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嬷看见,忙上前去帮忙,但是无论她怎么掰扯皇上的手,那只手就像跟陈以祯的手长在一处似的,怎么也掰扯不开。
    她们又不敢太过用力,郑嬷嬷无奈道:“娘娘,忍会吧,等皇上睡过去就好了。”
    陈以祯无奈,只好选择这样了。
    ————
    眼前先是空茫茫的一片,紧接着,耳畔传来人的说话声。
    皇上张开眼,果不其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玉佩上。
    他缓慢眺望四周,发现身周的环境有些不对劲。
    陈为识独自一人站在一边,而与他呈对势的另一边,站着五六人,挑眼望去,正中前那人恰好在他视线范围内。
    他一眼就认出了领头的那个人。
    信武侯第三子,方景山。
    他大刀阔步地拦在陈为识跟前,抬起下巴,以十分倨傲的语气说:“陈为识,你总算出来了。”
    陈为识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他,“方景山,你做什么?”
    “做什么?哈哈,你这些日子很狂啊,怎么,以为宫里头有个皇后姐姐便无法无天了?”
    陈为识冷笑,“怎么也比不上信武侯府无法无天。”
    他大怒,“你这竖子也敢嘲讽我们侯府?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狗东西,竟也敢嘲讽我?我告诉你,便是你姐姐是皇后又如何,不过一个注定会被废弃的贱人而已,在这个太学里,我让你跪着就没人敢让你起来!”
    皇上眯起眼,眼内寒光一闪。
    陈为识梗起脖子,倔强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不过一普通官宦子弟,敢奈我何?”
    “奈你何?呵呵,今日我就让你看看我能奈你何!”
    “来人,把他给我按跪下!”
    话落,方景山身后立即冲出来四五人。
    眼前一阵晃荡、晕眩,好几次,皇上都险些被晃掉,他闭上眼,眉心烦躁地拧成一团。
    上头传来一阵咣里咣当的扭打声,随后,一声“彭”响,陈为识和跟他扭打的几个人齐齐摔到了地上。
    到底,他保持住自己的自尊,没有跪下去。
    昂着脑袋面朝方景山,朝他狠狠啐一口,“呸!孬种!”
    方景山怒:“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是个比不上我就只敢背后下黑手,下黑手也不敢跟我单挑的孬种!”
    “呵呵。”
    方景山一步一步走过去,弯下腰看他,“单挑?傻子才跟你单挑,你陈家二少爷往常横行霸道时,不也没讲过单挑,现在落魄了,跟我说单挑?”
    “给我按住他!”
    他高高扬起手,嘴角张起一抹肆意张狂的笑,“你现在没了要爷跟你单挑的资格了,这巴掌,是我替你家长辈教训你让你好好长长记性的。”
    眼睛猛然一眯,皇上死死盯着那一点点降落的巴掌,抿紧唇,眼底晕起云涌风暴。
    “汪!”
    “嗷!”
    不知何时,旁边突然窜出一只白狗,猛然咬住了方景山欲落下的巴掌。
    方景山顿时滚落一旁,嗷呜惨叫。
    “还不快帮我把这只蠢狗扯开!”
    身旁几人呆愣了会,连忙手忙脚乱地松开陈为识,一哄而上,呵斥威胁,想要将这只狗弄下来,但是那只小白狗别瞧个头娇/小,性子却勇猛,在几人的围攻下,居然一点也不怂,反倒朝他们低声吼叫,面庞狰狞,跃跃欲试,瞧那样子,仿佛下一刻就会朝他们扑过来。
    几人吓得后退一步,脸色惨白。
    “啊——”方景山叫得更加惨烈了。
    陈为识回过神,麻溜爬起来,一边对吓得腿脚虚软的小厮说:“快回学院找擅长医术的徐夫子。”
    一边冲过去对那只白狗叫道:“瑞倪,快松口!”
    “嗷呜~”
    白狗怒吼两声,总算慢慢松了口,它一边飞快地朝陈为识靠近,一边身子压低,双目倒竖,呈警惕状,狰狞凶猛地面对众人。
    终于,白狗回到了陈为识身边,他立即抱住它,不让它再冲出去,而后抬起头,冷冽地望着场内面面相觑的众人,以及地上捂着手腕惨叫不已的方景山。
    过了会,徐夫子急匆匆赶了过来。
    趁徐夫子给方景山包扎以及叫人的时候,陈为识凑过去,将事情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徐夫子深深看他一眼,叹口气,挥挥手,对他道:“你先回去吧,回去,告诉你家里人,最好有个准备。”
    这事,显然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了。
    虽然是方景山挑衅在先,但是陈为识的狗将他的手腕咬成这个样子,也不知对写字有没有影响,若是有影响,那方景山的一辈子就完了,那样,陈家和信武侯府当真就是不死不休了。
    好在,陈为识临危不乱,一边飞快将狗狗约束好,一边率先将就近的他叫了过来。
    他先简单包扎了一番,只希望将影响降到最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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