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夷诚恳地道:“他们傻,不明白不能将人逼上绝路。困兽犹斗,没有退路的人反而会拼命。”
    申王眯起了眼睛,忽然想起当初她捕捉白虎的事情来了,确是先喂饱了再围三缺一。姬戏忍不住道:“然则没有王命便擅自……”
    “正是没有王命,他们不经王命便擅自兴兵抢粮。凭什么呀,有粮就该被抢了?”卫希夷截口道,谁都直到,申王是共主,国与国有大事须与他讲,然而实际上,如果离得太远,自己能办的事儿谁也不会费这个事儿,等申王知道了,黄花菜都凉了!毕竟,大家还不是很适应凡事都向“共主”请示。
    这是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世道,归根结底,还是拳头说了算,任伯派卫希夷前来,也不是因为申王是共主,而是因为他拳头比较大。不得不来,如此而已。面上还要说得好听些,叫做尊重。
    卫希夷道:“中山距天邑甚远,使者往来,得到您的准许,只怕不是中山使者来此,而是五国使者到此解释了。我们想了想,到天邑这样的好事,还是不要交给他们去做了,我便来了。再者,不是灭五国,其协从者,并没有灭国。”说着,对任徵使了个眼色,任徵奉上了地图,对申王解决了任伯最后的处置办法。
    申王忽然笑了,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笑容,有一丝了然,又带着冷静与无奈,不顾姬戏还有话说,申王缓缓地说:“倒也在理。”语毕,似乎不愿意再讲些什么了,只让太叔玉照顾好卫希夷,毕竟是熟人。
    太叔玉心里咯噔一声,他看得出来,申王这是并不高兴。说不上厌恶了谁,而是又恢复了冷漠理智。看得出来,申王对卫希夷的兴趣减弱了,这让太叔玉很放心。而申王对中山国多了些警惕与无奈,这让太叔玉未免又想操心了。
    见申王似乎倦了,太叔玉识趣地告退,顺手带上了卫希夷与任徵,任徵也是个识趣的人,笑道:“我须得去驿馆约束他们,免得生事。”太叔玉不与他争,只是客气地说,安顿好了,到府上来做客。
    再上了车,卫希夷便问太叔玉:“申王看起来很清醒呀,哥哥你为什么还在担心?”
    “他老了吗?”
    老老实实地点头:“是有些暮气了。”
    太叔玉长叹一声,道:“要是以往,如果他实力不减,必然是要兴师讨伐的,不讨伐,也要中山吐出些东西来才好。然而现在,伯任将本该王处置的事情全做了,还很周到,王也只有认了。其实,在此之前,荆伯已经做过同样的事情了。荆国伐蛮,也是献了些土地与王。”
    “岂不省事?”
    “可见不驯服,可见……王的气运在衰退啊。王的衰老,不于年龄,而在于精力、气运。”
    “我看,这个王也依旧还是王,没那么容易垮,”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虽然确实老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觉得他深不可测,现在看他,不过如此。”
    太叔玉道:“那是因为你长大了。以前,我有你两个高,现在可没有啦,岁月催人老。”
    卫希夷故意往他脸上打量,吃惊地道:“这么美还要说老,出去千万不要这样讲,当心被嫉妒的人打呀。哎哟,我忘了,你很能打,嫉妒你的都打不过你。”
    “事情还没完,诸侯云集,你也当心被人打呀。哎哟,我也忘了,你也很能打,他们都打不过你。”太叔玉也学着她的口气,提醒着她。只见过申王一次而已,将会有许多人对中山的行为表示不愤——作为名师弟子被尊重,是因为或许可以为他们所用,一旦成为竞争者,又表现出了攻击性出进取心,很难保证不会遇到另一次的“四国伐任”。
    卫希夷表示她知道了。
    太叔玉忍不住提醒她,可以在适应的时候,提出南下的事情,这样可以解除部分人的忌惮之心。卫希夷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见王不言,不过是为了在更适合的时候讲出来而已。”她还惦记着女莹呢。
    不多时,到了太叔府上,令她吃惊的是虞公涅也在。
    夏夫人很是欢迎卫希夷,笑着迎了上来,口气里是不掩饰的惊艳:“长这么大了,这这这这……长得也太好看了!我以为看惯了夫君,看谁都不会惊讶了,哎呀呀,真是没想到。来来来,这是阿茂,这是阿昌,阿昌?”
    阿昌板着小脸儿坐在虞公涅身边,两人用一模一样的神情往这边看着。真是……完全想像不出来虞公涅还会有这样的一天。与夏夫人等见过礼,卫希夷又与虞公涅客气地打招呼。虞公涅一张死人脸,打招呼也很勉强的样子,却与太叔玉的长子祁昌很亲近的样子。
    夏夫人将幼子抱了过来:“这是阿茂,不像他哥哥那么天不怕,有点认生……”
    亲儿子天生是来给亲娘拆台的,阿茂不到周岁的光景,牙还不曾长全,粉嘟嘟肉乎乎的,一个大写的月半。因为月半,将一张袭自父亲的小小美男子的下巴略尖的脸,硬生生用颊上的婴儿肥拖成了个小方脸。
    见到卫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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