刻又掉头往大门方向奔出。
    林红玉到庆国公府,走正门,还递了帖子。
    守门的小厮们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形,完全不知所措,本来敞开了大门让她进,她也不肯。
    正急得不知如何,郑守业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大门,将她迎了进去。
    林红玉的马车直接到了二门。
    两边四位太监跳下马车,拉开车门,春枝先下了车,才转身扶出林红玉。
    林红玉面无表情,缓缓下了马车。
    郑守业喜极而泣,声带哽咽地迎了上去:“我就知道妹妹不是绝情之人。”
    没想到林红玉嘴角一勾,冷笑一声:“哈,大表哥,你错了。我来……只是想亲眼看看他们现在到底有多惨!”
    ☆、都遭了报应
    郑守业脸色惨白,双眼痛楚地看着林红玉。
    几个月不见,林红玉仿佛又长高了,现在完完全全是少女的模样,体态娉婷婀娜。
    天气依然寒冷。她穿着雪白的一件狐裘,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艳色,小小的嘴唇也是浅淡的一朱色,却越发显得她的脸色粉如春桃。
    郑守业知道,她还在替老太太着素。
    也不怪老太太生前最是疼爱她。老太太为这家子上下拼了命,他的父母妹妹却全然不顾,飞蛾扑火一样,心里还埋怨老太太阻了他们的富贵路。
    怪不得林红玉如今能说出这样的绝情话。
    可是……郑守业长叹一口气,他的父母妹妹也都遭了报应,若是让林红玉瞧瞧,许是能消了气,若她肯帮手,父亲和妹妹的病说不定也能治愈。
    郑守业点点头:“妹妹想看,便去看吧。我……给你带路。”
    他这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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