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万归程睁大双眼,他也不敢相信,说:“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昨晚在哪里出的事?”
    宫本雪子告诉他:“就在田兆年安排特使入住的饭店……归程君,你觉得这事是谁做的?我怀疑——”
    万归程马上想到了她的猜测,他在原地踱步,挥挥手说:“不不,这回我们是去跟他们合作的,他们没有理由杀人——而且久山先生只是一位特使,杀他有什么用?”
    宫本雪子也稍微冷静下来,她站到万归程面前替他整理西服外套,然后看着他的眼睛说:“归程君,这次你去怀平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万归程失望的垂下眼,道:“没有。下次吧。”
    宫本雪子笑了笑说:“没关系。我相信你。”她走到窗前,见外面的梧桐开始凋零,几片金黄梧桐叶沙沙落在地上。宫本雪子眼里闪过一丝惆怅。万归程在玻璃的倒映上观察到她的神情,过了一会儿,宫本雪子淡淡说:“归程君,还有三个月,日本就要下雪了。”
    万归程默默点点头,才发觉宫本雪子看不见,于是“嗯”了一声,问她:“怎么了?你思念家乡了?”
    宫本雪子慢慢摇头,她说:“你还记得我们在帝国陆军大学的日子吗?那年冬天,雪覆盖了整片大地,当时的你背着右腿受伤的我跑回了训练基地,这才让我没有被记入不及格,我才得以留了下来。”
    万归程脑海响起了那时的场景,心下感慨,说:“你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拼命的女人,当时我还在想你一个女人为什么要来那么残酷的地方。”他说的是真话,没有半分讨好的意味,宫本雪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不要瞧不起女人。”她仍然看着窗外说:“我们家四口人,我的哥哥和弟弟都死在苏俄战场上,除了母亲,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她低下头去,眸光黯淡,万归程不料触到她伤心事,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却始终没有说话。因为日本特使突然的死讯这让宫本雪子心生了一股惆怅,宫本雪子看着他道:“归程君,如果事情进展的顺利,我们一起回日本,去看一次北国的雪,可以吗?”
    万归程点点头,他的眼睛望向窗外,说:“北国的初雪,一定很美。”
    昌顺这边因为刚死了个日本特使,一大早一群记者堵在门口,陈晔平应付多方人物忙得焦头烂额。全大成回来了,他一早看了报纸就赶到司令处,走到他的办公室外碰见沈丹钰,沈丹钰告诉他他们都在会议室,全大成便多问了句道:“会议室?”沈丹钰道:“应总长来了。”
    全大成提着沉重的脚步朝会议室走,然后敲了敲门,里面一声“进来”,他走进去,应舒贺坐在中间的椅子上,陈晔平之外还有几个机密处人员。应舒贺只看了他一眼继续说话,全大成拉了把椅子坐下。
    应舒贺对陈晔平说:“我们现在要和孙雨亭那边一起对抗日本人,单靠我们是不行的,你和他们联系了,孙雨亭那边怎么说?”
    陈晔平回答他:“他同意和我们结盟对抗日本人,只是有一个条件。”
    应舒贺疑惑问:“他开了什么条件?”
    陈晔平斟酌后缓缓说:“他要田帅释放被软禁的曹燮,不准改内阁,撤出怀平。”
    在座的众人都是第一次听到孙雨亭开出的这个条件,无不惊讶面面相觑。全大成看到应舒贺的神情变得凝重,便插嘴说:“我们可以把曹燮放回去——”陈晔平立时打断他:“放不回去了,他已经被田帅的人带离怀平了。”
    众人又惊讶了一回。应舒贺在克制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面前的烟灰缸都跳了一下,他忽然对陈晔平说:“为什么这些事你都没告诉我?要我问你我才知道?”应舒贺质问的语调让会议室里顿时冲满了凝重的气氛,让其他人喘不过气来,那些人也不敢说话。全大成觉得自己该帮参谋长说好话,开口说:“总长,这些日子大家都忙得晕头转向,参谋长的事太多了,许是还来不及告诉你——”
    应舒贺瞪了他一眼,全大成闭上了嘴,他想让他自己说。陈晔平却道:“我得到孙雨亭的电报,反复思量很久,他开出来的条件对我们来说很难接受,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你,也不知道怎么去对田帅开口。”
    众人听了觉得孙雨亭方的结盟条件很是霸道,田兆年刚刚举下挥旗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应舒贺慢慢坐直身板,沉吟一会儿对大家说:“好,先散会。”他站起来又道:“你等会儿来找我,我有事和你商量。”他对陈晔平撂了这么句话便走出司令处上车离去。
    全大成跟着陈晔平在走廊上,找了个时机跟他说:“参谋长,日本特使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办?这件事摆不平日本那边不好应付。”陈晔平心里有事,现在心情正是十分焦躁,他走进办公室,撂了一句:“没看见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吗?反正他们要人也只想要找几个替死鬼,就先拖几天然后找几个死刑犯把人交出去。”
    全大成见他气馁坐在椅子上,他想说的话都噎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等到陈晔平心中的郁火消了,他才睁开眼睛,全大成还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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