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张开牙还没有长全的嘴巴,笑得口水沾在了唇上快要掉下来了。张开了藕节似的胳膊要抱抱。卫希夷从善如流,将他接了过来,曲起右臂稳稳地让他坐在胳膊上。沉甸甸的,带肉窝窝的两只手抱着卫希夷的右手食指,仰脸看着卫希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唇上一滴口水一不小心真的掉了下来。
    夏夫人将祁昌唤了过来,祁昌歪头看了一下,点点头,爬了起来,拖着虞公涅往前走了几步。虞公涅站住了,一脸为难的样子,弯腰拍了拍他,祁昌迈着努力稳重的小步子走了过来。
    真是……太可爱了!
    庚从卫希夷的身后露出一双眼睛来,将这一大一小看了又看,戳戳卫希夷,告诉她:“不像是有恶意,就是……大概是找到自己的事儿了,觉得自己有用了。”
    卫希夷点点头,她也看出来了,虞公涅像是终于发现了自己其实是存在着的,不会被忽视的一样,老实了。放下心来,她看看这个,亲亲那个,将腰间一柄黑金的匕首解了下来给祁昌作礼物。祁茂并不需要她给什么,已经抱着她腰间一块玉佩了。期间,虞公涅一直看着,也不说话。
    过不多会儿,夏夫人便安排了饮宴,且不无遗憾地道:“王心情不好,不敢张罗太多呢。”卫希夷手指在室内划了一圈,将人头挨个儿遥点了一下,笑道:“这些还不算让人满意吗?”
    夏夫人大喜。
    酒过三巡,两个孩子被抱了下去,虞公涅对祁叔玉欠欠身,也回去了。夏夫人与卫希夷叙一回旧,忽然问道:“在宫里,没听到什么不好听的话吧?”
    戏肉来了!
    卫希夷精神一振:“我看哥哥一路似有难言之事,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夫人冷笑道:“车正的母亲献女与王,王收下了。宫里城里,都传说,蛮女厉害。”
    咔,卫希夷下巴要掉下来了。
    ☆、第80章 再见面
    夏夫人看此事,似乎是当作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听到卫希夷耳朵里便颇不是滋味了。
    不过,许后?
    卫希夷望了庚一眼,庚点点头,她早便说过,车正兄妹几个,不可能对母亲一点感情也没有。即使感情已经变了,譬如车正,不再信任母亲,也需要一个体面的母亲来装点门面。日子过得太顺了,他们便容易放松警惕,将许后放出来。而许后会做什么,就不可预测了。庚只知道,那未必是好事。
    如今,这个结果出来了。
    卫希夷喉咙发干,问道:“是谁?”
    夏夫人道:“长女。我知道你和他家小的那个好,可你要知道大的那个不省心,也不比献了小的更让人开心。唉,车正也是倒霉,我算是明白啦,他为什么要将那母女几个管得那么严。管得严了,看着可怜,一松松手,就要出事儿。他母亲和宫里那个,闹了个乱七八糟,幼妹一气之下去外面散心了。也是可怜……王的后宫,何曾少了各地的女子,却不曾见过他们家这样乱的。”
    联姻、献女、拆伙,皆是常见,能被当作谈资的,必然是出了不常见的事情了。夏夫人虽然才回天邑,消息渠道可一点儿也不少,回来不久四下一转,与旧友们闲聊一阵儿,已经将此事知道了个大概,见卫希夷关心,便将自己知道的与她说了。
    事情与庚猜得也差不多,外面看来,正是车正见妹妹们已经适应了天邑的生活,心情大好,便因妹妹们的求情,将母亲也放了出来。许后经过这一场风波,在天邑依旧不乐意见人,车正也不勉强她。在天邑这些年,车正也颇置下些家业,还没混上封君,也是饶有田庄,许后便携女儿在那里小住些时日,也不曾出过什么纰漏。
    谁也没有料到,纰漏出在申王的某次狩猎,路过了车正在城外的田庄,见田庄被管束得井井有条,颇觉诧异,以为这管理的才能很是不错,遂入内歇息兼见一见这管事之人。到底是做过王后的人,打点这些小小的产业,还是绰绰有余的。见到申王,彼此都有些感慨,许后因而献上了长女。
    此事发生在三年前,彼时女莹既年幼,在许后面前又不驯,许后自然不将主意打到她头上。而女媤既在当嫁之年,又一向温驯,被送出去的便是她。事先,许后没有与任何一个人商议。
    车正作出了不认父亲的决定,也压着妹妹们不许再提蛮地之事,他们在天邑外露的最亲近的长辈便是母亲。女莹虽吃过母亲的苦头,心里依旧为她留着一点柔软的地方,女媤更是母亲一手带大的,姐妹二人也不忍母亲被囚,为许后向车正求了情。兄妹三人作茧自缚。
    并非申王不好,其时妻妾固然有分,似女媤这等出身却与寻常婢妾不同。申王宫中,除了一个陈后,连戎王的妹妹也在宫里,理所当然不与婢妾同流。细数起来,女媤还算高攀。这本不该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丑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女莹极力反对,因而与母亲闹翻,好在车正并不在意妹妹此举,倒是默许了妹妹不在天邑居住。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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