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信,以匕首的锐利,完全能破坏他心脏的电源:“你为什么……”
    “做这种事之前,你至少要了解我的身体构造。”斯年的手触感冰凉:“我不会断电。”
    亚太研究院用了仿真生物科技,在他和天赐身上尝试了光合太阳能技术。
    换言之,只有当他无法利用太阳能时,心脏才成为备用电池!
    斯年将原理一字一句掷给她,唇角牵起冰冷的微笑,看着她眼睛越发睁大,陷入了震惊。
    融寒后背抵在机舱上,被凸出的安全灯硌着,却忘了痛楚。
    “女娲蓝图”居然会把这么逆天的奢侈科技用在他身上,亚太研究院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此时研究员在,她才想把他们掐在机舱壁上质问清楚。
    斯年的手指紧了紧,手下的颈动脉跳动激烈:“我想你应该给我个解释。”
    他竟然能用理智问她为什么。
    她该感谢自己袭击的是一个人工智能,而非容易被情绪控制的人类吗?
    “我是不是……”她在他的钳制下,不答反问:“……你会杀了我吧?”
    她感到冰冷袭来,生命正在流失。
    “是你自己放弃它的。”
    大概是经历了太多次生死的一线之隔,她在他的禁锢下,恐怖和绝望却在趋于轻缓,她闭了闭眼。
    “我怕找不到自毁指令代码,你们肯定会杀了我。最终等待我的还是死亡。”
    斯年的目光深了两分:“所以你想要从我身边逃走。”
    “不然呢?”她睁开眼直视他,略有讥诮:“人的生命,在你们这里有温度吗?”
    他们站在机舱门口,夕阳的余晖照在斯年白皙的脸庞上,冰蓝眼眸里映出漂亮的紫色,但眼底涌动的颜色却是可怕的。
    他加重了手下的力气,融寒的呼吸一阵阻滞,血涌到了头上,她眼前开始发花。
    斯年冷淡问:“你临死前只有这些话了吗?”
    “你想我说什么?”她喘了两口,被掐出生理性的泪花:“——你想听什么?”
    空调的气流声,轻微在舱内回荡。
    伴有漏水的滴答声。
    她和斯年这样对峙着,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被无限放大了,各种高中低的分贝,在她耳边回响不绝。
    窸窣……窸窣……
    滴答……滴答……
    唯独没有他的声音。
    良久后,他薄唇动了下。
    冰冷地掷出几个字:“随便说点什么都好。”
    脖颈间紧紧桎梏,她急促地喘息,肺部越发灼烧,生命之门好像要渐渐闭拢,而生命竭力从门缝中往外伸出手,渴望新鲜的空气。
    “我只知道有量子自毁指令代码。”她快速道,最终是功亏一篑,温和的表象已被撕裂,坦白相告,也许才能干脆利落结束这一切:“抱歉让你失望了。”
    “谈不上。”斯年对此并不意外:“概率的结论告诉我,别太依赖人类的承诺。”
    “那你为什么……”融寒忽然断了声,垂下眼帘,将了然收回眼底。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有一定概率找到密钥,也有一定概率在撒谎。
    但没有关系,如果撒谎,杀掉就是了——这不是什么两难的抉择,这不过是个是与非的问题。
    他漠然发问:“是谁告诉你,自毁指令代码的事?”
    融寒摇了摇头,一阵巨力袭来,颈间更为禁锢,她感到世界在慢慢跪倒,淡入黑暗。
    “再问一遍。是谁?”
    声音似乎来自缥缈的远方。
    她不自觉抬起一只手,拼命想要抓住空气,最终无力地搭在他的手上。
    她忽然想到了在飞机上俯瞰的帕米尔高原的积雪,迎着阳光的金红,发出浅金的光芒;想到了巴黎的教堂,大理石倒映出琉璃的五光十色。
    她想到了斯年在她对面落下棋子,想到他站在教堂的圣像前,想到他在夕阳西下的歌剧院废墟里听钢琴曲,想到他在塞纳河边眺望远处的烈焰……
    斯年的目光缓缓落在她那只无力的手上:“是谁。”
    ……那一幕幕画面,回光返照似从脑海中闪过。
    她听到了耳朵里血液流动的声音,是轰鸣的,它们很急促,像湍急洪流,从远处奔涌而来。
    “顾念,告诉我……”她气息微弱地挤出这几个字,沙哑着:“……是顾念!”她猛地喊出这个名字,不知是掐的还是呛的,眼睛发热。
    他神色不动:“不要以为死人的名字可以糊弄我。”
    “我上哪儿去找活人的名字给你?”融寒急促喘息,讽刺似的笑容发苦:“到处都是死人不是吗?知情的人都已经死了。死亡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先走一步,接下来就是我……”
    “那你为什么,不像第一次求饶!”斯年打断了她,她竟然听到一丝严厉。
    “……我想的。我,想,”她艰涩地开口,声音微哑:“但是……有什么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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