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之后,她就不在和萧延礼他们住在一起,她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自己一个人,不是,和她的妈妈一起,在那个小公寓里一起准备高考。
    那段日子她过得浑浑噩噩,她遗失了好多东西,她的妈妈,她的亲人,她的憧憬,她的自己。
    唯一支撑她的便是要回家,她要回家,带着她的妈妈,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萧褚回萧延礼别墅是为了拿自己的东西,因为当初萧延礼的事情败露,她伤心,她绝望,她走的决然,把好多东西都留在了那里。
    她不想见到萧延礼夫妇,于是挑了工作日,向陈老师请了假,去了萧家。
    萧家很安静,萧褚和王妈打了招呼,向二楼走去。
    萧家的楼梯是螺旋式的,当萧褚出弯角的时候,她停在那里。
    她的前上方,站着一个女孩,有着和她一样的血脉,有着和她一样的脸庞,她们曾经共享一个温暖的子宫,共享同样的爱与呵护。
    女孩脸色还有点苍白,在她的右脸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刺目刺心。
    是萧安瑶,她已经不再去上学,她已经不打算参加高考,她会出国。
    萧安瑶站在二楼,她手中拿着萧褚的日记,是萧褚落在房间里的,她翻看了,寥寥草草的看了一些,却被满目的“宋雅南”所刺痛。
    你看看,她想,就是眼前的女孩,她夺走她的一切,她还要夺走她喜欢的人。
    萧安瑶很小的时候,就被妈妈抱着叹息。
    “你还有一个姐姐,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孩,她比你听话,比你聪明,比你讨人喜欢。”
    妈妈一次次抱着自己落泪,思念着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血脉,一模一样脸庞的女孩。
    后来,妈妈不在这样子对她,妈妈把思念隐藏在心底,把叹息隐藏在眼底,于是,在宠溺的背后,她成了那个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的血脉,一模一样的脸庞的她的替身。
    同样的,像妈妈一样的爷爷,像每一个和妈妈一样记得那个和她有着一模一样的血脉,一模一样的脸庞的女孩的人,都在时光流逝中,宠爱她,呵护她,都把她,当成了那个和她有着一模一样的血脉,一模一样的脸庞的女孩的替身。
    萧安瑶看着萧褚,嫉妒而怨恨。
    你看看,她想,时光多么厚待她啊。爷爷宠爱她,她喜欢的人喜欢她,她面容如花,她前程优渥,她拥有一切。
    多么幸运啊,她想,可是她确实睚眦必较,心狠手辣的人。
    萧安瑶笑了,鄙夷而怜悯。
    “真是稀客啊,我亲爱的姐姐。”她说,像是毒蛇吐出了信子。“你难道还是流连于我萧家的荣华富贵,不舍于我萧家的锦衣玉食?不在乎你养母是否瞑目,死皮赖脸的不离开?”
    萧褚看着她,没有说话,她看着看着,眼底弥漫了悲伤。
    “何必呢?我亲爱的姐姐,你不必奢望,不必痴心妄想,你想要的都不会属于你,毕竟,你只是个替身,我的,替身。”
    萧安瑶恶毒地说,把自己最害怕的言语率先施加于别人。
    “知道吗?我亲爱的姐姐。你只是我的替身,我的萧家,我的爷爷,我的父母,我的幸福安乐,我的康庄大道,都是我的,而不是你的,不是你这个替身的。”
    萧安瑶把萧褚的日记本砸到萧褚的脸上,因为日记本用的时间长了,她的这一摔,本子立刻分散开来,散落在楼梯上,飘洒向一楼。
    萧褚终于红了眼。
    萧安瑶还在说着,恶毒地,不顾一切地。
    “我亲爱的姐姐,你何必奢求呢?你想要的亲情,哦,抱歉,我的是我的,你的已经没了。”
    “至于你想要的爱情。我亲爱的姐姐,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你配得上他吗?他清风朗月,君子斐然,至于你,起于珠玉,长于泥污,你区区一介替身,你配得上他吗?”
    萧褚看着她,看着她也曾经幻想过的妹妹,终于笑了,自嘲地笑。
    “不必替,不必配。”
    她看着她,终于不再看她,她转身,不留恋地,离开。
    ——
    四月的第一天,宋雅南如常得送她回家。
    那天天很蓝,云很白。
    “……褚褚,”宋雅南随意地聊着,不知怎么的聊到了萧褚曾经在真心话大冒险中说的那个“喜欢的人”,宋雅南漫不经心却又很是认真地问,“你说你喜欢的人,是谁?”
    萧褚沉默,却还是苦笑着讲了真话。
    “我十三岁时,在南城的小天使孤儿院遇到一个少年。”
    “少年小小年纪,让我知道了‘有匪君子,如切如磋’的真正含义。”
    “那是少年正在安慰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他说,”
    “‘小姑娘,不要哭了,爱你的人会心疼的。’”
    “那时的我,被妈妈爱着,但也曾很多次因为以往一些不好的事情做噩梦惊醒痛哭。”
    “我觉得,那个少年,他的笑,像是冬日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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